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又开了。
从少就喜欢茉莉花的清香,去年退休后,专为开车二个多小时到中国人开的苗圃店花三十多元买了一株台湾进口的小茉莉花树。从那时开始,它就一直是我们种植的花木中最重奌培育的对象。
不久,这株小茉莉花树开始开花,每天清晨,洁白娇小的花朵在阳台上散发出阵阵久违了的沁人清香,使我常不知不觉要陪伴着它坐一会,陶醉在花香带來的欢愉以及油然而生的幽幽的乡情中。老伴还按照苏州人採摘小白玉兰花的习惯,把己开完全的花朵小心摘下,放在小碟上置于睡床前,于是茉莉花的芬香毎晚就飘散在枕席之间,伴随我们进入梦乡。小小的茉莉花给老年生活带来浓浓的温馨和快乐。
但在今年开春之后,花树的状况发生了变化,先是技干看起來不象以前那样挺拔,树叶则绿中含黄,少数半边枯黄甚至全枯黄脱落。三月份后,虽然也長出不少花蕾,但是它们全部没有开出花朵,却逐渐变为紫色然后枯萎。
我们缺乏栽植的經验,一开始推测可能是它不适应南加洲超强的光照,就把它挪至较阴涼的地方甚至室内,结果没任何改善;又估计可能是供水不足,于是按花工的吩咐,每二三天严格定期浇水,也仍是无济于事;接着就怪罪到肥力不足的问题,因为遍查城里出售花肥的美国花木苗圃店,没有找到专用于中国茉莉花的花肥出售(美国有一种叫星茉莉花(Star
Jasmine)的花树,但枝叶, 花的形状以及香味和中国苿莉花完全不同,它更象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国大陆曾很时尚流行的米兰花树),只好买了标明可用于任何花卉的一种肥料施了两次,並深翻和疏松了土壤,但两周过去了,小茉莉花树仍然一付病恹恹的可怜样子没有任何起色。
至此我真有奌黔驴枝穷灰心丧气,产生了放弃努力随其自然的想法。但老伴却不甘心,她认为施用的美国的花肥不对茉莉花树的胃口,坚持要用中国苗圃店出售的国内常用的天然动植物腐殖质类的花肥。然而我根据一般花肥的常识,认为美国的花肥虽然经过精制和前者不同,但归根到底两者都共同含有花木需要的和可吸收的氮,钾和磷等基本元素,效果不会有多大的差别,大热天开两亇多小时车去中国苗圃店很大程度是做无用功,所以积极性不高,然而最后还是经不住她不断地坚持唠叨,只好从命跑一躺。花了二十五美元买了两袋肥料,一袋由干鸡糞制成,另一袋是鱼骨头的粉末。
回來之后遵照华裔花工的吩咐,在花株旁边挖一个小洞,放入新买的两把鸡粪肥和一把鱼骨粉肥,把土盖上后定期两天浇一次水。
一周后,情况真的发生了变化,小花树的枝干一天天地挺拔了,叶子的翠绿色也日见鲜亮了。又过了约一周爆出很多嫰白的花蕾。我心里高兴,但又半信半疑的期待着,因为最后成功与否还是要看是否能开出整朵的鲜花。
终于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我们非常高兴看到了小花株上开出了盼望久了的洁白娇嫩的茉莉花,那熟悉的芬香又弥散在阳台和房间里。茉莉花重开使我们不仅又得到享受鲜花的欢愉,而且心里还充满成功的满足和快乐。
由此也又想到自然界的物种本性是相通的。花木不言,却能由外观的萎摩和不正常的开花结果表示它们对新的生長条件的不习惯和苦恼。娇小的茉莉花树渴望能得到她在中国世代享用的食物,想来和我们这些新移民几十年仍习惯吃中歺一样。这也许是她的乡情吧,它令人不觉有“木犹如此,人何以堪”的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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