弗兰克看艾瑞克差不多讲完了,就说外国腐败行为法这方面的确有一个比较有名的律师,前几年有几个大公司被调查都是他从中斡旋的,我们需不需要现在就跟他接触一下?艾瑞克问杰瑞的意见,杰瑞说我看可以,这两天我也梳理梳理头绪,也许会需要丹尼尔的一些帮助。丹尼尔表态全力支持。杰瑞这一委屈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而受的,艾瑞克很清楚,所以免不了安慰一番,说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们一起扛过去。
开完会,杰瑞叫秘书把这两天的会议都取消,让IT部门尽快给他设置好一个新电脑和手机。秘书跟了杰瑞好几年了,早已熟悉了他和其他高层的工作方式以及他们之间的互动,也知道工作中的轻重缓急。今天一大早的各种异常情况已经让她明白了几分事态的严重性,所以小心翼翼地提醒杰瑞下周一有一个在韩国与客户的洽谈会,问需不需要重新安排日期。幸亏这一及时提醒,韩国的业务虽说只占整个公司业务的百分之八,可他们与韩国客户的合作是有战略意义的。他们想通过对韩国公司的技术支持进而使这些公司的产品获得更多的中国高端市场, 从而削减他们对中国客户的依赖。公司这几年业务不断扩大,可大部分来自中国。目前中国的业务已超过整个公司的百分之三十五,对此他们的看法是很纠结的。如果一个公司对某个区域过分依赖的话,它也必须承担来自这一地区的所有风险。拿中国来说,政策风险是不得不考虑的,对知识产权的不够尊重也很让他们抓狂。所以这次去韩国与客户详谈技术支持的事项很重要,不能推迟,更不能取消。
新电脑和手机很快就送来了,也快到中午了,杰瑞心想调查的事是个慢活,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个什么结果,还是集中精力把与韩国客户的合作做好吧。
转眼到了下午晚些时候,手机响了,是儿子打来的:说好的陪我练冲浪,怎么还不回来呀?哟,抱歉,儿子,爸爸给忘了,我这儿有点急事还没搞完,今天陪不了你了。这样,你跟教练商量商量看他能不能每周给你加一次课。杰瑞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会比较忙,恐怕是没有时间陪儿子练了。
天黑了杰瑞才下班回家,吃饭时把公司的事跟太太说了一下。杰瑞的太太凯瑟琳虽说现在不在职场上,可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辞职前是一家室内设计公司的合伙人,客户主要是中高档连锁酒店。要不是这几年杰瑞的工作越来越繁忙,出差越来越多,职位越升越高,都升到高级副总裁了,孩子们的各种需求越来越多,凯瑟琳也不会离开职场的。凯瑟琳打小随父母从台湾移民美国,遗传了父母的基因,对心理学和时尚设计情有独钟,所以大学是拿着这两个学位毕业的。杰瑞很佩服太太对人和事的洞察力,什么事让她不经意地观察和分析一下,总能八九不离十地说出个子丑寅卯,所以很愿意跟太太说工作上的事。
被司法部调查这事儿,凯瑟琳琢磨了半响,说举报应该是个幌子,你们一开始肯定是被联邦调查局(FBI)盯上的。你看啊,你们是一个高科技公司,这几年在中国的业务做得风风火火,再加上你父辈与中共在半个多世纪以前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容易引起FBI的警觉,怀疑你会把公司的核心技术泄密给中共。泄密没查到,倒是查到了对中国官员和客户行贿的事,然后就把案子移交给了司法部。还好,没指控你间谍罪。什么?间谍罪?杰瑞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儿,我生在美国,唱着美国国歌长大,难道我会希望中国的导弹打到旧金山?真是不可思议!间谍?我有那动机和热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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