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敦白和他的家庭
李敦白(Sidney Rittenberg,1921年8月14日-),1944年—1979年期间曾長居在中国,是第一个加入中国共产党的美国人。曾在延安工作,得以近距离观察中共领导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因先后牵涉苏联间谍案和“白求恩-延安造反团”而两次入狱。1993年出版了The Man Who Stayed Behind一书。
李敦白出生于美国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的一个犹太家庭。1942年参军,被派往斯坦福美军语言学校学习中文。老师中有张学良之女儿张闾瑛和美国作家安娜·路易斯·斯特朗。
1945年夏随军派往中国,负责处理美军和中国民间事务。战后继续留在中国,经宋庆龄介绍在联合国救济总署。后前往张家口协助新华广播电台开办英语广播。1946年到延安,任新华总社英语专家。他说,自己抵达延安的当天,就见到了毛泽东,并渐渐认识了他,以及窝在延安的共产党核心领导成员。李敦白奉命把领袖们的讲话润色、编辑成完美的英语,之后还翻译过一些毛泽东的文章。毛主席甚至还在李敦白的那本红宝书上签了名。随后他获得中国国籍,加入中国共产党。因任来访的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翻译,开始熟悉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等人。
1949年在苏联任报纸编辑的李敦白被指控为间谍,并组织了一个国际间谍网。约瑟夫·斯大林说他是美帝国主义派来破坏中国革命的间谍,要求毛泽东逮捕李敦白。李敦白于是被投入监狱,有一年时间都被关在终年不见阳光的狱室里。期间第一任中国妻子与他离婚。斯大林死后,李敦白获得平反,他才被释放。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担任外国专家,与王玉琳结识,1956年结婚。
文化大革命期间,表现得非常激进。1967年他成为有约70名成员的“白求恩-延安造反团”头目,并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掌权。同年4月8日《人民日报》发表了他的文章《中国文化大革命打开了通向共产主义的航道》。4月10日,他作为外国人代表在清华大学批斗王光美。他还批斗了当时居住在北京的一些其他外国人,包括马海德(George Hatem)。
1968年2月, 李敦白和“白求恩-延安造反团”的许多成员被逮捕。他的妻子王玉琳则去了“五七干校”。
1973年在押的外国人基本都被释放,但李敦白仍然被视为“王力、关锋和戚本禹(简称王关戚)”分子继续关押。1977年11月他才被释放并平反。1979年回到美国度假,并曾为《纽约时报》撰文讲述自己的第一印象。1979年《纽约时报》也曾报道过他引人入胜的故事。
第一任妻子维奥莱特。婚姻维持三年,妻子另有新欢离异。
第二任妻子魏林。婚姻维持五年,离婚原因在于李敦白被关多年且无消息。
第三任妻子王玉琳。李敦白说“她是典型的北京人,在和我结婚的50年中,共同渡过了上下起伏的生活。她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最完善的生活伴侣”。
李敦白眼中的历史与毛泽东
李敦白前前后后在中国待了34年,总共在中国的监狱里待了16年。经历过共产党的革命胜利、大跃进的恐怖,以及紧随其后的饥荒和文化大革命。多年来的历次采访当中,谈到那些年的恶行和破坏时,他表现出来的情绪是悲伤、愁苦、愤怒,甚至是耻辱。
李敦白在自传的序言中说,他像其他人一样,“走上共产主义道路,原因是希望建立一个更好的新世界。” “但同时,我也希望清晰地描绘随之而来的罪恶,”他写道。“我见证了罪恶,与罪恶并存。某些情况下我还曾参与其中,这让今天的我感到耻辱和羞愧。”
李敦白对毛泽东的看法是“融大英雄和大罪犯为一身。”他说,毛泽东待人冷淡、讲话缓慢,而且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倾听者。”他说,毛泽东有时也会“十分搞笑。”
