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古典诗词的出路在于继承中的“扬弃与创新” 中国古诗词走到今天,其继承与发展,像其它一些中国传统文化一样,譬如京剧,已有不断且加速走下坡路的感觉,式微或败象已现。要想继承和发扬光大中国文学中的这一奇葩,并继续创造辉煌,必须大力改革,兴利除弊,割除自唐宋以后几百年来形成的痼疾与沉珂。必须大胆有所扬弃,有所创新。那么,扬弃什么?创新什么?这是本章想要讨论或曰想向一些大师们讨教的问题。 1. 对反馈回来的几位网友评论意见的回复 在展开本章内容之前,先来看一下三位网友对本人上篇文章的评价,愚以为这三位网友的意见也还言之有物,像个讨论问题的样子,并以此作为本文的开篇。至于那些偏激和自损人格的言论,前篇文章已提到,今后将不予理会,实在是不屑一顾。 网友香椿树写道:“让所有人都喜欢毛是不可能的,新旧社会的官商学黑都会憎恨毛,因为在他们眼里,贵贱颠倒,毛唤醒了底层反抗之心再也无法用儒规佛命来压制,所以说算是遗祸万年也不为过。至于诗词吗不过是抒发一种感觉,平仄韵律乃是一个建议,孔乙己的茴香豆是不能让他躲过挨打,也换不来酒钱”。 此处的含义是:即便毛有什么值得肯定和值得称道的东西,今后也逃不过历史的审判,逃不过被后人痛扁,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香兄的文章一直在看,也很佩服香兄的文采和见识。但我要指出的是:秦始皇尽管恶贯满盈,也并不见得就全是遗祸万年,也还是干过一些“功在当代,彪柄青史”的东西的,譬如他的“统一度量衡”,他的“车同辙,书同文”等等。关于毛氏有没有类似秦始皇“书同文”的贡献,咱们将在本篇中讨论。此处的意思是:即便毛可以通盘否定,但其还是做过一些值得称道的事情的,在这一点上我倒是觉得和香兄殊途同归,即大家都不要以“绝对”和“压倒一切”的愿望和态度来讨论问题。再说了,一个窃国,一个窃钩(书),又岂是几粒茴香豆就可以比拟和同日而语的。 至于其它是非功过,“文革”中当毛大力肯定秦始皇,痛斥“十批不是好文章”之时,就有人敢于写诗嘲讽:“无聊最是秦始皇,建个长城万里长”。而“改革开放”以后,甚至直到今天,却反而更有人爱唱:“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长江长城,黄山黄河”。。。那个什么的。今后,也不管谁来执政掌权,也不论左派,右派,对秦始皇骂归骂,但他的这个“功绩”恐怕还是要被传唱。不是吗?“蒋委员长”当年当政的时候,抗战歌曲就是“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两边是我家乡”。至于我党,更不用说:“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从尚未执政,一直唱到今天。是不是有点黑色幽默?这一点,不知香兄以为如何?我写了这些,想说明什么,香兄是聪明人,你懂得! 名为“老贫农”的网友意见就很中肯了: “同意本文所说,我们看问题要实事求是,不要走极端。老毛虽然罪大恶极,但也并非一无是处,一钱不值,庸才一个。他的能力不能否认。他如果是一个平庸之辈, 就不可能掀起那么大的恶浪,造成那么大的危害。是专制制度把一个天才变成了恶魔。毛的诗词文章和书法,虽然可以挑出毛病,但总体来说是第一流的,是现代其他的政治家比不了的。 网络上高人很多,我们不要随便小看任何一个人。如有不同见解(不是指水火不容的两种观点),应心平气和地恭谦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不可轻易贬低别人”。 同意“老贫农”兄长的意见和告诫,今后一定心平气和,恭谦地讨论问题,上次也是因某些人欺人太甚,自己也有些反击的过头和用词过当,没顾及到对方的感受和面子,今后一定注意。 还有一位名为“沈桥”的网友提出了下列问题,没有评论,看来是有关我对黄花岗先生所写诗词之“格律”、“韵脚”所质疑、评价的反质疑了。 1.诗用平水韵,但词用词林正韵,词押韵比诗宽多了。 2.犯孤平专对“仄仄仄平仄仄平”一种,其他句子不算犯孤平。 3.