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八
芦花跟着长河, 穿过那片茂密的林区. 这里潮湿的, 阳光都进不来. 时不时还听见噌的一声, 也不知是啥动物在里头蹦跳的声音. “你那天, 胆子真大.” 长河说. 是啊, 那天, 真的没有想太多, 更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出了那片树林, 经过那座古庙. 长河和芦花对看了一下, 不约而同的走了进去.
“芦花妹, 咱们请神明帮我们证婚吧!” 芦花点点头. 她抬头望着佛祖像. “长河哥, 你说, 佛祖就藏在这像里头吗?” 长河说: “神明的事, 咱也说不清. 不是听人说, 举头三尺有神明吗. 就是说神明哪都在. 只是在寺里庙里, 心好象会诚一些.” 芦花看着佛祖像, 不知不觉的就跪了下来, 长河跟着也跪了下来. “感谢佛祖在俺没地儿去的时候给了俺那个小木屋; 感谢佛祖让俺遇见了长河哥, 要不然, 俺恐怕早就不在了….” “感谢佛祖让那个哑巴孩子看到了芦花,” 长河接着说, “芦花和俺都没了爹妈, 感谢佛祖的关照. 今天刘长河和…芦花你啥姓?” “俺, …不知道呀, 长河哥, 俺就跟你姓刘吧!” “刘长河和刘芦花今天成亲, 成一家人. 求佛祖见个证, 求佛祖保佑.” 两个人就在佛像前深深的磕了个头.
村里的人, 会在乎他们在佛祖前磕过头吗? 会在乎他们相互深爱吗? 假如不在乎, 那么这个证, 这种情, 能证明什么呢? 能保护这婚姻吗? 不知婚姻上, 人们最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婚姻, 到底在多大的程度上代表着男人和女人的所有联系?
刚下了山, 就看见那两个男孩等在那里. 芦花很惊讶, 没想到长河会推车来, 没想到两个孩子会在这里, 还洗的那么干净, 穿的那么整齐. “河哥你想的真周到.” 芦花说着, 看看哑巴孩子. 他咧着嘴朝她笑; 小毛, 他的伙伴, 一口一个 “芦花姨” 的叫. “小毛, 你的小伙伴叫啥名字?” “他没名儿, 他排老二, 俺们管他叫小二.” “你们住哪里?” “就住西头. 他娘死了, 来了个后妈. 他后妈不喜欢他, 他就常常和我一块儿.” “这样啊…” 芦花直摸着小二的头发.
“芦花姨, 人成了亲, 就会生孩子是吗?” 小毛问.
芦花看了看小毛, 又看了看长河, 有些难为情, 答不上来话. “也没个准儿呢.” 长河说. 小二伸出手来, 轻轻拍了一下芦花的腹部, 另一只手使劲比划着. “芦花姨, 小二跟你说, 你一定会生个大娃娃呢!” 长河在一边开心的笑了, “他是个小福星, 他这么说, 俺芦花就肯定行!”
芦花抿着嘴, 脸上有些发烧, 不言语上了长河的推车, 两个孩子跟两边, 黄狗走最后….长河那车可真是推得欢.
快到家门了, 就见秀月妈迎了过来. “阿婶, 您在呀!” 芦花惊喜的说不出话来. “叫妈, 打今天起啊, 你就是俺干女儿了. 俺会照看着你, 再不让你受苦了!” 芦花看看长河. “快叫妈.” 长河说.
脑海里闪过了和阿牛成亲的时候, 她也叫过妈.
想起了秀月妈给自己的衣服, 想起了秀月的话:
“还有, 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爸妈人很好的,” “我妈心肠可好了, 你要有什么事, 她一定会象亲娘似的照顾你的. 所以呀, 往后有什么事, 要互相多关照些.”
秀月爸也走过来了, 还有秀珍.
“妈, 爸!” 芦花脱口就叫了出来, 看着秀珍, 又叫了声 “妹!” 几分腼腆, 心里却再度涌上了那种久已沉底的暖和感.
“快, 快!” 干妈招呼小儿子: “快放鞭炮!” 鞭炮响了好久好久, 芦花听着鞭炮声, 看着门上窗上贴着的红纸花, 心里暖暖的, 好不感动. “长河哥, 真是费心了…” “都是妈张罗的.” 长河说. 他拉着芦花进了屋. 芦花一看, 屋子里不一样了. 东西重新摆过. 原来敞开着的睡房, 被长河加了一道门, 上面也贴着红纸花. 推开门进去, 见床上的东西, 都是新的. 叠得整整齐齐的.
家! 那遥远的感觉, 一下子就全回来了.
“妹子, 你喜欢吗?” “河哥, 这是咱们家?” “是, 是咱们家. 你喜欢这个家吗?” “长河哥, 这是你给我的家, 是你的心, 我咋会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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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 民族魂 -- 我的命不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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