2011年,一位BBC记者问李敦白,今天还有没有共产党。他回答说,“按照我了解的任何一种定义来判断,都已经没有了。今天没有多少道德底线。”
…………………………………………………………
看网上有网友转贴文章“奔赴延安的美国人(李敦白)谈回美后生活”。我也在网上找了李敦白和中国妻子的故事。还有他儿子写的故事。摘编了一下。
李敦白:最崇拜他的中国妻子
1949年初,以上中共党员的美国人李敦白神秘地消失了。原来,苏联当局认为在莫斯科帮助编辑英文报纸《莫斯科新闻》的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是个“美国间谍”,苏联当局逮捕了斯特朗,并通知中共方面,把李敦白也抓了起来。后来,苏联平反了斯特朗的冤案,被囚禁6年3个月的李敦白也被释放。
1955年出狱后,李敦白在广播事业局担任外国专家。在时任局长梅益的办公室,他遇见了他的终身伴侣王玉琳,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女孩,也是共产党员。
王玉琳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初次见面,王玉琳给他们端上茶水,回到外面的办公室,但并没有把门关死。于是,李敦白听到秘书们谈论关于他的前一次婚姻。被捕前,李敦白有过短暂婚姻,但她在李敦白入狱后的第3年就改嫁了。李敦白听到王玉琳和同事争辩说:“什么不能等6年,如果是真正的爱情,就算是10年20年,也要等下去。”正是这句话给李敦白留下了深刻印象。
此后,两人常常在下班后一起做些喜欢的事,比如逛街、看电影。后来,李敦白写了一封求婚信,偷偷放到了王玉琳的办公桌上,告诉她:“我很高兴,我希望我们能够相爱、结婚。”第二天,王玉琳走进李敦白的办公室,表情严肃地在桌子上放了一封信。信中说:“亲爱的李敦白同志,我从没有想过和你发展那种关系,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完全终止我们之间的个人关系,希望你未来一切顺利。”
李敦白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但信的最后还有一行字:“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今天下班后一起去逛中山公园,我当然要遵守诺言。”当天晚上,李敦白高兴地赴约。一番真诚的交流过后,两人定下了终身大事。
1956年2月11日,李敦白和王玉琳结婚,但王玉琳的家人没有出席婚礼仪式。那时,中国家庭很难接受女儿嫁给一个外国人。让李敦白自豪的是,几年后,他就成了王玉琳家最受喜欢的女婿。
“文革”开始,李敦白成了风云人物,1966年10月1日,李敦白受邀与其他中共高级领导一起参加国庆庆典。毛泽东为他在红宝书上签了名。第二天,《人民日报》在第一版上刊登了毛泽东和李敦白的合影,李敦白的大名顿时传遍了全国。
让李敦白始料不及的是,1968年2月21日,他以“美国特务”罪名被送到关押重要犯人的秦城监狱。有人暗示他,如果他放弃与中国的所有关系,他就有可能获准回到美国。李敦白说:“不行,我必须留下来,等到党还我清白。”
再次入狱,王玉琳告诉李敦白:“你就说实话,他们就拿你没办法”。李敦白在狱中坚持4条原则:一是不论受多大委屈都不能不爱中国;二是不论受多少苦都不能倒下。三是绝不能忘了王玉琳和孩子们,否则就会活不了。四是绝不放弃自己信仰的民主社会主义事业。在狱中,他曾经好几次都失去了生活的勇气,是那些身边的人和爱人的鼓励让他活下来。
当时,王玉琳吃的苦也不少,她成为批斗的对象,被毒打,没有人敢跟她说话,她下乡劳改3年,在严寒下工作,垒砖头、做饭、种玉米。即便如此,王玉琳仍做好交付给她的每件工作,她也从未想过离开李敦白。对于丈夫“间谍”的罪名,王玉琳根本不相信。她教导4个孩子,一定要相信爸爸是个好人。
1977年11月9日,经过9年8个月时间,李敦白等到了出狱的机会。他得到了结案报告:“间谍罪不成立,他是一个好同志。”李敦白与王玉琳再一次相见,这一别就是10年。他觉得这一切真的太美好了。他不仅活着回来了,还回到了一个幸福温暖的家。李敦白在各种不同场合均表示过对妻子的敬意:“我对她的感情除了爱就是崇拜。”