逶迤”都是平声,“遗”可平可仄。 为了节省篇幅,对2.3.两个问题只简单的解释一下:您的:“其他句子不算犯孤平”,也只可聊备一说。至于怎样算“犯孤平”和“犯孤仄”,怎样又不算,打开《百度》,七荤八素,谁也说不清。诸如此类的清规戒律还不全都是“格律大师”们自己制定的,而我从来都认为它们一文不值,All Rubbish。只不过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大师们”总不能只要求别人这样那样,轮到自己,却数典忘祖,不去遵守吧?“木匠做枷枷自家”,以后自己注意吧。 “逶迤”两字,“逶”字为平声,这是对的,我前次文章已经指出过,这是全句中唯一的一个平声。而“迤”字今天汉语拼音都读三声,古时更不会是平声?先生说平声,有韵书或字典出处就行?“遗”可平可仄,也是对的,仄声“wei”(四声),馈赠之意。平声当遗留的“遗”解,两读没有问题。问题是一句“万里逶迤遗白骨”已把自己逼到了只能当仄声来解释的地步,若要当平声来解,后面的问题更多;主要涉及到对联中禁忌之一的重复用字或重复用音(即音同字不同,具体可参阅本人年初在《华夏文摘》发表的《浅谈对联创作中的一些禁忌及其应对》一文)。“迤遗”两音相同,同联使用,并且还紧密相连,如再像您讲的“逶迤遗”三字还三连平,那将更加不堪,下联三个仄声去哪里找,怎样对仗,怎样找得回来?既然老贫农兄长说做人要谦恭厚道(并非全是说本人,我能听出兄长的弦外之音),为了回应兄长,也为了对这位沈桥先生的问题有所交代,特做以上说明。以后也不再提起,拿得起,放得下,何必如此纠结? 沈桥兄的第一个问题:“诗用平水韵,但词用词林正韵,词押韵比诗宽多了”,涉及到了本篇文章的主题。但我知道您在讲什么,别人却未必,为了让您的问题更明朗化一些,摘录一小段一位《百度》知友对您涉及到的《平水韵》和《词林正韵》的解答: 《平水韵》是律诗的韵脚,依平仄分为五部106韵,其中平声上下两部,计30韵、仄声上、去、入三部,计76韵,韵脚要求最严,即使是同一声部内韵母相同的但不在同一目部里的就算不押韵,比如“寒”和“山”两个字虽然同为上平声,韵母也同样为“an”,但两个字却分属于上平十四寒和上平十五删韵,所以这两个字在《平水韵》中是不押韵的;《中华新韵》则是依《新华字典》的注音为标准,将35个韵母划分为14个韵脚(也有18韵一说,但都是试行),其中一二声为平声韵,三四声为仄声韵,韵脚最宽,只要顺口就行;《词林正韵》介于二者之间,它分为十九部,其中一至十四部分平仄两部分,其实《词林正韵》的韵部就是把《平水韵》的韵部综合了一下,比如它的第三部平声韵就是综合了平水韵上平声的四支五微八齐十灰,因此要写古诗词首先要学好《平水韵》。 这样,您的问题就明朗化了。即:黄花岗先生指责毛之诗词出韵是对的,因为按照《平水韵》,上平十四寒和上平十五删韵,是不能互押的。而我指责黄先生却是不对的,因为我是用《词林正韵》的宽韵去批评黄先生。黄先生谈的是诗,而我所举的例子是李煜的词。有这样的认为,我只能说先生像众多“格律大师”们一样,已经被这些被捧为,被当作“圣经”的韵书毒化到何等不能自拔的地步。希望你们能“跳出三界外,不在‘此行’中”的考虑一些问题。逆向思维一下,这里面的几个悖论则其意自见: 第一、你们现在作诗和作词韵书是分开用的吗?作诗用《平水韵》,而作词用《词林正韵》,是吗? 第二、如果你们是,古人也都是吗?《平水韵》成书于金代,《词林正韵》成书于清朝,后者成书之前,以前的古人填词用何种韵书? 第三、李煜填词时代,寒、删之类的韵脚可以互押,《平水韵》成书之后,却不可以互押了,这是一种进步还是退步? 第四、毛泽东总是被指责为破坏中国传统文化,而他在诗词韵脚上好不容易复了一回古,即由后《平水韵》时代回到前古人时代,又被指责为出韵失律,“破坏中国传统文化”。仅从这一点来讲,是《平水韵》和对之趋之若鹜的大师专家们自觉或不自觉地破坏了中国传统文化,还是他?这里有没有又在使用双重标准? 第五、这就涉及到本篇论文讨论的实质,是“要写古诗词首先要学好《平水韵》”,还是学好了《平水韵》反而再也写不出好的古诗词? 唐宋及以前,人们写诗填词也没见过捧着什么韵书,几乎历代都能够产出传之后世的精品。