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托福签证出国。 毕业绿卡工作。 青春岁月求索。 容颜渐落, 寻春梦莫蹉跎。 这首《天净沙》,描述了无数追寻美国梦的人们,奋斗生活、追求事业的过程。可当“一栋房子两辆车,三个孩子四季乐”代替了“三亩土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的生活后,突然回首,猛然发现岁月流失,青春不在。有些人开始了寻找新的春梦,有些人开始深思过去的一切。 八十年代以来,关闭了三十多年的国门,突然被邓大人用铁臂推开,只见那出国的人流滚滚而去,说的是为了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和管理经验,可部分人带回来的只是西方的花花绿绿。政策的倾斜,对拾到财富和镀了金的归国人员,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事业上一路照顾、开绿灯,使得这些人也成为先富裕起来的一部分。这对于那些无论是读书无用还是学而有择仕的一批批文化人来讲,出国无疑比科举制度更具有诱惑力,出国已成为人们的奋斗目标,引出了无数出国的弄潮儿。 从建国、爱国到卫国,这些最普通的人名字被换成了美国、英国和出国;传统的满月抓物示前途中的金银财宝,被换成了国旗、护照;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了学习英语;女孩子从懂事的第一天开始,就立誓非老外不嫁。上海的姑娘们越来越丑,原因是漂亮的女人在“解放前去了延安一批,国民党撤退时卷走了一批,解放后嫁了老八路一批,六十年代下放了一批,八十年代被老外抢走了几批。”你说能剩下多少漂亮的女人? 一上大学,除了英语外其它的课程都成了选修课,汉语成了第二外语;英语有一二三四五六级水平考试,专业课只需要六十分。清华、北大成了为美帝国主义培养人才的摇篮。当时人们只讲“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一个中心就是“金钱”,两个基本点就是“走私”和“出国”。大学的四年,就是托福、签证、出国;出国后的四年就是毕业、绿卡、工作。 本书中将要叙述的就是滚滚出国大军中的一些人物,当他们走上漫长的出国路后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情与爱、梦与幻。 第一章 美国,俄克拉荷马,静水城。 夜深人静,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多数已进入了梦乡,可那些不做爱就难以入睡的伴侣们或者是偷情的人们,此时都在进行着千百年来一样的程序,在那丛林峡谷之间,云山雾海之中,尽情地享受着那天作的快乐。 有一对偷情的男女,今夜却不是那样的愉快,就像是一场足球赛已进行了半天,但双方就是难以找到感觉,无法破门,进入高潮。 “你能不能不说这些尽让人扫兴的话,至少等会再讲?”一个叫吴迟的男人,十分沮丧地说。 “我说扫兴的话?亏得你还有如此之性趣。我丈夫明天就到了,你叫我如何不提这件事?”女的名叫夏洁,说着用双手推开吴迟。 “好好好!别生气,是我不好,不该抱怨你。”吴迟温柔地道歉着。 “不过,你也知道,我的态度一如既往,等你丈夫一到,你们就办离婚。你们今天离婚,我明天就和你结婚。” “这我知道,可一想起我那女儿,我就没了信心与我丈夫离婚。” “你可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退路!要知道,我会为你而发疯的!” “亲爱的,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所以我才会为你作出如此的牺牲。你放心,为了我们的爱和幸福的未来,我会克服这一切的。” 吴迟再次把夏洁搂在怀里,然后慢慢地、自上而下地吻遍了她的全身,二人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感觉。丰满的夏洁,此时原本柔软的双乳变得坚挺,全身肌肉在颤动中与吴迟一齐升天…。 吴迟来自中国上海,三十出头。戴一副眼镜在瘦瘦的脸上,从镜片与眼面之间,仍可以看到那双小但闪烁着机灵的眼睛。薄薄的两片嘴唇,没有多少血色,与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没有多大的反差。下吧微尖,没有胡须,一看就是个精灵、好色的老手。来美不久,就与妻子闹矛盾,主要原因是妻子无法接受他那种对黄片和裸体女人经久不衰的兴趣,以及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对别的女人的评论和夸赞。久而久之,感情破裂,还好没有孩子,一夜之间,协商离婚,非常痛快! 离婚后,寂寞难挨,找过不少各种肤色的女人,不久就觉得乏味空虚,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中国女人身上,特别关注刚从大陆来的女生。 与妻子离婚后一年,硕士毕业,在一家公司谋到了一份薪水还不错的工作,很快就买了一套房子,虽然不大而且不是很新,但在九十年代初,对于大陆来的学生来说,这样的成就已是令人羡慕不已的啦。 有了工作,有了房子,不久又获得了绿卡,尽管这张绿卡是由八十年代末中国大学生们为在美国留学生们奋斗的结果,像吴迟这样的人就在美国的华人以及中国人民眼中成了香饽饽,即所谓的“有卡、正职”男士,十分走俏。 为了结识新来的女生,吴迟决不放过任何与新生接触的机会,包括迎新会、帮助新生找房子、买旧车等等。可几次下来,收效甚微,没有遇到几个让他满意的女生。有两个从上海来的倒还不错,可人家在找到房子后,就不再理他了。吴迟十分气恼,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可仔细一想,我也不一样想占别人的便宜吗?心理平静以后,一个念头突然间涌上心头,不禁骂自己太傻,我干吗拿着金碗讨饭吃,为他人做嫁衣裳?我自己就有一间房子空着,为什么不找一个漂亮的女性房客来?说不定这样就真的能找到一个心满意足的老婆。 说干就干,吴迟立即写了一个出租房子的条子,复印了许多,分贴到学校各处的广告栏中。