1980年3月17日,李敦白携妻子儿女回到了阔别35年之久的美国。对于他的这个选择,他是这样说的:“我回美国,并不是背离了中国,我一直希望在中美之间架设沟通的桥梁,现在中国的桥头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到了该回美国那端努力的时候了。”李敦白和王玉琳回到美国后,借住在他姐姐家中。当时,王玉琳只提了两个要求,第一她要有个工作,第二能有个独立的厨房,她想在美国打理出一个家的感觉。开始,靠着王玉琳织毛衣、教中文和中国烹调,全家勉强维持生活。王玉琳的中国烹调课在当地居住的小镇引起了极大轰动。因为能够品尝到美味,镇长几乎每节课都来听。李敦白也会去大学教授中国哲学,还参与一些讲演活动。
2006年9月,李敦白在中国发行他的中文版自传《红幕后的洋人,李敦白回忆录》。“我还是那个努力在中美之间架起桥梁的人,在中国,我找到了自己通向稳定、实在、幸福的道路。中国千千万万个有名和无名的革命英雄,用他们的智慧和毅力感动并教育了我。我是独身一人到中国的,回到美国却是和我心爱的夫人在一起。她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最完美的生活伴侣。我同中国的缘分是从60年前开始的,我要为修建美中关系的桥梁而努力一辈子。”李敦白常说:“只要在这座桥上发挥作用,再小的人物也可以变得很伟大。”对于自传,李敦白说:“这本书写的是我的亲身经历。”他还动情地表示:“没有我妻子,也不会有我,所以我把这部自传,献给我的妻子玉琳。”
现在,李敦白和妻子王玉琳住在华盛顿州福克斯岛的一处庭院里,窗外汪洋浩瀚,海浪声声。李敦白时常扶栏眺望太平洋,中国在遥远的对岸,那里是他人生传奇的起点。在弥漫着浓重中国气息的家中,李敦白坚持读中文书,吃羊肉馅饺子,看订制的中国电视剧和中文电影,每年有3个月时间会回到北京居住。在他心里,那段长达35年的中国岁月从未真正逝去。
一提起生活中的小故事,李敦白就像是一个老顽童,一个阳光大男孩的神情。提到夫人王玉琳,他一往情深地说:“没有她我活不到今天。她是老天派来管我的。”在金婚大典时,宾客盈门,王玉琳对大家说:“他一直是我们的家长。”李敦白说:“其实,我只是副家长,她才是正家长。”李敦白谈笑风生、幽默风趣,把曾经很沉重很苦涩的往事,包括狱中的遭遇都当笑谈。他常说:“我爱人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是我崇拜的对象。”
(据《党史纵横》)
…………………………………………………………
有关李敦白我并不特别陌生。“文革”中他可活跃了。后来我认为他是个投机分子。看来我偏激了些。他还真是有理想主义情结的。也是,20世纪是理想主义的世纪。
下面是记者对李敦白儿子的采访。李晓明让我想起了美国人阳早和寒春夫妇的孩子们阳和平、阳建平和女儿阳及平;以及美国人韩丁的女儿卡玛。
李晓明:“间谍”父亲影响我人生(摘编)
1966年,李晓明出生在北京。然而他父亲李敦白却背上了“美国间谍”的罪名,身陷囹圄长达10年之久。李晓明从有记忆起,就生活在“父亲是个美国间谍”的阴影之下。
李晓明5岁随母亲去了“五七干校”。他对于“烧砖”有着深刻的记忆:“除了下地干活,那里的人们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烧砖。砖窑建在一个小土坡上,有的人背砖,有的人用独轮车推砖。我妈妈一次需要背40块砖,我就帮着其他人推车。”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李晓明又被分配去养猪。每天清晨5点,他都会去食堂把头一天的剩饭用桶拎到猪圈,给猪喂食。因为是“美国特务”的孩子,从小李晓明就被同龄的孩子排斥。即使是在干校,其他孩子也不愿和李晓明“同流合污”。“他们的父母是知识分子,犯的错误和我爸爸不一样,我爸爸是美国特务,所以没有人愿意和我亲近。”
有一回,李晓明和干校的几个小孩玩捉迷藏。当轮到李晓明把眼睛蒙起来的时候,一个孩子把他带到了一个巨大的石灰坑边上。然后,那个孩子朝他的眼睛上重重打了一拳,李晓明毫无防备,仰身翻到石灰坑里。“当时眼睛就肿起来了。”回到家,面对妈妈的追问,李晓明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摔进了石灰坑。第二天在食堂吃饭时,李晓明碰到了食堂的大师傅。在大师傅的追问下,李晓明说了实话,他至今都记得当时的情景:大师傅听完后,二话没说,径直走到食堂的另一头,朝那个欺负李晓明的小孩脸上“咣”地扇了一个响亮的嘴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小孩敢欺负我了。”6岁的李晓明当时有点发蒙,而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一幕,依然觉得很温暖。“其实也有人会偷偷地对我表示同情和关心,但这个食堂大师傅是惟一敢公开这样做的人。”
