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新泽西州博物馆在Trenton举行第二届Arts EdVenture的活动,来自州府Trenton附近的约500名小学生前来与民间艺术家见面,学习和了解各类民间艺术。我应邀参加了活动,负责向孩子们介绍中国书法。
书法是中华文化的精髓和象征,不但在中国赢得广大群众的喜爱,而且名扬海外。1991年我到Marquette university (Milwaukee, Wisconsin)读博士的时候,做过一年中国学生会主席,收到过很多附近学校发来的邀请信,请我去给学生介绍书法。当年本人的英语不好,竟将Calligraphy理解成“剪纸”了。觉得我不懂剪纸,也就没有回复。当然,如果知道那是书法,我也可能不会去,因为当年自己书法水平很差,而且很久没有练,加上英语差,估计也不敢去。
近四年来,我恢复练习书法。还找了Rutgers大学的黄一知教授做指导,一起申请了并获得了两届新泽西州艺术委员会民间艺术学徒奖(2013,2014),书法水平大有提高。认真思考过如何在美国推广书法的问题,从2013年起,在一所中文学校开始教书法,将自己的一些想法付诸实践,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一个学生连续两年获得重大书法比赛第二名。
对于这次活动,我做了充分的准备。基于书法是表达汉字和书写的美,但汉字本身很难认,与拼写文字英语截然不同,加上书法的书写连中国人都觉得很难,需要长期的练习才能掌握。如何在很短的时间里,让那些连一个汉字都不认识的美国孩子能够理解汉字的意思,欣赏书法,并能用毛笔书写汉字,这是一项巨大的挑战。通过长期的观察与思考,我采取以介绍象形汉字为主,讲解汉字的起源,演变过程,让孩子知道这些汉字是怎么来的,怎么发展变化的,使他们能够理解汉字,就是让汉字在他们脑海里活起来,不再是一个个神秘的符号。不再觉得书法很奇特,很古怪,很酷,看了别人表演以后,回去什么也没有学到,什么也没有留下。这个方法曾经吸引过一个美国小女孩来学书法 (参看"白人小女孩为什么喜欢书法 http://blog.creaders.net/Lewei/user_blog_diary.php?did=199641)。
连续多日的阴雨终于停了,早晨九点虽然天仍然还有些阴冷,州博物馆门口草坪上已经搭好了临时舞台,摆上了很多椅子。靠街边的大树边,游戏园,打铁铺,非洲鼓,印度Henna Art ,,,,,, 都搭好的展台,和工作台。乘着学生还没有来的闲暇,我走到对面的印度Henna Art展台,和女印度艺术家攀谈起来。她说Henna Art是印度有上千年的民间艺术,主要就是在手脚上画图案,很象刺青。刺青是永久性的,但Henna因为是画上去的,一般只能保持一个星期。Henna都是密密麻麻地画在手臂和腿上。她介绍说,在印度,结婚的时候,新郎新娘都会画Henna。穷人就画一小块,富人会画满手臂,小腿,甚至大腿。我问,画Henna贵吗?她说贵的要几千美元,常常要画几天才能完成。在印度,有很多职业的Henna Artists.
10点钟, 开始有小学生们坐校车来到现场。活动主持人把学生集中在一个露天会场,先进行了短暂活动介绍,然后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涌向各展台,开始学习各种民间艺术。
书法展台上摆着我事先打印好的书法小册子,里面是我多年收集的象形字的如山,水,田,木,日,月,门,鸟,鱼,羊等,每个字都有甲骨文,篆书与隶书三种字体。我向前来的老师和学生们介绍这些汉字是如何从象形字起源,逐渐演变到今天的过程。比如,山字,甲骨文就是画一个山,后来变成了线条,但仍然可以看出是从画演变来的。门字,过去甲骨文是“門“,就是画。现在繁体字还是一样,完全没有变。汉字有很多这样的象形字,亦字亦画,孩子们一看就懂。让他们觉得原来那些深奥的汉字原来是这么来的,很容易理解,而且也很有意思。激起了老师与学生们的很大兴趣,赞叹的同时,不断问了很多问题。
介绍之后,我拿出准备好的毛笔,砚台,宣纸,墨汁,做了书写示范。当笔毫划过宣纸,一个汉字字跃然纸上的时候,不少学生与老师情不自禁地说:“So beautiful!”。 当我问有没有人想试试用毛笔写汉字?话音未落,所有的学生们马上自觉排起长队,轮流坐下来饶有兴趣地用毛笔写这些象形字,有些还煞有介事地用Marker写上自己的名字,同时把每个汉字的意思用英语标出来,当作自己的作品收藏起来。
很多老师很有兴趣,大概不好意思与学生争抢来写字,只能站在一边看,并帮助维持秩序。有些问了有关书法的问题,比如”一些甲骨文那么象形,为什么后来不保持原样,而改成了不那么象形的字了呢?”。“为什么过去的笔画有很多弯曲的,现在都变直了?”,“汉字有字母吗?”。
有不少老师索要这些象形字的小册子,说回去给学生讲。也有学生要,留着做纪念。还有一位画家专门来索要了手册,说想借鉴书法的表现形式进行艺术创作。
两个小时过去,大约300多位孩子得到了写毛笔字的机会。由于经验不足,加上没有想到几乎所有的孩子们都对用毛笔书写汉字有如此高的热情,带来的纸张都写光了,但后面仍然还有很多孩子想写却没有纸写了。他们只好听解释和看书写示范,而不能亲自写。不能象其他孩子有自己的写的毛笔字,这让他们感到一丝遗憾。
通过这次活动,我觉得书法是完全可以被非汉语母语的美国人所理解和喜爱的,而学习象形书法将会是引导美国人理解书法,欣赏书法的最好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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