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人和客家人有點相似,都是居住在粵中北部,部分地區瀕臨海邊,他們都有自己的語言,也就是潮州話和客家話。究其源頭,據聞客家人的祖先是河南人,從前為了走避戰亂和黃河水災,有一族人逃難來到廣東,住了下來,至於潮汕人,主要居住在潮州和汕頭,揭陽揭西等,統稱潮汕地區,而客家人居住的地方就比較散一些,沒有那麼集中,一般住在梅縣,河源等北部比較貧瘠的地區,他們也有雜居在一起的地方例如海陸豐等沿海地區。
潮汕和客家有很多很相似的習俗,由於他們居住的地方有很多是雜居在一起,他們一般能夠互相聽懂對方的語言,但是其實潮洲話和客家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語系。一般傳統而言,潮州人比較會做生意,講誠信,有人說潮州人是廣東人當中的猶太人,也有幾分道理的,著名的華人首富李嘉誠先生就是潮汕人,客家人則喜歡從政,所以在官場職場上,客家人喜歡“扎”,也就是上進心強,喜歡向上爬,客家人的代表,葉劍英元帥算一個。
我小時候住在大院的時候,有一家就是客家人,他家有一個婆婆,五個子女,其中最小的是雙胞胎,他們家的名聲在大院裡很不好,一般都不跟其他家的大人孩子來往。我們大院的樓下是一排露天的雞棚,各家用竹子隔開來,我家的雞棚正挨着他家的,有一段時間我們家的母雞下蛋的蛋箱好些天沒有雞蛋了,但是每次去餵雞,那兩隻母雞還是像下了蛋一樣地咯咯叫,這樣過了將近一星期,我媽就覺得蹊蹺了,有一天周末,早上的時候媽媽摸過母雞,知道是有雞蛋生的,到了午後的時分,媽媽叫我躲在廁所里偷偷監視着樓下的雞棚,果然母雞呆在箱子裡下蛋了,這時候雙胞胎其中的一個女兒躡手躡腳地在她家的雞棚伸出手來,把我家雞蛋箱裡頭的兩個剛剛下的新鮮雞蛋掏了出來,然後飛快地跑回家,他家婆婆迅速地出來接應她,然後把門一關,神不知鬼不覺的樣子。後來另一個鄰居也告訴我,他家婆婆淨教他們家的孩子幹壞事,偷鄰居家的東西。
這件事發現以後,我媽讓我們不要作聲,第二天把裝雞蛋的箱子挪到了牆角的那一邊,她們家人也知道我們發現了,但是一點也沒有內疚的樣子,他家的孩子還都特別凶,絕對不會吃虧的,很不幸,這是客家人給我的印象。
潮州人不一樣,他們很注重自己的名聲,像琳琳他們一家人,名聲是非常重要的。還有一點我印象很深,他們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argue, 也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說自己家人的不好的。琳琳長得像個男仔頭,肩膀很寬,頭髮短短的,從來不喜歡穿裙子,也不喜歡女孩子的玩意兒,她的三個哥哥,似乎都有些遺憾家裡陽盛陰衰,很喜歡琳琳的女同學過來玩,喜歡女孩子的笑聲,琳琳經常說她的哥哥對她的同學比對她還要好的。我知道大哥真心地把我們一幫同學都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一樣對待的。
周末的時候,我們一般圍坐在一起喝功夫茶,天南地北地吹牛聊天,琳琳哥哥的房間很大,有時候他們把桌子椅子搬到一邊去,開着音樂來跳舞,大哥身材魁梧,有1米82左右,虎背熊腰,很有威嚴的,也是個胖子,但是他籃球打得好,很結實,而且跳起舞來,竟然難以想象地靈活,尤其是跳小狐步的時候,好看極了,大哥極力鼓勵我跳,我撒手兼搖頭說不會不會啦,大哥說不要緊我教你,就這樣,有幾種基本的舞步就是大哥教我的。大哥家裡還有卡拉OK機,是那種老式的沒有連着電視的,全憑音樂入咪,考功夫的哦。每次人多的時候大哥就會把卡拉OK機拿出來客廳讓大家唱歌,大哥唱歌最好聽,我嚴重懷疑是私下學過的,唱功很不俗,他最喜歡唱的歌是蔣大為的歌曲,例如《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是他的飲歌,還有《敢問路在何方》,《駝鈴》,每次都聽出耳油來,我每次都要點這些歌的,真的是百聽不厭,有時候大哥忘記東西了,他就會支使我進去房間裡拿,以表示特權和信任,這種特權只有琳琳才有的,例如,去拿打火機等等,我就屁顛屁顛地進去拿了。
潮汕人非常孝順,對父母是很尊敬的,似乎每年年初一大清早的時候,孩子都要跪在父母的床前斟茶拜年的,這時候父母才給壓歲錢的,大哥即便成年好多年了,也要守這個規矩的。大哥的婚姻是父母安排的,兩家是世交,兩家有千萬條理由來決定這是一樁好姻緣,開頭的時候大哥也不同意,很不開心。這樣糾結了好一段時間。後來,大哥還是太孝順了,而且未來大嫂人品也很不錯,是溫柔敦厚的傳統潮汕女子,這樣大哥終於放棄了原來的女朋友和大嫂結婚了——那時候還有一個同學,就是那個山東人,阿東,她也很喜歡去琳琳家,我們三人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能明顯感到,大哥對我更好一些,例如我們說起什麼事情的時候,如果我和阿東的看法不一樣,大哥第一時間不需要思考的就會同意我的看法,站在我這一邊,這樣時間一長,琳琳和阿東就組成了聯盟。——在大哥的婚禮,琳琳特意不告訴我,而邀請了阿東去出席,阿東很是驕傲了好一陣。在大哥結婚後的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去他們家了,一直到高中快畢業的時候我快要離開家去外地上學了才又去了幾次,大哥有些惆悵地說你怎麼不來玩了,我只好支支吾吾地說功課忙,後來我每年放假有時間的時候也會去看他們,那時候大哥分配到了自己的房子搬了出來,還生了一個大胖兒子,過着小家庭的日子,和以前的快樂時光不一樣了,他的故事,我寫在《別人的故事——若偉》裡。
網絡圖片: 潮汕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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