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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想经济学者

有了互联网以后，官员的说话不能那么放肆了。而官员们显然还没有适应。

家里僱了个小时工，负责家庭衞生，工资很高，房屋里却臭气熏天。责问小时工，那小时工瞪着一双假睫毛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不方便说甚么，请你理解我」。一脸天真无邪状。

有这样的小时工？真的有。

2015年，中国开两会，刚卸任的环保部长周生贤面对记者关于雾霾的提问时表示：「不方便说什么，请你们理解我」。环保部长不方便说环保，还请大家理解，这实在是让人瞠目。随即有网友指出周部长环保不给力但是提拔儿子给力：公子周少舟，现任国家林业局武汉专员，是罕见的70后正局级高干，据称就因周生贤在担任林业局长时「举贤不避亲」而青云直上。对于此传言，不知可信度如何。

小时工是这个样子，那么，管家如何呢？你给了管家特别多的钱，结果你什么服务也没享受到，于是你把管家叫过来，问他：听说我给你的公款，有1/3都被你用在你们几个服务员的吃喝玩乐上了？管家一瞪眼睛：你胡扯！

有这样的管家？真有。

两会上，有记者问起：据说我们纳税人上缴的税款，有1/3都被公款吃喝、公款出国、公款养车给消耗了，据说每年三公消费在3,000亿以上，是吗？财政部部长楼继伟说：说公款消费每年三千亿，那是胡扯。那么，每年的三公消费到底是多少，楼继伟说：「并不是很清楚」──既然不清楚，就说三千亿是胡扯，似乎有点说不通。

纳税人所缴纳的税款，理论上每一分钱都是从财政部花出去的，那么，财政部长，自然应该知道每一分钱花到哪里了。以中国这样一个官本位的国家，官僚若是真的想搞清楚，那必然是能实现的，除非不合格。

主人闷闷不乐地与小时工和管家分手后，来到大门外，遇到一个卖毒品的。卖毒品的说，我会考虑你们的健康。主人默然无语了。

2015年中国大陆两会上，国家烟草专卖局局长凌成兴讲了三句话：第一，烟草局要努力为人民健康服务；第二句话，努力为财政增收服务；第三句话，努力为社会需求服务。因为有人抽烟，烟草局就要满足这些人的需求。这三句话的第一句，让人看不懂，如果真要为人民健康服务，那就应该尽量少卖烟草；第三句话，说到社会需求，恐怕人们对性服务、赌博服务的需求更甚；烟草专卖的真正用意是第二句：为政府赚钱。烟业综合税收佔到了59.5%──也就是说，你买10元钱的烟，先把6元钱交给政府了，至于政府从个人所得税等其他税种又收走多少，那就不好说了。

环保部长拒谈环保，财政部长说不清开支，烟草局长说为公众健康考虑，这是2015两会到目前为止比较奇妙的三位高官之语。

这些年的两会，每年都会被总结出官员和专家们的雷人雷语。平心而论，这些官员也难。比如，2013年，美国发布「中国北方人因空气污染比南方人减寿5.5年」的报告，令中国大陆环保部非常头痛，时任环保部部长周生贤抱怨说，中国环保部是世界四大尴尬部门之一。有比如，中国巨大的公款消费越来越引起纳税人的不满，但这些消费并非财政部所能改变，但又要面对公众的指责，所以财政部只能是睁着眼睛否认。

像烟草专卖局那样的狡辩，环保局长那样的逃避，有时候也是无奈的才选择。而像财政部长那样大义凛然地斥责3000亿公款消费为「胡扯」，就有点过了。网民们调侃道：说公款消费只有3,000亿，确实是胡扯，恐怕30,000亿都不止。

互联网时代，官员要学会谦卑，这一课，是大多数官员都要补的。

东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