对于男的或是声音粗大的女子,就假托各种原因,连人都免见。可是一晃半年已过,毫无结果,他也就把这件事慢慢地淡了下来。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吴迟被一阵电话铃给惊醒,心里不满地说道,是哪个讨厌的这么早就打电话?可睁眼一看,啊?已经快十点了。 “Hello?”他拿起电话。 “嗨!对不起,打扰你了。我看到你要找房客的广告了,但不知道你是否已经找到了人?” 一个吴迟盼望已久、甜美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传来,虽然讲的是英语,但一听就是中国女人。他一下就兴奋起来。 “没有呀!那间房子仍然空着!你是中国人吗?”吴迟不自觉地就用中文问道。 “是啊!你一听就听出来啦!还是用我们自己的话方便些。”那个女人高兴地回答道。 “我是从北京来的学生,同别人分租房子快一个学期了,最近她的丈夫和孩子要来,说四个人,两间房子太挤了,就让我另找房子,可这个时候在学校附近很少有房子出租,昨天看见你贴的条子,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你啦!但不知你那里离这个大学有多远?方便吗?” “我这儿虽然不在学校附近,但离的并不太远。而且就在一条公车线上,到你们学校其实是很方便的!” “要坐公车啊?”女的有点迟疑。 “是啊!可能你不知道,这个城市有几路公车对学生都是免费的,而且乘公车实际上要比你骑车安全的多,特别是在晚上!”吴迟耐心地解释着。 “嗯!那我能不能来看一看?” “当然要看!不看怎么可以呢?” “那你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可不可以马上就来?” “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在图书馆。” “那你得走到学生活动中心,在它的北侧一百米处,不是有一个公车站吗?那个就是走我们这里的!” “是吗?那倒是挺方便的!我知道那个公车站,但从没注意它去哪儿。我大概半小时到,可以吗?” “可以!你在爱尔玛和20街站下车,我的地址是1866 爱尔玛。那里是一些连体房子,我在第三幢,103号。” “谢谢!一会儿见,啊!” “好!一会见!” 吴迟松了一口气,好像是一个守了一天的猎人,终于等到了一个目标似的。他马上冲了个澡,仔细地打扮了一番,照着镜子满意地说:“焉死!” “叮咚,叮咚。” 吴迟知道是看房子的那个女人来了,便礼貌地打开房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成熟女人,首先进入吴迟眼睛的是她那丰满而优美的身材。据他的经验,大陆来的女人不外呼两种体型,骨瘦如材型和脂肪遍地型。前者被人谑称为“太平公主”,后者是肢肪该有的地方不足,不该有的地方过剩,使得胸部与肚皮在同一等高线上,像那种在R级和黄片中看到的上前挺、下后突的性感女人,他还第一次见到。也许在中国时没有这种审美观,在美国总觉得中国女人不性感,可眼前的这位中国女人却不同。 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吴迟不敢再仔细打量,连忙开口迎道: “从学校到这里很方便,一会儿就到,是吧?” “还比较顺利!我叫夏洁。”她伸出了右手。 “我叫吴迟。” 吴迟连忙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是那样的柔软,虽然有些冰凉。 夏洁走了进来,这时候吴迟才有时间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位女性。圆脸盘,大眼睛,披肩发,就是所谓的那种“挂面条”式。凡是来美国初,多数女性是卷发,半年后都成了青一色的“挂面条”,因为很少有人愿意花三四十刀狼去收拾收拾。男人们大都互相帮忙修理,女人们只好留这种“维修”容易,“保养”简单的发型。身体不是很高,大约一米六出头。正合适,吴迟暗想,反正我也是勉强一米七,不能再高了。虽然称不上是美女,可也算得上是一位漂亮女人,特别是她那丰满而匀称的身材。最吸引吴迟的就是那饱满而起伏的胸脯,虽然目前还不能断定其真假,但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早已使吴迟心荡神移了。幸好他戴了一副眼镜,否则他这副色相早已被对方发觉。 “我这房子共有两层,一楼有客厅、厨房,二楼有三个睡房和一个洗澡间。”他开始介绍起房子的结构来。 “我可以到楼上去看看吗?” “可以!” 看完楼上后,夏洁问道: “你打算要多少钱一月?” “多少钱我们可以商量,只要你喜欢,反正都是‘同胞’嘛!只要你觉得合适,就按你现在付给别人的算。” “那行!可我有个问题,不知可不可以问你?” “什么问题?” “这房子里一共住有几个人?” 好聪明的女人,不就想知道我是否单身,还不直接提问。吴迟一边想,一边回答: “目前就我一个人!” “目前是什么意思?”夏洁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搬进来,就是两个了。”吴迟笑了笑,又接着说: “请你别介意,我这人就爱开玩笑,特别是见了漂亮女人!不过我经常不在家。” “经常不在家?” “是的!我有份工作,经常出差,所以许多天不能回家!”吴迟撒了个谎。 “那好吧,让我回去再想想,过两天就给你回话!” “那当然!我不急。我找房客不是为了钱,主要是想找一个有共同文化的人,能在一起聊聊。公司里现在中国人很少,要找一个说话的朋友还真难。我也是这个大学的,前年毕业,原来的朋友也大都离开了,这才想起要找个房客。” “你不是说你经常不在家吗?干吗还需要个聊天的?” “是啊,可总不会365天不回家吧?”吴迟机警地反问着。 “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找个终生伴侣不更好吗?” 好厉害,非要问个明白不成。那我得向阿庆嫂学习,给你周旋周旋! “我现在还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吴迟轻巧一答。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问你这些事,但出于我的安全考虑,我不得已,请你包涵。” 