《诗经》的诸多佳句,只不过是上古时期,人们口口相传的几句小曲。“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句,就淋漓尽致的表达出了古人对于爱情的看法和执着追求,确实是过目就能不忘,至今传唱不衰。屈原《离骚》“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向天仰问,忧国忧民,道出了封建士大夫的家国情怀。《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却又描绘了真名士PK士大夫的心境及心理路程;不屑与“尘嚣”为伍,向往自由的风流与潇洒。一曲《孔雀东南飞》倒尽了古人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又面对封建礼教的百般心酸,千般无奈,凄惋悲哀之情,令人柔肠寸断。一首《木兰辞》却又倒不尽我中华女儿在国家有难,父弟有难,挺身而出,扬眉剑出鞘,巾帼本色之壮怀激烈,回味起来,不免热泪盈眶。。。这些振聋发聩的作品有哪些是根据韵书写成的?“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全无一点诗词格律,更无半分修辞手法,韵脚也是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其浪漫、坦荡、洒脱,连唐诗宋词之大手笔们也自叹弗如。 自从有了《平水韵》之金代钦定官书,则“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从此,中国的诗词歌赋旋即走上了歧途陌路,既没有了《诗经》的天然浑厚,形象生动,也没有了《汉乐府》的和谐活泼,朴实自然。既失去了唐诗的飘洒神逸,绚丽多姿,也不配宋词的千回百转,清新隽秀 Vs.磅礴大气。有的只是诗工词匠的堆砌取巧,有的只是框格律,押韵脚,对平仄,频用典,越晦涩,越难懂之“高深玄妙”。诗歌诗歌,本是为了拿来传唱的。歌者,能口口相传也,诗者,经提纯升华也。诗歌者,经提纯、升华后的口口相传者也。自《平水韵》后,却成了文人雅士,封建士大夫书房案头的把玩物件。乾隆一生御制诗词四万多首,能传世的有几多?遑论各位“格律大师”,“平仄高手”。 明明自己已经钻入了牛角尖,却以为走进了象牙塔,从此手执牛耳,可以傲视群雄,睥睨天下。明明自己研透了韵书,玩熟了格律,却也写不出好的诗词,还以为已经掌握了独门秘籍,葵花宝典,拿几个破平仄、烂韵脚去指责初学者和年轻人,这也不行,那也不对。明明是自宋以后,古诗词歌赋已经脱离广大普通民众,在近、现代也开始脱离广大知识分子,还要抱怨“崖山以后无中国,辛亥之后无古风,‘改开’之后无后人”。中国的古典诗歌赋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的状况,就是唐宋以后历代类似于你们的这些个“格律大师”、“平仄高手”、“韵脚专家”们闹的。是时候抛弃你们这些“圣经”的时候了。
2. 中国古诗词的出路在于尽快扬弃《平水韵》 不要不服气,只问你们一句:你们苦心孤诣押韵脚,套格律,抠平仄作出来的诗词歌赋是否是按照《平水韵》的腔调来读,又读不读得出来?是你们该抛弃韵书,还是你们已经被韵书所抛弃?还是相辅相成,二者兼而有之?这样说太抽象,举几个例子。毛所作之词《蝶恋花·答李淑一》: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此词一向被人诟病为出韵失律之典范,因它曾被胡适斥责为“没有一句通的”。这里主要是指下阕舞、虎、雨三个韵脚字跟上文的“柳、九、有、酒、袖”不同韵。毛当年自注:“上下两韵,不可改,只得仍之”。至于毛为什么要这样做,是确实改不了,不愿改,还是像某些人认为的那样,要表现“革命的浪漫主义”?他没有讲,人们也不知道。在词的内容、意境等方面,胡适倒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这些咱都不去管它,我现在要向各位音韵专家请教的是:下阕的这个“雨”字怎样读?