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兴至少有两个很有名气的乌龟,而且都和我作过同学.一个是我们老4班的钟海辉,外号"海龟"的那个小老弟,是我们4班的小活宝;另一个就是我这里要写的老乌龟,他是我进了5班以后的好哥们之一――怪不得老有人唱,“大海啊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想来这竟然并非虚言,否则怎么能找到这么多的乌龟作伙伴呢?
"老乌龟"这个名号其实原来只是班上某位或者某几位女生对他的称呼.因为我们男生一般都只叫他"阿龟".虽然"阿龟"和"老乌龟"这两个外号表面看来没有什么区别,但我觉得这里面其实是很有讲究大有名堂的,蕴含着比较精妙的玄机在里面.这也许不大好讲得清楚,但是大家只要自己很快的分别念几遍这两个名字看看就能够体会出这其中的区别了."阿龟阿龟"的显得太一般化了,好像人家叫"阿猫阿狗"一般,再平常不过了.但是"老乌龟"就不一样了,明显的就隐含了一份比较微妙的感情在里头,感觉上就比"阿龟"这个名称要亲切得多了.当然啦,我相信就算是我不说,大家也都很清楚当年老乌龟和我们班女生们之间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欢离合的情感纠葛.但是我还是准备要在我的文章里浓描重抹地写上这精彩的一段,大家可以看看我眼中的这段历史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也是我将来准备重点描写的一段异常凄美的爱情故事,但不是现在.因为我想再充分的酝酿酝酿情感――这种故事,当然是要由情引意下笔千言一气呵成的写出来才比较有嚼头啊.
其实大家也都应该注意到,以前我也和大家一样叫"阿龟"的,但是现在我就喊"老乌龟"了.从前的那份友情,就好像一壶陈年佳酿,放置得越长久,就散发出越浓郁的芬芳.所以我现在也只好学习那些小女生,开始叫起"老乌龟"了.
其实我一上了高中,就开始认识老乌龟了.因为那时候他经常有事没事就往我们宿舍溜哒,他是高一时最喜欢到我们班聊天的5班男生.所以我很早就有缘认识了这位整蛊专家牛皮王.不过那时候我们也几乎没有什么接触,甚至在路上见面都不会打招呼的.我也不清楚那时候他是不是对我有一点点印象.就好像现在大家都说"我认识某某某的",其实谁知道呢,问题的关键是那个所谓的某某某认不认识你啊?现在我们大家都还认识本.拉登和乔治.布什这两大牛人呢!
不过,老乌龟倒实实在在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老乌龟也算是和老鼠一块混出来的老哥们了.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初中的时候就是同学吧?于是他在很多方面都和老鼠一样,说话办事的方式都透出那么一股子邪气,然而又都是很幽默的人,让人有一种亲切感.我不知道他们在初中的时候究竟是老乌龟学的老鼠呢?还是老鼠学的老乌龟?抑或本来就无所谓学不学的,大家呆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的就相互影响了.就像<唐伯虎点秋香>中的,唐伯虎化身的华府高级陪读小书童华安和号称"七省文状元兼参谋将军绰号对王之王"的对穿肠两人对视良久,突然来了一个Kiss,"我们惺惺相吸情不自禁!".就像后来王八妻跟着我,肥龙.老乌龟,邢超等几个烂人一块混久了,受了我们优秀人品的熏陶,也开始变得非常讲礼貌一样,一开口就主动问候别人母亲:"你妈的!"有时候他甚至还有礼貌到去问候不相干的第三者的母亲好――"他妈的!".唉,阿祺真是一个乖孩子!孺子可教也.
那个时候,阿祺有五大克星.其中有四个在我们宿舍,我,邢超,肥龙,还有老乌龟.另外一个克星嘛,是秋香――我唐伯虎都天天捉弄阿祺了,他秋香当然也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我干什么,他也跟在屁股后面冲锋陷阵,不过他是住在303宿舍的.通常我们取笑阿祺都有一些理由,只有老乌龟是完全无哩头的.他经常毫无任何理由的就突然冲着阿祺冒出这么一句:"王八妻,你又发什么骚呢?"
阿祺皱起了眉头:"你说话说好点,我什么时候发骚了?"
"还说没有?大家都看见了."
"乱讲话!谁看见了?"
"呵呵,还不承认?大家都说你中午睡觉穿内裤!"老乌龟找不出什么借口,只好随便编了一个来栽赃陷害阿祺.
不过阿祺这么傻瓜蛋,一时气昏头了,脱口而出:"谁个睡觉还穿着内裤啊?!"