嘿!还真是一个人物!想到这里,吴迟开口道: “哪里会呢!反正我们中国人也没有像美国人一样看重个人隐私。再说了,这也不算什么隐私。” “谢谢你让我看房子。打扰你啦!再见!” “再见!” 吴迟送走夏洁后,半天不能平静,夏洁的影子在他的脑子里晃来晃去,使得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后悔没有向夏洁要电话号码,否则就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可又一想,那怎么可以呢?你是她的什么人,仅仅一面之交,而且是看你的房子,又不是看你来着,打电话算什么呀!总不能给人家说,搬进来吧,我免费!不吓跑人家,也得说你是个神经病! 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等到夏洁的电话。吴迟有些失望,难道是我心太急?还是太外露?大概都有!我就是太急、太露了!看来今后我得要声色不露。常言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慢慢来!再说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也得先搞清楚。 星期五晚饭后,吴迟正要出去过过他的单身夜生活,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 “Hello!” “这周你没出差?”听得出是夏洁的声音和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出差?我今天刚回来!” “开个玩笑,别当真!”夏洁笑着。 “你是那个上次找房子的女生吧?什么事?”吴迟故作镇静。 “是啊!你那房子还在出租吗?” “我一周没在家,所以没接到新的电话,房子当然还在呀。” 真会撒谎!夏洁心想,我昨天都看到你房子里灯由亮着到熄灭,还说没在家。唉,没法子,谁让我在这个时候找房子呢? “那太好了!如果你没有什么变化的话,我这个星期天就想搬进来住,可以吗?” 吴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定下来了?不再进一步审查我啦?去过FBI?”吴迟开玩笑地说。 “你还廷幽默的。我查过了,FBI报告中说,你无犯罪前科。” “那太好了!只要你放心,任何时间都可以搬进来住。”吴迟心里非常高兴: “到时候打个电话,我帮你般东西。” “那我就谢谢你!” “别客气,为人民服务嘛!” 放下电话,夏洁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吴迟在撒慌,她也从别的同学口中知道他离婚了,而且是个有名的色相猎手,这点从她第一次和他的接触中就已觉察出了一二,本不想再给他打电话,但找了几天,也没有发现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所以,昨天晚上,她就在离他家不远的一家洗衣店中观察了两个小时,发现他房子的灯大约在10:40熄灭,可他今天还撒慌说不在家,难道他真的没在家?那灯光是定时的?顾不了许多了,反正如果不合适,还可以搬出来,难道他会把我吃了?下定决心后,夏洁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夏洁刚搬进去的前两周,吴迟为了尽量避免与夏洁相遇,故意早出晚归。为了证实他没撒慌,吴迟还特意在朋友家过了三个晚上,对朋友说,房子找人刷了一遍,味道太大。夏洁自从搬进来后,只见过吴迟几次,也没有说过几句话,看着文质彬彬的吴迟,心中的警惕就慢慢地松懈了下来。 对夏洁来讲,除了学习外,心全在国内的丈夫和八个月大的女儿身上。她毕业后工作不久,就开始了她留美的出国行动,可联系了好久美国的学校,在自己怀孕六个月时,才收到第一份被接收的信,本想放弃这个学校,再等等其他学校的消息,可丈夫和同学们都劝她不要轻易放弃,要知道六四后,中国几乎断绝派往北美留学,除非是像文革中“有海外关系”的人,才能特批。不得已,她生下女儿三个月后,便告别自己心爱的女儿、丈夫和其他亲人,踏上了这条“留而不归”的美国之路。来美将近一学期,对丈夫和女儿的思念日益加重,尽管到北京的电话每分钟一刀狼,她也几乎是每个周末都要与他们通一次话。除了学习和思念亲人外,还有一件事一直让她发愁,那就是为自己的丈夫武贵联系读书。可要拿奖学金越来越难,大多是中国人之间在竞争,不得已,她曾想让丈夫先以探亲的身份来美,可爱面子的丈夫不愿意,说宁愿再等。 在夏洁放松警惕的同时,吴迟却逐渐在上心。一天晚上,夏洁洗完澡准备入睡,忽然想要喝点水,就下楼去厨房,经过客厅时,发现吴迟还在那里看电视,觉得自己穿的太少了,但已经来不及,只好打个招呼说: “这么晚了,还没睡?” “没睡!你也不是吗?” “我只是想拿杯水,没想到打扰你了。” “没关系,我也是在消磨时间。” 吴迟斜眼看了夏洁一眼,只见她身穿一件白色睡衣,紧裹着胴体,前后的突起在微弱的灯光下,若隐若现,更加诱人。长长的披肩发,散发出一种醉人的女人香。他希望能和她多说一会儿话,可夏洁拿了水,头也没回地返回到她的房间里去了。 夏洁每天很晚才回来,早上除了有课外,都等吴迟上班后才起床,尽量避免与他直接见面。 这个星期五,夏洁回来的与往常一样晚。进屋后没有发现有任何动静,向楼上看了看,发现吴迟的房们开着,不像是睡了的样子。大概又出差去了,夏洁心中淡淡一想。 随便从冰箱中拿了一些吃的东西,洗完澡后,夏洁刚上床准备入睡,忽然听到楼下有敲门的声音。夏洁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这么晚,谁会敲门,莫非是我听错了? “咚咚咚。”楼下又传来几声敲门声。 谁在敲门,为啥不按门铃?夏洁赶紧穿上衣服,站在楼梯上,警惕的问道: “是谁?” “是我!吴,吴迟!” “你没拿钥匙吗?” “我,我,我找不着,着,钥匙。你,你,快开门!” 夏洁明白了,他是喝酒去了,像是醉了。她急忙下楼来,打开了门。吴迟跌闯着进来,一下子趴在夏洁的肩上,双手抱住了她。夏洁顿时有些傻了,手足无措。 “别这样!看你喝得烂醉!”夏洁用力想推开他。 “宝贝!快扶我上床!我想死你啦!” “你怎么能这样呢?好,好好,我扶你上楼吧!”