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三年几前我每晚去厠所频繁,唔系一、两次,而系四、五次,往睇家庭医生,説我的前列腺增生,压逼膀胱,影响尿道,开了一种药给我舒缓,每日要食一粒,后来药物加重,每日要食两种唔同的药,如事者三年了,去年八月,情况愈来愈严重,再往见GP,由GP转介见专科,一等又四十多天,专科用内窥镜检视我的膀胱,又测试我小便的流速,得出的结果是最好做手术切除缠绕围住尿道的部份前列腺,食药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

我记得那次检查的苦况,内窥镜由尿道伸入,又　麻醉,之后要立即离开医院,整整两日小便也是带血,当小便流出时的刺痛,极之难受。那知痛楚陆续有来呢!

又等了接近两个月,医院来信,可以安排我29/12做手术了,手术前一个星期要先去医院做一个手术前的检查,量血压、抽血、问以前的病历.....等,我有过上次做手术的经验,先去GP那儿取了些止痛药和轻泻济,GP又好人,有求必应,

十二月廾九日到,我九时半和妻坐巴士去牛津市Churchill医院 Day Surgery,手术时间是十一点,我们十时半已到,候症室人也不少,大多是上年纪的男性,为免妻久候,我叫她先回去,之后我打电话给她报平安,十二点十分,护士叫我名,带我入一大房,这房间可用帐幕分开为十多格的小房,我在一间拉上帘幕的小房内换衫,除晒所有衣服,换上件病人袍,那男护士见我冻,多拿件袍给我再披上,算是十分体贴,坐在小房内等了一会,麻醉师和做手术医生分别入来见我,他们都是印裔或巴基斯坦籍,正宗的英国人去了那里呢?

他们分别讲这手术的流程和风险,部份前列腺切除后会再增生、0.5%的病人手术后可能会失禁,仲要签生死状呢!

一点正,男护士陪我步行去手术室,第十号,即这Day Surgery最少有十个人可同时做手术,我坐在手术床边,护士离开,麻醉师和助手开始工作,他们说今日只半身麻醉,但会用笑气使我进入睡眠状态,他们叫我坐在床中间,脚放在床边的凳上,弯曲腰,在我背股两边刺了两针,像针刺了两下,跟住感觉一些暖流由针刺位流下,他们移我身体躺在手术床上,不时用一冷冻剂喷我上身、腹和脚部,不到几分钟,我肚脐以不全无感觉,我想郁动脚趾都力不从心,但手和脑是清醒的,他再用口罩吸住我口、鼻,只几秒我就失去知觉。

两点多,我被弄醒,下身仍然麻木,被推回大房,由一女护士照顾我,我发现自己左手插有吊液,下体插有尿袋,尿袋由两支喉管连接,一支连上冲洗液,一支连入胶袋,胶袋就是装了流出来的尿和血水,护士不停为我量血压体温、换冲洗液、倒尿、又要用冻剂试我反应,忙了个多小时,我和她搭讪,她两年前从罗马尼亚来,还笑称我英语比她丈夫更好!

如果　咗这些移民,这些工作由谁来做?眼下医院的职工,十分之七都不是正宗英国人,连操刀的大国手也不是!

四时许,她见我脚稍能动,就转介我上泌尿科病房,泌尿科在弍楼,有二十多张床位,有几间是单人房,我被安排六号床位,是一间六百尺的房,内放四张床,每人有百尺空间,算很宽敞,下身开始有点知觉,但因左手插有点滴,下体插有尿袋,不能左、右侧移动,只能用电动按键移动床上身,挿入尿道的胶喉愈来愈不舒服,感觉膀胱被顶住,想像吓把一条汽水饮管一样粗的胶管,插入尿道五、六寸,那种难受,非笔墨能形容,上次插内窥镜,是小儿科!草草吃了晚餐,才下午六点,怎样能渡过馀下的时间?呼救无门!

我在陌生的环境是很难入睡的,每次搭长途旅巴、飞机都是眼光光到天亮,今次更兼插有喉管又痛又不能动弹,更感难受,听住同房一个老人打鼻鼾,一个连连咳,隔壁叫人钟响个不停,我用耳机开住音乐麻醉自己,每听完几首歌又望吓墙上的时钟,时间走得很慢呀!每三小时有护士巡房,到清晨六时,当护士巡房时我俏俏地问,我可否去厠所开大,她帮我拆去点滴,一手扶我去厕所,原来病房是带厠所的,她叫我完事后按铃叫她,做事细心体贴,还告诉我她叫Tracy呢!

七点,巡房的护士、呀婶多了,热闹起来,呀婶递上今日的餐单、叫我打鈎,餐单分午、晚两餐,分量可拣少、中和大,有汤、果汁、热饮和生果甜品,主菜是清淡薯蓉、意粉、肉批等选择,简直酒店享受,八点,医生巡房,他见我尿袋内尿的顔色,认为中午可以拿走,意味我可以出院,原本预计要住两晚的,现可提早出院,赶忙再打电话给妻,叫礼信放工接我出院,十一点,护士帮我拔走尿管,移走尿袋,嘱咐我多饮水,还留下三个尿兜装三次尿液再检验,750cc的水壶我饮了三壶,及两杯热朱古力,到二点说我可以随时出院了,四点,礼信放工,接我回家,三十六小时的住院总算顺利捱过,但跟住那四十八小时也不好过,整天喝水、上厠所,两天去了二十次小便,今日是手术后的第四日,应该不是医生所说那0.5%的病人,手术尚算成功,听讲在香港,做一个类似的手术,公立医院要排期一年,私院要收费十万,幸好我在英国,一分钱也不需付,但这种便宜都是不贪为上,奉劝诸位,健康至上,如果有似我的病,还是早做手术,以避免复原较慢,祝复活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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