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新年的第二天出席了一个教会姊妹的追思会,有数百人参加,场面哀伤感人。逝者才40几岁,不敌病魔,撒手人寰,安息主怀。有人说红颜薄命,但在死亡面前是不分红颜、蓝颜,也不管白发、黑发的,没有年龄的界线,
大限到了,说走就走。这几年来陆续参加过不少人的葬礼,有亲人,朋友,客户和教会弟兄姊妹,很多人都是英年早逝,40、50岁或60岁出头就走了。尽管知道死亡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也是终极的归宿,但当亲人、朋友或认识的人离世,震惊和悲伤仍然会涌上心头,尤其是未活到天年的早逝者,亲人和朋友尤其悲痛,逝者本人更是满了遗憾和不舍。
佛家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四大苦,而对死亡的恐惧无疑是最大的恐惧,古今中外、各民族、各种族概不能外。人人都想上天堂,但没有人现在就想去。不论活着多苦、多难,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活着,因为活着就还有希望。即使没有希望,人们还是愿意活着,每天睁开眼,又看见日升、日落。对罪大恶极之人的最严厉惩罚就是处死,也说明立法者想借人们对死亡的恐惧来达到遏制犯罪的目的。中外很多圣贤、先哲对死亡表现出一种淡然、接受的态度,这并不说明他们不畏死,而是把死亡当作必然的结局,既然人都要死,害怕、恐惧于事无补,不如表现的超然一些。儒家学说的创始人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不能事人,焉能事鬼”,表现出对生死和鬼神的一种回避或说是超然,但“颜渊死,子哭之恸”,说明修为如孔老夫子依然不能免俗。既然死亡是难免,早死晚死都要归于尘土,没有太大的分别,儒家学说特别强调死亡的意义,孔子说“早闻道,夕死可以”,孟子更进一步发挥为“舍生而取义”。
中国古代各家学说中对生死看得最淡的恐怕非道家莫属。道家鼻祖老子曰:“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造化之所始,阴阳之所变,谓之生,谓之死”,也就是说人生就是一团气,气撒了,人也就死了。庄子说的更明白:“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死?”,生只不过是通往死亡的一段旅程,这与传说中治水的夏禹的说法“生者寄也,死者归也”不谋而合。庄子妻子过世时,他不仅没有大放悲声,反而“鼓盆而歌”,因为在庄子看来,“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道家最看淡生死但道教却是最想长生不老的一派。为追求成仙,道士热衷于炼丹(内丹、外丹)、食丹,还有些炼气,练房中术、采补术(“黄帝御千女而成仙”),目的都是升天成仙。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希望健康长寿甚至长生不老是人类永远的梦想和追求。一统天下的秦始皇为求长生不死,派徐福带500童男童女去东海寻求不死之药,又请方士练不老仙丹。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也派人修建高30丈、周长为一丈七的承露盘,以炼制丹药。秦皇汉武开了一个头,后来中国历史上很多帝王,不论是昏庸无能还是天纵英明都热衷于炼丹、食丹,企求长生不老,但结果却是悲剧了:不仅未能长寿,反而因“金丹”中毒而提早驾崩,这包括唐太宗李世民、明世宗朱厚熜以及清朝雍正皇帝等人。
炼丹术在唐朝最为鼎盛,炼丹、服丹之人也是数不胜数。“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的李白不仅四处寻仙,而且热衷炼丹成仙。李白有诗曰:“提携访神仙,从此练金药”。后又作一诗曰:“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愿接卢敖游太清”,就是说我服丹修道已颇有进展,它日成仙后会接你去天上傲游一番。炼丹、服丹在唐朝最风行,因服用丹药而早崩的皇帝也最多,除了唐太宗李世民外,还有唐宪宗李纯、唐穆宗李恒、唐武宗李炎、唐宣宗李忱等。
不止中国人,印度人、西域人也热衷炼丹、制药,希望长生不老,李世民服用的丹药就是由一名印度僧人炼制,小说《金瓶梅》中说西门庆用的春药也是从一名胡僧手中中获得。西方人企求长寿不老的愿望同样强烈。在《圣经》中,亚当活了930 岁,130岁时还生了儿子赛特,之后又活了800岁。他的儿子塞特在807岁时还生儿育女,前后活了912岁。对基督徒来说,《圣经》上的话句句是真理,对非基督徒来说,活到八、九百岁更多地的是一种愿望的表达。
201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