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一天,華人取代了白人成為美國的多數族裔,那麼黑人的境遇會更好還是更糟?我相信,情況絕對不會比現在更好。有人說,中國人之所以痛恨貪官,是因為自己沒有機會貪。對此我深以為然。其實我覺得,中國人痛恨種族歧視的動機,與痛恨貪官的動機多少有些類似。雖然我無法直接證明我的這個斷言。但是,這次華人對梁彼得案的普遍態度,卻間接地證明了這一點。 要說種族歧視最嚴重的,其實正是我們華人自己。之所以華人普遍感到被歧視,是因為沒能成為欺負別人的多數族裔。美國的種族主義者和愛國主義者之間,存在着很強的統計相關關係。一般來說,美國的種族主義者大多都集中在農業州,並且大多都是受教育程度較低的保守共和黨。他們大多數也都是愛國主義者。愛國主義同種族主義之間的這一強相關關係,對於華人來說也是很適用的。唯一不同的,是由於華人的少數族裔地位,使得種族歧視,成為發泄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情緒的一個完美藉口。之所以一部分華人對種族歧視現象如此地超敏感,並非是出於無意。它其實是一種愛國主義情結的自然轉移。所以,我不會指望中國的愛國賊們,會主動積極地為消除美國的種族歧視現象而努力。正相反,他們只會想方設法地加劇族裔之間的矛盾。我真誠的期望,那些真正熱愛民主自由的華人,不要上了愛國賊們的當。 雖然白人當中確實有一些種族主義者,但是作為一個群體,白人還是比較客觀冷靜的,並且更加尊重法律的判決結果。至少說,作為多數族裔老大哥,他們很少上大街直接跟少數族裔小弟弟爭食。例如,假如換成是華裔,在O.J.辛普森被判無罪的那一天,我無法想象遊行的規模到底會有多麼大,但是我估計,十有八九會讓美國癱瘓掉。 愛國主義和種族歧視,不僅在中國傳統文化裡面是同源的,而且也同中國近代歷史和中共的洗腦教育都有關係。即便是在本民族的內部,談公平正義都是一種奢侈。何況是超越民族的平等意識。非我族類,其心必夷,在中國人心目中是根深蒂固的。 雖然檢察官對梁警官的過失殺人起訴,的確是下手太重了點兒。然而我還是傾向於認為,這首先是由於梁警官的一系列“技術”錯誤所導致。其實會不會CPR,這一點根本就不重要,他只要能夠在第一時間裡“意思意思”,那麼他壓根兒就不會遭到過失殺人罪的起訴。因為沒有施救,也就自動失去了“accident”的辯護藉口。這個道理有點兒像開車肇事的 hit-and-run,所以過失殺人是合理的指控。假如梁彼得選擇走“有理由開槍”的辯護路子,也許情況反而會好些。因為不僅可以充分利用警察的特權優勢,而且CPR是也不需要做的。 我並不反對單就為梁警官爭取公平正義所舉行的抗議遊行。我反對的,是將這個簡單案例同種族歧視相聯繫的做法。因為實在是太牽強。另外,我也反對華人單純為了抱團而抱團的做法。其實,華人如果真的打算提高自己族裔的整體定位,根本就無需使用跟黑人比爛的方法。根據我個人的了解,美國人總體上對華人的印象,要遠遠好過黑人。我所認識的不少美國人,在他們心目中,華裔是幾乎就知識份子的同義詞。這一點,在最近十幾年,隨着中國國力的日益強大,尤為明顯。同黑人相比,在白人眼中,華裔大體上正在經歷着一個從過去的被忽視,到現在的被尊重和重視的過程中。我想要強調的一點是,白人同黑人之間的種族矛盾,是有着特殊的歷史原因的,而且不可能很快消除。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有充分理由,動不動就上街學黑人遊行,是犯傻行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