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吴迟扶到他的床上,帮他脱了鞋,盖上被子。看着他呼呼大睡,便坐在床边想歇口气。这时,她才仔细地端详了吴迟一会儿。见他脸色苍白,卸了眼镜的双眼,有些下陷,显得更加消瘦。脑海里突然出现丈夫武贵那方大、黑攸的脸庞和宽大的肩膀。这时,她多么希望眼前睡着的这个男人就是他呀!她走出吴迟的房间,关好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夜,夏洁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天早,夏洁刚醒来,觉得脑子有点闷,一看时间,已是八点多了。呀,我得给中国打个电话。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照样是丈夫。 “洁,我和女儿好想你呀!要知道女儿已经满十个月了。” “武贵,我比你更想念你和女儿,我天天盼着早点见到你们。我都快要疯了。” “那你这个假期能不能回来一下?” “回来?我天天想回来,可飞机票太贵了,再说,我打算在假期修两门课,就没时间了。” “我上学的事,有没有新的进展?” “这事上次我不跟你讲了吗?现在美国政府大砍教育经费,加上因六四留下来的一大批,都想在美国读学位,现在竞争的可都是中国人,所以拿支助太难了。自费我现在还没攒下一点钱,让你先来,你还不愿意,你叫我怎办?” “不是我让你怎办,我不懂的是别人一个个都留学去了,到我们这儿就不行了?” “你啥意思?难道是我不努力?”夏洁真有些委屈。 “我没说是你不努力,意思是,事到咱们这儿,怎么就都难了呢?” “别着急,这才不过了半年吗?我会想办法的。告诉我咱们女儿的事吧!我想死她了。她会叫妈妈了吗?” “你想疯啦?十个月的孩子会叫妈妈?不过,会吱吱呀呀的。” “多给我寄些照片,最好一天一张。” “即便是一天一张,也得照完了一卷胶卷后才能冲洗吧?” “是呀,我真的疯了!爸爸、妈妈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他们都很好,你就放心。我倒是不放心你,有没有美国小伙子吧结你?我怎么老做梦你在前面跑,我就是抓不住你。” “别在这儿瞎说,我永远是你的洁,就是克林顿追我,我也不会动心。”夏洁自豪地笑了。 “那我就放心了。也该挂电话了,每次都有说不完的话,但电话费太高了吧?那我们下次在说吧!” “好,那我就挂了!武贵,我爱你!” “洁,我也是!” 简单地吃了点早饭,夏洁正要出门,听见楼上吴迟问道: “能不能早点回来?” “啥事?” “你搬进来已经快两个月了,可我们还没在一起吃过饭。今晚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吃顿晚餐,一来算是给你接风,二来表示对你的感谢。” “你感谢我啥呢?” “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要不是你在家,我可能就会在门口睡一晚。所以我应当对你表示感谢。” “你不必客气,我还有两门考试课要准备,很忙。” “再忙也要吃饭呀!”吴迟望着夏洁。 夏洁迟疑了一会说: “那好吧!我尽量在八点前回来。” 当夏洁返回家时,吴迟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夏洁进来,他高兴地迎接道: “够朋友的嘛!谢谢赏脸早归!今晚我就让你好好品尝品尝我烧的菜,请看!” 夏洁顺着吴迟的手指向厨房一看,哇!桌子上摆满了许多菜,还有一瓶酒和两个杯子,看来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夏洁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放下背上的书包,一边说道: “这是我来美国后的第一个正式晚餐,我一定不负你的好意,美美地享受,饱餐一顿!” 两人坐好后,吴迟首先举起酒杯: “来!首先对你的到来表示正式欢迎,我这个房东如有对你不周到之处,就请你多多包涵。” “看来我得搬出去,因为你的热情让我感到不安,我看我们还是应当遵守规则的好!”夏洁不鄙不亢地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借此机会跟你聊聊,绝无巴结之意,请干了这杯。” “我不会喝酒,但你的盛情难拒,我就少来一口。” “好,那我们就随便喝酒、吃菜。我很想跟你聊聊。” “谢谢!菜真不错!常听说上海的男人会做家务、烧菜,果然名不虚传。”随着气氛的缓和,夏洁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谢谢夸奖!我也是好久没有这样的吃晚餐了。平时一个人吃饭,多是凑和,时间一长,烧饭的兴趣和质量都在下降。”吴迟又打开了话匣子。 “我觉得你不仅烧的一手好菜,而且也是侃大山的老手。说起事来,头头是道,让人弄不清真假。” “难道我说的话有假吗?”吴迟笑问。 “难道你说的话全是真的吗?”夏洁幽默地回问道。 “哈哈哈…好!幽默够水平!” “哈哈哈…” 几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星期五夜晚,吴迟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电话响了。 “Hello?”吴迟拿起电话。 “先生晚上好!我可以给吴先生讲话吗?” “我就是!请讲!” “嗨,吴先生,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但我这是意外的急事,需要与你联系。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夏洁的女士?” “是的,我认识,我们是住在一起的。” “我是一位护士,现从市总医院给你打电话,夏洁现在我们医院的急诊室,是一位司机打电话叫的急救车,说夏小姐晕倒在工交车的后座上。不过经我们检查,没有发现她有什么问题,可能是劳累过度,她现在没什么事了,就是需要好好休息。是她给了我们你的电话和名字,所以请你把她接回家去。” “她身体没问题吧?” “据我们的大夫检查,她没有什么问题,大概她是太累了,所以就沉睡在车上。” “请你转告她,说我大约半小时到!” 