于是大家全都$%#^%*&~!@#%%^^&.老乌龟再次乱军中取胜阿祺.
这个例子常常让我想起大学时候宿舍里一个蠢货.他去买苹果,人家说四块钱五斤,他张口就来:"不要,太贵!五块钱四斤卖不卖?"大家全都晕倒.更绝的是那个卖苹果的店主比他还傻,又来了一句:"不卖,要卖自己卖去!"
老乌龟在宿舍里和肥龙是死对头.他们都是陵水来的,可能是为了争夺陵水县城这块地盘作个独霸一方的山大王吧,两个人时常在宿舍里打打杀杀的,相互攻击.
中午我们一起吃完饭回宿舍,肥龙一看到老乌龟,马上就挖苦起来:"哦,地主仔,你回来啦?今天又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啊?"
"什么好吃东西!妈的还不是和你吃的一样?"老乌龟扔给他一个卫生球.
"咦咦咦,怎么可能嘛!...我们城市贫农怎么能够和某些地主相提并论呢?"
"妈的,什么地主仔?!我才是正宗的农民阶级啦.哪像某些人,城市资产阶级?"
然后两个人就你骂我地主仔我骂你资本家的开起仗来,真是好一场恶斗!
突然,老乌龟见久战下去不是办法,使了一个拖刀之计,虚晃一枪,跳出战团,一把抱住我,装出一副大受委屈的样子,很妩媚的说:"嗯...阿郎,你小弟又骂我是地主仔了,你要为我做主啊."
我大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一旁的阿瓜已经受不了了,说:"阿龟,你怎么这么妖呢?像曼玉一样!"
我们全都笑了.邢超说:"昂昂...阿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连你现在也知道曼玉啦?看来曼玉的石榴裙下又多了一个仰慕者――阿瓜!"
阿瓜急了,赶紧分辨:"我是听你们说起才知道的啊!曼玉好像不是肥龙的么?"
肥龙说:"他妈的阿瓜,找死是吗?"撸起袖子冲上去就和阿瓜扭打在一起.
这时候就轮到老乌龟偷笑了:"呵呵,还是阿瓜好!这说明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肥龙耶,Bei Lu Jie,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曼玉老公!"
"什么啊?"肥龙从阿瓜身上抬起头来,瞪着老乌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九哥,我告诉你听,你那位可是我姐哟!小心我去高你的黑状!"
"Ti...肥龙,你真是够贱!什么时候又认了人家作你姐啦?我什么时候又有了哪位?你说清楚些."
"你还有哪位?当然是阿芬姐啊!"
"你去死啦!肥龙!"老乌龟马上就叫起了撞天屈,"你要认人家作姐你就自己认去,不要和我巴上什么关系."
"我要是认她作姐了,还能和你没关系?你不就成了我姐夫了么?Ao Lu Di,警告你不要对不起我姐啊!"
"阿郎,你快救救我!"老乌龟又想故技重施,"你看你小弟又来诬陷我...阿郎,你一定要帮我!"
"奶奶的,你们这两个,一个够淫一个够贱,再加上邢超阿荡,阿瓜是阿色,和起来就是江湖中令广大女生闻风丧胆的"东淫西贱南荡北色"四大淫贼!"我笑嘻嘻的一棍子就把他们所有的人全都一网打尽了.
"他妈的,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自己是小淫虫咯?真是找扁!肥龙,邢超,阿瓜,咱们几个应该好好地修理修理阿郎!"
"好的!""好的!!""好的!!!"
于是他们四个大淫贼一齐向我扑来,把我狠狠的痛扁了一顿,直到我最终承认他们不是四大淫贼而是四大淫侠才放过了我.
有一段时期,我和邢超非常热衷于二重唱,最拿手的一首歌就是Back Street Boys的<Get Down>,每天放学回来洗澡之前,脱光了衣服,只穿着一条小裤叉,就站在阳台上,装腔作势地拿着两个破矿泉水瓶子,想像那是个麦克风,然后无限激情的大唱"Get down , get down , and move it all arough .Get down , get down……."
老乌龟一听见就做出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说:"求求你们不要再唱啦,我快受不了啦."
邢超说:"Ti La,阿龟,竟然连你都不能理解我们这种高雅艺术,看来我们真的是曲高和寡啊!"然后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老乌龟说:"好啦咧!妈的,你们这水平也叫着艺术,那我改天拉铺Dai也可以算得上是雕刻艺术咯!"
我赶忙接住他的话头:"哎,施主悟了.那叫行为艺术!"
