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十年代末期,我和一个男同事到青岛参加一个学习班。班上一个小女孩会算命。她说她大学四年没干别的,就研究日本的相面学了, 因此差点被学校开除。小小年纪,两道深深的法令纹,当她低头沉思时,十足的一个小巫婆。 她给我们宿舍的四个人都算过。于是我们就带朋友来让她算。她看了看我同事的手说,你刚和你的女友分手,而且是她提出的。我那同事当时就跪下了,说,你算的太准了,请再说几句,我想知道我们还有戏吗。“小巫婆”说:天机不可泄露,对不起了。 我和同事乘火车十几个小时,他只是一路沉着脸,没说任何话,怎么就让小巫婆给算出来了呢。后来我同事跪拜求师, 不得。 她给我算的是,我这辈子会有二次婚姻。而当时我正处在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蜜月期。出差半个月,我们写了五封信。所以我根本不信。她说你的先生很花,你手相上显示你会结二次婚。我说,那我誓死不离呢?她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和命抗的人,我还没见过赢的呢。 后来果然如此。 我还见过一个大师奶,给我们一行四人算命。她对我们其中一人道:若你能控制你的嘴,你会有福。而这人真的口如毒蛇,常乱喷乱咬,曾置一人于死。后来如何,不得而知。 我拜小巫婆为师,学成回所,在自己的办公室摆起了“算命摊”。室里人排着队让我给算,算完后个个手舞足蹈,兴高采烈,中了蛊似的。所里的第一夫人也来让我算。我掂着她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揩足了油,然后对她说,你虽大富大贵,但命犯桃花。即使人人都知道你有先生,还是有三五个人在追求你,暗恋你。我认为应该告知我们的书记,让他小心则个。 我一说完,办公室里就炸了营,女士们都笑弯了腰,男士们则争先表态,说自己是那三五个人里的之一。所里第一泼辣夫人竟脸上现出一丝羞涩。 事实是,书记一上任,就左拥右抱,色胆包天。第一夫人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就东突西进地给书记堵漏洞,挡枪子。其“大度”的程度让人敬佩。可怜天下女人心啊。但第一夫人的权利不容小觑,走在所里,谁敢不给面?那才叫“脚面水----平趟”呢。发个福利,叫个车啥的,第一夫人出面,没有办不来的。那时流行丢自行车,而且丢了基本是找不回来的。第一夫人的车丢了,派出所全体出动,三天就给逮回来了。小偷因受惩罚,还丢了命。这不在本故事范围。 其实算命图的就是一个热闹,一大堆起哄架秧子的,一说一个准。人生无非就吃喝拉撒睡那么几件事,哪有说不准的。 后来追随自己的命运,远离故土,来到美利坚。(我的命相里说我老大离家老不还,还真准)。经过十几年的土里刨食,总算没钱有闲了,和一众人等到深山老林租个木屋体会下返祖生活。风萧萧兮半夜寒,漆黑黑兮没的玩。为了哄大家高兴,我就捡起了我的老本行:算命。我一开算,平时再局器的人也来了劲。大家都知道算命是迷信,但赶上一个算命不要钱的,说的还是那么回事的,哪有不爱听的。这还搭伴我学过几年心理学,半真半假地戳着每个人的痒处,有的人频频点头说:准, 准!而有的人则偏安一隅去痛定思痛了。本来是哄大家玩,没想到很多人认了真,问了更多的问题。要说也都是高知,都是土到脚脖子的人了,还看不清自己的人生,去问道于盲,我就一个瞎说,还真信了。 话说回来,手相能显示一个人的健康状况,而面相则能显示一个人的人品了。俗话说,四十岁以前的面相是爹妈给的,四十岁以后就是自己积的了。一个心地阴暗的人很难有清澈的眼神,面相猥琐的人也很难做敞亮的事。总算计人的人嘴角下翘,对人阴狠的人脸纹是横的。惟利是图,斤斤计较的人法令纹很深。十几年前,我看一个市长讲话录像,那时他在全国红的很,我就说,这家伙肯定狠,也肯定贪。一年后,这市长锒铛入狱,判了死缓,因贪,因色,因狠。这三毒都挂像了,该何其毒也。 还有的人脸脏,不是不洗脸的脏,是心里的小九九太多,不怀好意,思绪龌龊形成的脏。人不怕丑,不怕长的丑,就怕心里丑。那个“娘西皮”的蒋介石,还有毛泽东,心里都不丑,所以脸就不脏,眼底也干净。而汪精卫的脸就是最明显的脏脸。那个叫陈冠希的人也是一张脏脸。 相由心生,为了漂亮,英俊,多想好事,多做好事,相貌自然就好,比化妆品效果好。知道了这些,是人就都会算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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