吴迟扶着夏洁进了屋子,夏洁想推开他的手,说道: “我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就当是你喝醉了,我来扶你进屋,总可以吧?” “你这人真赖!”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要是我,你会放弃?” “好好好,不跟你贫嘴了。给我拿杯水!” “咽死,蔓!” 吴迟把夏洁扶到沙发上坐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手中。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我是太累了,就在公车上睡着了,醒来后才发现在医院。他们告诉我说,我晕倒在车上,是司机叫的急救车。美国人也太大惊小怪了,即便是晕倒了,把我叫醒,让我休息一会儿不就行了吗?还去什么急救室,不知道会算我多少刀狼!” “大惊小怪?这是在美国,要是在中国,说不定那个司机趁机起歹心,把你给害了!谁让你一个女孩子家,每晚11点后才回家?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要多加小心,以后别回来的这么晚,也不要太规律啦!”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只要你不起歹心,我就放心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是你心中的歹徒?” “我没这样说,我是说坏人的脸上又没有标签,我总不能处处提防所有的人吧?我只需要提防那些与我特别接近的人,比如说你,就行了。坏事大多是你周围的人干的。” “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深的世故呢?我胆子小,别吓我,我还没娶老婆呢!”吴迟又信口开河起来。 “我是和你开玩笑,无论如何,我得谢谢你,因为当医院的人问我有什么亲人和朋友时,你是我第一个想起的人。” “这好像是你有史以来对我说的最好的一句话,我很感动!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何况我们是在一个屋中呢。说不定,拆了这道墙,我们就是一家人呢!” “又来啦?还说北京的男人贫嘴,我看你们上海人也不差!” “开玩笑嘛。我是看你活的太累了,整天忧郁着个脸,会使你老的更快!应当有笑容才行,我还没见过你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一定很美吧?要不要给我笑一个?” “我要休息,不跟你瞎扯了!” “我扶你上楼!” “不用!” 夏洁想推开吴迟,吴迟故意一退,使她一个踉呛,差点摔倒。吴迟趁势一把将夏洁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夏洁先是一惊,可当她的胸口感觉到吴迟那咚咚跳动的心时,就失去了反抗的本能。她好久没有这种拥抱了,尽管这双肩不像从前的那样宽大,但一种从未有的冲动,自上而下地走便她的全身。她闭上双眼,温从地让吴迟亲吻、抚摸。这是一种渴望,一种肌肤需要被抚摸的渴望,使她失去了一切的记忆,包括丈夫和女儿…。 吴迟太兴奋了,他终于零距离地接近了她,她的丰厚嘴唇,那饱满柔软的双乳,激起了他压抑已久的激情,他抱起了酥软的夏洁,上楼走进了他的房间…。 俄克拉荷马国际机场。 夏洁焦急地等待着从旧金山飞来的班机,丈夫在两年后仍联系不到学校的情况下,不得不同意以探亲的形式与女儿一起来美国。夏洁已获得硕士学位,又在同一个导师手下攻读博士学位,过去一年来与吴迟的同居生活,使她已将她和丈夫武贵的感情忘的一干二净,她本想回国去同武贵离婚,可觉得那样太对不起他了,自己出国后,是武贵一个人抚养的女儿。尽管有她父母帮忙,但丈夫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和心血。虽然不能让武贵出国留学,但只要他能来到美国,以后自己再努力去吧,这样也就算是我对他的最后报答了。可我怎么向武贵开口呢?不开口,如何度过这些日子?夏洁的思绪乱透了。 丈夫武贵和女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她的眼前,可当她和丈夫的目光在分别两年后再次相遇时,她立即将目光移到女儿的身上。丈夫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女孩,她就是这两年来她最最思念的人。她情不自禁地跑了过去,双手抱住了丈夫和女儿,两行热泪流满面…。 回到夏洁最近租的一套房子,武贵抱起分别两年的妻子,说道: “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变了许多,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夏洁一语双关。 “没有,你没变,你还是那样漂亮。你又回到了我的怀抱!想死我了!” 说着,武贵将夏洁抱到床上。 “别这样!大白天的,女儿还在旁边呢!”夏洁拒绝着。 “好吧!”武贵无奈地说,“就再等几小时!” “叫妈妈!”夏洁抱起了女儿。 “妈妈!” “哎!”夏洁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想不想妈妈?娜娜?” “我不知道。”娜哪迟疑了一会儿。 是啊,她怎么会想念我这个妈妈呢?在她的眼中就没有看见我这个妈妈呀!照片中的妈妈永远不会是真的。一丝内疚的感觉从夏洁的心中油然而生。 “娜娜,妈妈对不起你,从此以后妈妈再也不会和你分开,妈妈也要把前两年欠你的爱补上!” 夏洁此刻的心情,所有的酸甜苦辣,一生的爱与情,悔恨与内疚,一起涌了上来。她的眼睛再也不敢正视自己的丈夫,她真不知道如何度过这一夜晚。 武贵开始顷诉两年来的离别之苦,国内的亲朋好友,父母姐妹以及单位领导,还有中国的变化等等,滔滔不绝地说着,可夏洁连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的就是一个问题,怎么办?怎么办? 