1973年,在干校生活了一年半之后,李晓明离开了依然留在干校接受改造的母亲,回到北京,进入育民小学读一年级。
在北京,姥姥照顾着李晓明和他三个姐姐的生活。他们住在广播局狭小的两间宿舍里。房子没有单独的厨卫设施,李晓明一家必须与另一家人共用一个厨房和一个厕所。厨房和厕所的使用,使得两家纠纷不断。而一吵架,父亲的事就总会被邻居搬出来说。
在育民小学念书时,每逢学校有毛主席讲话的广播,他都会被要求离开教室。原因是:他没有资格听毛主席的讲话。于是,无论春夏秋冬,操场上都会出现李晓明的身影。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就在那站着,惟一的想法就是广播快点结束,我好回到教室去。”对于这样不公正的事情,李晓明早已习惯,甚至于别的孩子欺负他,他也不还手。
在班上,李晓明有了两个好朋友。“那是我仅有的两个朋友。我们一起搭伴回家,一起玩扔石头,身上经常被石头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一点不觉得疼,特别高兴。” 说起这段友谊,李晓明显得很高兴。“除了扔石头,还一起打乒乓球、集烟标、玩弹球。我可以去他们家玩。”两个朋友虽然欢迎他,但李晓明还是能隐隐感觉到,他们的父母对自己还是心存芥蒂,“他们从来不到我家玩。”对此,李晓明并不十分在意,在他看来,能拥有这份友谊,已经很满足了。
在李晓明两岁的时候,父亲就已经被关进监狱。李晓明没有见过父亲的照片,也从不在母亲面前提起父亲,“我从来不问妈妈,不敢问,也不想问。”当时的李晓明甚至是有一点“恨”这个爸爸。在他看来,父亲是自己一切不幸的根源。“就是因为他,让我比那些受罪的小孩还受罪。”被别的孩子欺负的时候,李晓明很委屈,但他从来都不哭,“我就特别地恨,恨自己的另一半血统是美国人。”
从别人的议论中,李晓明对父亲的最初印象就是“美国特务,被抓起来了,是死是活,不知道”。李晓明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父亲回来,家里会是什么样子。
那是1977年11月的一天,李晓明的母亲提前下班回家,“我妈手里拎了两大包糖。一进门,她就特别高兴地对我们说,‘你们猜怎么着?你们的爸爸要回来了。’当时姐姐们可高兴了,我没什么感觉,就一直盯着那两包糖。”对李晓明而言,两包糖远比父亲要回来的消息更有诱惑力。“那时候,2分钱可以买一块奶油糖,1分钱可以买两块水果糖。现在居然有两大包糖放在我面前,馋坏了。”就在当天,两辆轿车停在了李晓明家楼下,“我们被通知立刻搬家到友谊宾馆。我还记得服务员出来帮我们拎东西,我特别不放心,跟他们说,别动别动,我们自己搬。”
第二天,母亲把父亲接了回来。“一进门,姐姐们都围上去哭,我也围上去,但我从来没见过他,还是觉得这个人很陌生。”刚从监狱里出来的李敦白,表情严肃。不过52岁,头发却全部掉光,讲话也不十分利索。
父亲回来后,李晓明觉得很不习惯,“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很中国化的美国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生活质量明显改善了。在友谊宾馆,李敦白全家分别住在三套公寓里。“爸爸妈妈住一套,我和姥姥住一套,姐姐们住一套。”也就是从这时起,李晓明才开始从姐姐们的口里得知,家里曾经的生活是多么优越。
自从李敦白出狱后,夫妇俩就一面恢复工作,一面着手给4个子女办理出国手续。而李晓明则把大量的时间都用来和友谊宾馆的孩子们一起玩,爬山、游泳、骑自行车。“成天玩,学习上花的心思少了,成绩一落千丈,以前我考试都没有低于98分的。但是我的英文水平却提高得很快。”
1981年,李晓明在人大附中初中毕业后,父亲打算把他送回美国读高中。因为姐姐们都给自己起了英文名字,李晓明便去问父亲,快乐的英文是什么,父亲说是HAPPY。于是李晓明就说,那我就叫HAPPY,因为爸爸出来了,我很高兴。“英文名中极少有这个名字,可能父亲不想打击我的积极性吧,也没说什么。后来到了美国那所高中,校长说这个名字会容易被别人取笑,建议我换名字。我什么外国名字都不熟悉,校长就建议我用父亲的名字。所以,我和父亲是同名同姓。”