同理,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那个“雨”又怎样读。我只会汉语拼音的读法:yu (三声),你们是否也这样读?查《平水韵》,雨字归: 上声 七雨 雨羽禹宇舞父府鼓虎古股贾土吐圃谱庾户树煦琥怙嵝篓卤努肚沪枸辅组乳弩补鲁橹睹竖腐数簿姥普拊侮五斧聚午伍缕部柱矩武脯苦取抚浦主杜祖堵愈祜扈雇虏甫腑俯估诂牯瞽酤怒浒诩栩拄剖鹉溥赌伛偻莽滏 “雨”字和后面的“羽禹宇”三字古读音大约应当与如今的”乳”字发音相像,这样读,才能与毛的那首蝶恋花下阕舞、虎的读音押的起来,才上口。中国有些地方的口音应当还保留了此种读法。但你们会读吗?我是不会,就是会读,还继续用此读音去教学生写诗作词吗?去这样朗读吗?再看古典精华诗词之一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原作应当是: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此诗韵脚“回、来”与“催”(亦有作“摧”),同属《平水韵》: 上平 十灰 灰恢魁隈回徊枚梅媒煤瑰雷催摧堆陪杯醅嵬推开哀埃台苔该才材财裁来莱栽哉灾猜胎孩虺崔裴培坏垓陔徕皑傀崃诙煨桅唉颏能茴酶偎隗咳 这一韵目里面的字读音变化非常之大,好多过去发汉语拼音韵母“ai”(哀)的字,如今多发韵母“ei”(诶)了。包括贺诗中的“回”与“催”两字。根据这个韵目里面原字没有变化的读音,我们大约可推测出“回”字过去应当同“徊”也许“坏”字同音或相仿,而“催”字之读音应当大约和如今的“揣”或“踹”读音近似。由于这首诗的韵脚变化太大,按今之读音“回、催”来读,“来”字又押不上韵。所以,人们只好把“催”字换成了“衰”字。勉强以第二句和第四句押韵,而第一句的韵脚就根本不去管它了。但这是一种进步还是退步? 如果按照《平水韵》崇拜者坚持不要变化,“回、催”两字还是按照古音去读去写去欣赏。那么,这里要问一句,在你们教完了学生之后,是不是还会说一句“我要坏(回)家了,要不然,老婆要踹(催)了。是不是有些黑色幽默和阴阳怪气。山西有些方言是这样讲话的,因为《平水韵》就是以山西古地方口音 - 平水府(今山西省临汾市)一带的口音为基础音编制的,所以叫《平水韵》。为了坚持使用《平水韵》,各位声韵大家是否应当先去学学山西话?如果想学,我倒可以教教你们。本人一口太原官话是童子功,后来,虽改说普通话,出国也已经多年,但真要说起来,还是字正腔圆。而写文章默读也是以太原口音。否则,写不出来文采。 而且,上面用其它字来替换韵脚而保持意思不变也基本上是孤例。许多诗词的韵脚按今天之读音根本换不来。“文革”期间,有幸借到一本“文革”前出版的王力所著《诗词格律十讲》,读完才恍然大悟:原来一些古诗词中有些韵脚对不上,不是古人不会押韵或押的不好,而是今之读音的变化,配合不上古人了。他举的例子是李益的《江南曲》: 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 此处“儿”字用普通话读是和前面押不上韵的。但是用江、浙、上海话的“倪”字音读就押上了。因吴地口音更多地保留了古汉语的元素。正好,过了几天被厂里派到上海某工厂去学习新工艺,才知道王力大师此言不虚。上海厂同一个工班有位同姓的老师傅对我很好,星期天约我去他家里玩。说他家住在南市区“瞎突噜”一带,问他“瞎突噜”三字怎样写,他又写不来。后来,问有文化的师傅,原来是“斜土路”。这才又意识到刘禹锡诗中的“斜”字是有来头的: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其诗也是很押韵上口的。也才知道样板戏《沙家浜》中那句“一觉睡到日西斜”不过也是借用的文言和古韵的读音,江青和“伟大领袖”虽然一向“厚今薄古”,但拿来主义还是不能少的。 还有就是“肉”字,原为古入声,《平水韵》中许多古入声字已转入汉语拼音的二声,今归为平声,此字未转,现为汉语拼音四声,读音也有所变化。当年上小学时学古诗词有聂夷中的《咏田家》,语文课本只选了四句: 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教这首诗的小学语文老师小时候上过私塾,说“肉”不读 rou, 当读ru,(入),但他音对调不对,还是发四声。