吃过晚饭,武贵开始问起夏洁这两年的生活,她就开始哭诉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艰苦,为了攒钱让你们来美国,自己是多么地省吃俭用,说的武贵伤心不已。夏洁抱着女儿,总想让时间走得慢点,直到女儿在她的怀中睡着了,还说想多抱抱女儿。 武贵洗涑完毕,把女儿从夏洁怀中接了过去,对夏洁说: “亲爱的,我多么想你也能这样抱着我呀!快去洗一下,我们休息吧!” 夏洁心中一动,她跟吴迟已经讲好,等把武贵他们一接进屋,就给他讲清情况,可看到那满心欢喜的丈夫和可爱的女儿,她怎么都没法开口。怎么办?怎么办?夏洁连忙说道: “真是对不起,我这两天刚好来例假,今晚你就睡在沙发上,让我和女儿好好睡在一起,我太想她了!” “什么?你说什么?让我睡在沙发上?我们两年没见面,见面后就让我睡沙发?你是不是在找什么借口吧?”武贵心中无比难受。 “不是,我怎么会有什么借口,我也和你一样,无时无刻地想念你和女儿。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是身体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我不相信!我看看!” “你怎么能这样不相信我呢?”夏洁急红了脸。 “不是我不相信你,我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心不在焉地应付我。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武贵也急了。 “没有,亲爱的,真的没有!让我休息一晚,明天就会好的!” 武贵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中…。 过了一会儿,武贵就开始了打鼾,他太累了,他太失望了。夏洁轻轻地给丈夫盖上被子,突然看见武贵脸上有两道长长的泪痕,她的心都要碎了…。 夏洁跑出卧室,到客厅拿起了电话。 “Hello,洁,是你吗?”电话里传来了吴迟的问候: “你好吗?” 夏洁泣不成声。 “洁,别哭!你怎么啦?是武贵打你了吗?你已经给他讲了?他不同意吗?”吴迟连续问道。 “他太可怜了!我不敢开口呀!我想他会发疯的。我,我,对不起他,对不起我的女儿,我该死,我还不如死了算啦…。”夏洁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亲爱的,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引诱你,可我对你确实是真心的。你一定要赶快告诉他一切真相,否则,你会毁掉我们三个人,不,是四个人,还有你的女儿!” 夏洁一惊,“我知道这一切,可当我看到他们时,我怎么都无法开口呀。” “哎呀,急死我啦!”吴迟问道: “那武贵在干什么?” “他已经睡了!我借口说我身体不舒服,我看他一定是看出了这一切,只是没有说明罢了!我觉得太对不起他了!” “别傻了,你能躲得过今晚,明天怎么办?” “我明天一定找机会告诉他!” “那我明天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能给我打电话呢?等我给他讲好了,我会打给你的!” “好吧!那你就好好休息。我真想你!” “我也是!” 第二天一大早,夏洁起来做好了早餐,等待着武贵起来。其实武贵早已醒来,他躺在沙发上,回想着一幕幕往事,从和夏洁认识、结婚、生孩子,到夏洁出国,两年来的信件和电话内容以及她的目光和神态的变化,他已经感觉到了一切,只是无法开口,不愿相信,也害怕证实这个悲惨的事实。他的心口在流血,两年来,自己当爹又当妈,抚养着很早就没有妈妈的女儿,多年来希望留学美国,可不知为什么,夏洁总是说办不成,可现在看来,她是根本不想让我出来,现在让我来探亲,不过是为了女儿。昨天又以要和女儿独睡的借口,竟然以身体不适为由,让我这个分别两年的丈夫独自睡沙发,难道她真的这么狠心,将抛弃情投意合多年的丈夫?让我那可怜的女儿刚见到妈妈便失去爸爸?他想来想去,就是没有头绪。 一大早就听到夏洁在准备早餐,不一会又听见夏洁走近自己,便装作仍在睡觉。 “该起床了!”夏洁推了推武贵。 武贵反过身来,睁开了眼睛。 “休息好了吧!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第一顿早晨,赶快起来一起吃吧!” 武贵没有说话,两眼望着夏洁,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好像根本不认识似的。 “干吗这样看我?”夏洁不敢正视武贵。 “你看着我的眼睛!”武贵终于开口说道。 夏洁看着武贵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你还是两年前的夏洁,我的老婆吗?” “你瞎想什么呀?我当然是从前的夏洁,你的老婆!” “可我觉得你变了,已经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好啦,别胡说了,快起来!早饭后我带你和娜娜去见几个朋友!” 夏洁走到床前,抱起女儿到厨房去了。 吃过晚餐,夏洁将女儿哄睡着后到客厅,见武贵在沙发上正在看篮球赛。 “武贵,我有事要给你讲!” “你说吧!” “你能不能把电视先关一会,我需要慢慢地给你讲。” 武贵感觉到夏洁就要向他宣布了。 “武贵,我对不起你和女儿,让你们为我辛苦了两年。” “这我们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我想这不是你要给我讲的事吧?”武贵说。 “是的,我还要说,而且是真诚地向你道歉,我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我什么?”武贵脑子嗡地一声。 “自从我来美国后,我的日子非常辛苦,省吃俭用想尽早接你和女儿出来,可你就是不愿意,非要办留学不成,这一等就是两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有人帮助了我,我经不起诱惑,就和那人同居了。我本想回国去和你办理离婚手续,可觉得那样太对不起你了,所以就把你接到美国,虽然你暂时还不能上学,但只要你人来到美国,终会比国内联系容易的多,而且,我不会马上和你办离婚手续,因为你是F2签证,如果我们正式办了离婚手续,你就得立即转换身份,否则,就会被遣送回国。