"那我现在揣你一脚是不是也算是行为艺术呢?"
"妈的.阿龟,凭我和邢超二十年的演唱功力,当然主要是我一个人的成就啦,就算比不上天纵奇才一代天骄摇滚歌王国兴音乐教父的阿锦,难道还会比不上"怪你过分美丽"的阿博和"剪断了长发"的阿芬姐么?Ao Lu Di!"我向他表示了我假意的愤怒.
"啊...就是啦就是啦,我承认你的确比较厉害...不过,你找谁搭档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找邢超呢?跟他合唱真是太败坏了你的舍水啦!"老乌龟那时候对我还不敢太放肆,我们是互相让三分的.因为我们俩都是嘴皮子很刁的,如果不大战它300回合,根本就无法分出高下来,所以倒不如互让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嘛.但是对于邢超,他历来都是不假辞色,直来直去的.
"妈的,阿龟!"邢超怒了,"大家都是出来混的,给个面子嘛,难道真的要斩尽杀绝么?休怪我不客气啊..."
"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嘛...你的水平真的是好臭!"
"啊......天啊,我受不了啦!"邢超受不了这种打击,抱着脑袋尖叫了一声,然后摆出了一个神情的POST,唱起了曼玉当年的成名之作,"...拥抱着我oh my baby,你可知道我在流泪..."
"邢超你这个贱人你又发什么骚呢?想曼玉了是不是?来,奶妈疼你哦!"肥龙关键时刻准时杀到闪亮登场,于是邢超彻底一败涂地.
老乌龟是一个狂热的足球爱好者,虽然水平也不咋样,但是劲头十足,而且好像是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一样,体力无限,踢起球来在场上满场飞奔,像李铁一样号称跑不死――不过,其实他经常都是毫无目的的在那儿瞎跑,还自吹是无球跑位――这家伙还以为踢足球的感觉和打篮球一样呢.
我们两人以前经常就在宿舍门口的那条狭窄的走廊上对练,一个人带着球猛的向着对方冲去,在靠近两米范围以内的距离时,用左脚外脚背轻轻一搓,把球向墙壁上推去,足球就在墙壁上撞了一个反射,同时人也迅速的突破对方的防守跑到另一边去接住反弹的足球――这在我们那时候是经常自诩为"人球分过"的.当然如果看见对方站位不好,也有直接打一个穿档的.那时候好多人都对此很热衷,下午踢完球回来乘着洗澡之前总要这么练上一阵,乐此不彼的.好像邢超啊,Banana啊,大忠啊,华龙啊,都喜欢玩这个.不过这其实是挺危险的游戏,老乌龟那时候就经常猛的一头撞上了墙壁,要不就是被窗户的棱角划了一道血痕,不过也还是兴致不减.
高三的时候,我们男生宿舍的另一半是一半的女生宿舍,中间只有一堵破门板隔着,经常会春光乍泄的.老乌龟那时候就经常拿足球一个大脚开过去,足球就重重的撞在了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老乌龟就开始陷害阿祺了.
"阿祺!你怎么这么过分呢?又去调戏女孩子!还想躲起来咯!"
阿祺一脸尴尬:"什么啊?阿龟你自己作的还想来说我."
"阿祺你发什么骚呢?"
我们大家也跟着大喊:"阿祺发骚啦!"
阿祺只好冲进宿舍里躲起来了,眼不见心不烦.后来他一看到我们在走廊里拉开架势要踢足球,就马上吓得远远躲开的,生怕什么时候又莫名其妙的触了我们的霉头.
我们还曾经一起,在学校里到处蹭电视看球赛.我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真球迷,但是我敢打赌老乌龟肯定是一个如真包换的假球迷,但是有一段时间,连肥龙这种不入流的家伙都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看球去了,我也就只好说真是世事难以预料啊.那时候,李强楼里的各个教室,李文芬老师家,黄山老师家,Madam家,拔智家,甚至远在海口秀英的阿不猪家,以及校外海师旁边的几大看球的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也可以说得上是转战大江南北啊.这些趣事,我都已经整理出来专门写了一章,题目就叫着<国兴看球记>.
后来我上大学,进了实验室,正好遇上实验室更新装备,鸟枪换炮,一人配了一台新电脑,显示器清一色的全都是三星17寸液晶显示器.又正好那时候三星打广告促销,一台显示器送一个阿迪达斯足球,我于是拿了两个回来,一个送了大忠发挥余热,另一个就寄给了老乌龟了.
两年过去了,那个足球肯定早都被踢破了,但是友谊是永远都不会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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