母亲是重庆妹子,虽然一口重庆话至去世也未变,但因在山西多年,读“肉”字已经跟北方话无异。上世纪80年代,重庆的大姨妈来访,说了一句“豆腐翻成入(肉)价钱,才知道这个“入”字的读音介于汉语拼音的二声和三声之间(有在重庆上过大学的北京朋友总结,重庆话和四川话没有二声读音)。又请她把上面那首诗用重庆话读了一遍,只见她拉腔拉调的读完,确实是比用普通话来读要有韵味和有风采的多。由此想到,用吴地口音,和闽、粤口音等更多的保留了古汉语元素的方言来欣赏和朗读古诗词当更有风采和韵味。然而,即便是把《平水韵》视为宝典的那些专家、学者都不再去研读,朗诵,其生命几何,已可想而知,“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这篇文章杀青的时候,猛然想起,今天是圣诞,如此严肃的过节,情何以堪,想起了老家的一个笑话和大家分享: 话说唐三藏一行四人由西天取经回来到了西藏境内的通天河附近,还是那个大乌龟载他们过河。甫到河中,大乌龟问道:“长老啊!我那年拜托您向西天佛祖打听的事情怎样了?”原来,当年此龟曾托唐僧向如来打听,为何它年年月月日日在此载人过河,终身不能解脱,想让唐僧求如来帮它超度。孙猴子脑筋快,忙说:“问了,问了,过河告你”。唐三藏心诚:“哎呀!糟糕。。。”大乌龟一怒,翻转身来,将一众人马掀入河中。众人忙着救师傅,行李经卷自是顾不得了,还是二师兄眼疾手快,一个祥云腾起,顺势搂了一耙子,也只扒出个“阿弥陀佛”。众人上了岸,唐僧直是叫苦:“这便如何是好!这便如何是好!还得再去西天一趟。”只听八戒道:“师傅莫慌,西天路远,也太辛苦,老猪记性好,我佛如来讲经时分,徒儿便记了下来,烂熟于心,我来念,师傅来记,以免回了东土记不得全,也省得再去一趟西天”。于是八戒晃着猪头,扇着大耳哼哼唧唧的:“阿弥陀佛,吗咪呢啊,一个蚊子,两个苍蝇,哈里路亚。。。”的念了诸多时辰,唐僧笔走龙蛇的记录到了和西天取回的经卷大约相当的数目方罢手。然后,一行四众重新启程回我东土。 这本是老家当年有人拿僧人调侃开涮,说你们咿咿呀呀,呢呢喃喃的念那些经有何用?只有“阿弥陀佛”一句是真的,其它全是高老庄家女婿子在通天河畔喃喃出来的“宝典”、是“藏”经(藏字取两意,反正老家土语Zang, Cang 分不太清)。由此,老家人又发展出一句俚语或者歇后语,“猪八戒喃藏经”- 取不靠谱之意。 写到这里,又有几分悲哀,一部《平水韵》虽然以前对中国古典诗词的发展没有起到多大的好作用。现在,随着现代汉语语音的变化,以及汉语拼音和普通话的普及,更加成为了中国现代古典诗歌发展的绊脚石(下篇文章中将更多提到),退出舞台已是历史的必然,虽然这样讲会让许多人不情愿,不舒服。但话又说回来,它毕竟是影响了中国二、三十代知识分子的物质文化遗产,真要这样走掉,也确实遗憾。 前段时间,听说浙江有些县、市就找人把当地的方言录音,作为资料保存,留给后代。录音的对象是选那些没有上过学的,不会普通话的老人,为的就是原汁原味。但这毕竟是文盲都可以办到的事情,一部《平水韵》全书有六、七千字,能够全部认下来的人恐怕都有限,更遑论用古声韵全部读出来。也不知道国内是否已经有人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即把这些古读音找人读出并全部录了音。“文革”以前,这些根本不是难事,接受过私塾和现代学校“双轨”教育的知识分子和声韵专家大把。即便“文革”以后,赵元任、吕叔湘、王力等语言大师也都还健在,现在还有谁能担纲此任?我不知道。也许已经有人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只是本人孤陋寡闻,又在贻笑大方。 但从内心来讲,却是真心希望影响了中国古典诗词歌赋近十个世纪的那部“圣经”,在若干年后,不会也是只剩下“阿弥陀佛”那一句是真的。阿门! (未完待续) 2015年12月25日 于 Perth 风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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