李晓明在中国生活了15年后去到美国,所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环境:不同的长相,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思维方式,美国陌生的一切让他心生恐惧。第一天上课,李晓明在同一间教室从早上坐到下午,周围的同学换了一拨又一拨,只有他坐在原处不动。“直到下午4点,才有一个学生发觉并过来跟我搭话。这时我才知道,这里上课和中国不同,中国是老师上哪节课去哪个教室,在美国则完全相反,学生们上哪节课就去哪个教室。在美国,所有的课程都像天书,除了数学和体育。什么欧洲文化,美国历史,听了一年,基本听不懂,但是数学很容易。”
李晓明借住在纽约长岛的一户美国人家里,父母则中国美国两头跑。“那时候我们在美国还没有自己的房子,父母来美国都是住在朋友家里。”一年后,父亲给李晓明拿来了一份学校的介绍。“据说那是美国数一数二的一所男子寄宿制高中,听房东说,能进入这所学校的孩子,全是来自很有钱有势的家庭。他们给了我一份全额奖学金。当时我爸妈打算在纽约长住,他们就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愿意去纽约市还是愿意去远州的学校。我想都没想,就决定去纽约市了。”
李晓明在美国上大学学的是电影制作。那时,他的父亲李敦白已经在美国成立了自己的咨询公司,帮助那些想要到中国投资的美国公司牵线搭桥。也因为和中国特殊的渊源,国内很多政府的访问团到美国,也都会拜访李敦白。“我爸接待他们,讲着讲着就开始讲他在中国的经历,讲中国的历史。”虽然李敦白说起这些兴致勃勃,但李晓明一点也不喜欢,“当时无法理解一个美国人为什么要滔滔不绝地给中国人说中国历史。”在李晓明眼里,父亲“比共产党还共产党”。
毕业后,李晓明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洛杉矶从事广告摄影工作,他对于父亲所从事的工作毫无兴趣。虽然也经常从父亲的口中听到关于中国的种种变化,却从未在意。直到1998年底,李晓明才答应父母来中国看看。14年后,李晓明再次回来,中国巨大的变化让他感到惊讶,这个国家的开放与潜在的商机让他动心。之后,他开始逐步接触父亲的工作,多次来往于美国和中国。2002年初,一家美国公司邀请他来中国工作,李晓明欣然接受,重新回到北京。
父亲李敦白1993年在美国时,出版了一本自传,“从1983年他就一直想写,直到1993年才完成。我是在看完了他的自传后才对他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的。”从理解父亲开始,李晓明也开始正视、接受自己的过往。“现在想想,会觉得过去受的那些委屈其实不是坏事。当然,也不是说受那么多委屈就一定是件好事。但是,现在我会觉得,有这样一段经历其实挺好的,那是我的一部分。”
《环球人物》 ( 2006-07-01 第九期 )
李敦白及其相关照片:
https://www.google.com/search?q=%E6%9D%8E%E6%95%A6%E7%99%BD&biw=1680&bih=890&tbm=isch&imgil=An1fprl_-CMdhM%253A%253BOaCE9vq_-km8oM%253Bhttp%25253A%25252F%25252Fwww.baike.com%25252Fipadwiki%25252F%25252525E6%252525259D%252525258E%25252525E6%2525252595%25252525A6%25252525E7%2525252599%25252525BD&source=iu&pf=m&fir=An1fprl_-CMdhM%253A%252COaCE9vq_-km8oM%252C_&usg=__N8GtDGkY2NQRcP--Rtxwt5SOmGE%3D#imgrc=An1fprl_-CMdhM%3A&usg=__N8GtDGkY2NQRcP--Rtxwt5SOmGE%3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