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阳正在步行街逛,他左瞧瞧,右看看,不知在搜索个什么。他突然看见前面的人流中有个熟悉的人脸一晃,随即喊了出来:“丁渔!丁渔!”
正在漫无目的,随便乱转悠的丁渔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顺着声音看过去。人群中有一支胳膊在晃动,她没看见人脸,周围的人太多,但还是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是你啊!申小阳!” 丁渔到了那支胳膊旁边。
“哎呀,咋这么巧,在这儿碰着你。我正愁找不着人呢!” 他又开始甩他的高嗓门了。“找人干啥?有啥事儿?唉?你咋没带着女朋友一起逛街?”
“哎呀,你可快别提了。”申小阳扯着丁渔的袖子把她拉到一边,“我这不正是想給她买点啥礼物,又不知道你们女生喜欢啥么?!”他说着把丁渔拉到街边的一家店里。里面挂了满满的耳环,项链,手链,丝巾,摆件啥的。丁渔跟着他一边看,一边听他继续说下去“也不想让她知道的么!你觉得如果是你,会喜欢项链还是耳环?我看这些东西都是花花绿绿的,看不出那个好看和不好看。”
申小阳不停地在说着。丁渔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眼前一阵发花,说:“你怎么那么好笑,我还没见过她呢,又不知道她长啥样子,喜欢什么的。如果是我,才不喜欢挂在身上这些玩意儿。”她虽是这么说的,但还是在店里左右看了起来。
“我跟你说哦,她呀,人还挺斯文,秀气的。不过,她妈很奇怪。”申小阳一边跟着丁渔看,一边说。
“怎么了,你和她谈恋爱,跟她妈妈什么关系?”丁渔转过头来,看着申小阳“你才奇怪唻!”
“哎呀,你不知道,我跟她还没交往几天,她妈妈就想让我们赶紧结婚!”
“啊?!”这回轮到丁渔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就是说啊,她倒没说什么,就说她妈想让她赶紧把婚事给办了! 那我就在想,那她是不是有啥不能告人的秘密啊。搞得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这么快,这么早就要结婚?就是啊,要是我,我也觉得奇怪!”丁渔又继续转过头去,往丝巾那块儿走去。
“ 对啊,我才刚毕业没多久,工作也才刚刚开始啊!”申小阳继续说。“对了,你寒假啥时候结束,还要我托人帮你买火车票么?”丁渔刚好看到一条浅黄色的乔其纱方巾,问他:“你那个晶晶皮肤白么?”
“还行吧,不是太白,一般”
“哦,不是太白,是杜甫咯!”丁渔突然被自己的话逗笑了。然后拿起了一条桃红色的,“我觉得丝巾不错,比什么项链的,好多了。”一边说,她一边把丝巾放在手背上看对比色。
“这个还行,还有那个白底红花纹的素波缎的。你从中间选一个,看你喜欢她带哪条。”她指着另一条墙上挂着的丝巾。
“喔,我大年十二走,过不了十五十六了!当然你得搞订我的车票,跑不了你!”她继续说道,“要么这次你一道去送我?”
“行啊,没问题!” 申小阳爽快地应着“咱俩谁跟谁啊!这么熟!不就一句话么。”说着,他抬过头喊:“老板娘,这种丝巾你给我拿一个没开封的。我买一条!”
丁渔和申小阳走出了街边的小店。“反正我心里是有点犯嘀咕。” 申小阳的语调低了下来。“我也搞不清呀,有那么着急结婚么?”丁渔更是不解。
她想到了很早的一个女同学,是妈妈同事的女儿,很漂亮。上高中的时候就这么消失了,后来问起,原来早早结了婚,嫁得很远,到大山的另一面去了。丁渔很是诧异了一段时间,她以为《五个女人和一个绳子》的故事只是书上的东西,是很偏远的山区的事情。女孩儿们都是被愚昧的父母逼婚的。而那位母亲的同事分明很和蔼,也开明的呢! 这件事情对她的冲击不小,她也没再见过这个有着鹅蛋脸,眼里带笑,长发披肩的少女,丁渔不知道她是否是被迫,是否有失落,知道的只是有一个男同学很是低沉了一段时间。丁渔曾经见过他眼里亮着光和她并排蹲在教室背面的大树边聊过天。
丁渔每次想起这个女孩,心里就发紧,她也是被绳子绑去的么?或许是我想得过多?那么早,才十六岁?她打了一个寒颤,幸亏不是我!如果是,该会怎样?还好,我的父母不是这样的人。结婚是好恐怖的事儿啊,还好,离我还远。她很庆幸自己不在这样一个处境。
“她太听她妈妈的话了。让我很为难。”申小阳的眉头锁住了一点点“晶晶人不错的。”他继续说,“这样搞的我很有压力。” 丁渔看着他,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恍惚觉得他身上也有一条绳索,不知要被牵着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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