所以我希望我们只是分手离婚,但暂不办理手续,等你联系到学校后我们再正式办理一切。这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和女儿,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在你联系到学校之前,生活费用由我负担,如果你愿意,你就住在这个房子,我和女儿搬出去,我会经常带女儿来看你。” 夏洁一口气哭诉着,不让武贵打断这段准备了好久的台词,此时总算对着她的丈夫给说完了。 武贵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来美的第二天,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妻子,竟面对着自己,一口气说出了如此绝情,在她看来又如此轻松的话来,将自己无情地抛弃,还说什么为了我,暂时不办离婚手续,我真的就这么可怜?为了出国留学,最后竟落到这种绝境。他开始有些发疯,他无法控制自己,更无法像夏洁那样冷静。 “你的真话总算说出啦!什么想我、爱我,什么对不起呀,什么你身体不舒服,什么等我联系上学校,都是骗人的鬼话!你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抚养着我们的女儿,为了你们在一起,你故意不让我出来,现在才让我来,要不是你想霸占我的女儿,你才不会这么好心呢!” 武贵越说越激动,两眼发红,瞪着夏洁: “告诉我,那个家伙是谁?是不是我们今天见的叫赵青的中国人?啊?你说!” 武贵双手掐住夏洁的双肩,好像就要移到脖子。夏洁吓坏了。 “不是!不是他!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好好说?放开你?这事能好好说吗?”武贵的声音越来越大。 夏洁用力想推开他的双手。武贵开始发疯了: “告诉我那个王八蛋是谁?”说着,将夏洁压在沙发上: “他是谁?我去宰了他!” “放开我!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要喊人了!” “喊吧!你喊呀!反正我也没有熟人,不害怕丢人!”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反正你现在还是我的老婆,你说要干什么!?” “你可别胡来!你不能强迫我!” “放你妈的狗屁!我强迫你?我是要看看你到底是那里不舒服!”说着,开始趴夏洁的衣服。 这时候,里屋的女儿被惊醒,哇哇大哭。夏洁一脚登开武贵: “女儿哭了,我得去看她!” 武贵松了手,夏洁急忙冲进卧室,武贵想跟进去,被夏洁飞快地关在门外。 “开门!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就要砸门了!” “武贵,你冷静点,我们今晚无法再谈了,明天等你冷静一些后再说。” “我很冷静,你把门开开,我要我的女儿!”武贵很劲地敲门。 “别这样,要不我就叫警察了!”夏洁一边哄着女儿,一边说。 “我不怕,你叫吧!” 夏洁拿起了电话。 “Hello,这是911,你的名字和住址?”电话那端问道。 “哦,我叫夏洁,我住在N街26号,206。我丈夫有些发疯,我担心他会伤害我!” “请你讲慢点,发生什么事啦?” “我和我丈夫发生了争执,他可能有些失控,请你们快点来人,帮助我将他安静下来!” “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快点来人!他要闯进来了!”夏洁急了! “Ok,警察很快就到,要想法控制局面,别让情况恶化。” 武贵撞开了门,一把从夏洁的手中夺走了电话。 “好哇!你真TMD的绝情!既然如此,我也用不着控制了!”说着,将夏洁压在床上。女儿吓的大哭,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 武贵泄了气,抱起了女儿,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娜娜别哭!都是爸爸不好!娜娜跟爸爸走!” “你要到哪里去?你疯了吗?”夏洁整理好衣服,拉住武贵。 “别拉我!我和女儿到客厅去!” 咚咚咚!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开门!我们是警察!” “美国的警察可来得真快!你叫的警察,你去开门吧!”武贵抱着女儿又回到了卧室。 夏洁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两个警察,一高一矮。 “对不起,你是夏洁吗?” 其中的一个矮个子站在前面的警察问道。 “我就是夏洁!” “我叫Paul Kelly,他是Tom Simons。”大个子警察介绍说。 “我们接到情况说你打了911,发生什么事啦?” “是的,是我打的 911!” “我们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夏洁把他们让进门来。 “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Paul问道。 “我和我丈夫发生了争执,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只是让你们来帮我将他安静下来!” “你丈夫?他在那里?” “他现在卧室里。” “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 “他在里面干什么?他现在有没有安静点?”Tom问道。 “我想是吧,他和我女儿在一起。”夏洁回答道。 Paul 走近紧闭的卧室门前,左手敲门,右手按着枪。 “请打开门,走出来!” 武贵开了门,抱着女儿走了出来! “把孩子放下,举起手来!” “我没有任何武器,她是我的女儿。”武贵没有动。 “把孩子放下!把你的手放在脑后!”两个警察同时拔出了枪对准了武贵。 夏洁赶紧把女儿抢过来,对武贵说道: “赶快听警察的,把手举起来!” 武贵举起了双手。 “把双手放在脑后别动!转过身去!” Tom 命令着。 Paul 走上去,把武贵从上到下抹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凶器,然后对武贵说道: “现在可以把手放下来,然后转过身来!” “你叫什么名字?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Tom 问。 “我叫武贵,她是我妻子。” “你的妻子打了911,说这里有紧急情况,请你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打911,因为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在欺骗我。” “你说的欺骗是什么?” “嗯,”武贵迟疑了一下。 “我们已经分开两年多了,我和我的女儿昨天才来美国,昨晚上我妻子告诉我说她身体不舒服,就让我一个人睡沙发。可今晚上,她却告诉说,她已经爱上另外一个男人,不愿和我睡觉,我非常生气,就想要看看她到底是生病了,还是编话骗我,我根本没有想要伤害她。” “那你是如何检查她的?” “没什么,我就是抓住她的肩膀,要她告诉我一切真相。” “他说的是真的吗,夏女士?” “是这样,但他非常气愤,眼睛红的吓人,我真担心他会失控伤人。” “武先生,你不能使用暴力让别人告诉你想知道的东西。再说,既然你妻子不再爱你了,那你就须找个律师去法院解决问题,绝对不能使用暴力!” “暴力?我没有!”武贵叫屈道。 “是的,暴力。任何违背他人意愿的行为就是在使用暴力。如果以后未经你妻子同意,你不得碰她,否则我们就要将你关进监狱,或者把你的妻子和女儿送到庇护所去。” “庇护所?什么是庇护所?” “庇护所是保护妇女和儿童不受到家庭暴力伤害的地方。” 夏洁和武贵都呆了。武贵结吧地说道: “好,好吧,我从未使用过暴力,今后也不会!” “这就好!请仔细阅读一下这个记录,如果没错,就请在这里签个字。” 警察们走后,夏洁抱起了女儿进了卧室,武贵呆坐在沙发上,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武贵打电话给他唯一认识的人-赵青,说他有重要的事与他讲。赵青是昨天夏洁介绍给武贵的一个住在同一栋楼中的中国人,正在读博士学位。武贵到赵青的家后,简单地描述了昨晚的一切,然后问赵青: “你认识那个男的吗?他住在哪儿?” “我只是听说夏洁跟一个男的同居,但我从未见过这个人。你要知道他的名字干吗?听听我劝你一句,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再做什么都是徒劳。你可别胡来,你也经历了昨天的事,美国的警察什么事都管,而且几分种就到。”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见一见这个混蛋是什么样的人,有那么大的能耐,活生生地夺走了我的老婆和幸福,使我在这美国的第二天就变得有家难归,如此悲惨!”说着,武贵伤心的哭了起来。 “我可以理解你的痛苦和处镜,但夏洁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你要是不忍下这一切,马上办了离婚手续,你就会失去合法身份,被立刻解递出境,那你就更惨了,就永远见不到你女儿啦!忍一忍吧,等你有了独立的签证后,即便是正式离婚了,只要你人在美国,你就有权利探示你的女儿。” 武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停止了哭泣。 “谢谢你,赵青。可我现在怎么办?我们住在一起,她又不让我碰她,我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耻辱?” “夏洁不是说只要你同意离婚,她就让你暂时住在这里吗?” “她是这样讲的,可我没法呆下去!”武贵十分难受。 “要不这样,反正这学期就要结束,许多学生在假期到大城市去打工,不如你也去纽约,挣些钱,生活还是可以自立的。同时你多发一些信,相信你年底或明年一定能联系上学校。” “我看也只能这样了!我就是那个《北京人在纽约》中的人物了,不过我的处境要比人家惨得多了!” 武贵回到家时,夏洁正在电话上,看他回来便放下电话问: “你到哪里去了?我正打电话到处找你呢!” “我能到哪里去?我去了一趟赵青家。” “还没吃早饭吧?” “不想吃!”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武贵开口道: “我决定离开这里去纽约。” “去纽约?到哪里干吗去?” “赵青建议我去那里打工,同时联系学校。反正我没什么好的去处。” “你决定了?”夏洁停了一会儿问道。 “我还有别的路吗?我只是觉得我的女儿太可怜了,有爸没妈,有妈了又将失去爸爸!” 夏洁哭了起来:“武贵,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你给我买张去纽约的灰狗票,我今天就走!” “今天怎么可能呢?最早也得明天。我也要给你准备一些东西呀!” “不用!我回来时已经问清楚了灰狗的时刻表。我们这里没有直接到纽约的,必须在俄克拉荷马城上车,但我们这里去俄克拉荷马城的灰狗一天有许多趟。我就走下午两点那班。” 夏洁没有再说什么,马上开始准备东西。临走前,夏洁说: “到了纽约后马上给我来信。如果你要联系学校,地址用这里比较方便联系,我想你到纽约后不会有固定的地址,我也会帮你的。” “那我就谢谢你啦。别的没什么,就是不放心女儿。她一天都没离开过我。”说着,他抱起了娜娜,亲了又亲,然后对女儿说: “娜娜,要听妈妈的话,爸爸要上班去,很久才能回来一趟,但爸爸会常给娜娜打电话的。” “爸爸,不要走,我要和爸爸在一起。”娜娜哭了起来。 “别哭,爸爸回来时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玩具。”武贵放下女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开始了他的美国之梦…。 这正是: 林冲雪夜奔梁山,家破人亡求身安。 武贵今日家虽在,妻离女散更凄惨。 林妻殉夫不受辱,夏洁弃夫为新欢。 多少离别多少恨,道德情欲两难全。
该书已正式出版,有意者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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