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11号,原华西医院院长石应康同志自杀。一位功勋卓著的民族英雄一般的人物不幸跳楼身亡,他以自己的五尺男儿身躯向制度宣战。石应康的女儿、华西医院肾脏科医生石运莹表示:“他心凉了,厌了,想走了,勤勤恳恳为华西奉献20年,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不得不说是社会悲哀,制度的悲哀”。
我本人不是华西体系,与石应康仅有非常短暂的两次见面,应该说对他了解不深。但是从旁边得到的信息,还有铺天盖地的网络怀念文章都充分证明他是一个大写的人。为什么选择如此可悲的方式结束生命,仍然是一个秘密。我为他惋惜,我为这个制度扼腕,我为英雄无用武之地而悲叹。由于对专业熟悉,加之是故乡的人和事,我读了不少微信悼文,热泪盈眶,夜不能寐。
我感到:我们的民族是一个不让英雄发达的民族,而是一个让小人飞扬跋扈,飞黄腾达的民族,我们的制度是一个腐朽没落的制度。不能简单的归咎于共产党,全国人民都必须负责。没有小人告状石应康同志不会遭到如此下场。这才是本文要极力鞭打的实质。当然中纪委的人也高尚不到哪里,王歧山本人就是一个除了左倾得出奇的傻蛋,基本上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石应康,祖籍福建,于1951年出身于医学世家,父为著名儿科专家原重庆儿童医院院长,母则为妇产科专家。他于1977年毕业于四川医学院医学系,专攻心脏瓣膜外科、大血管外科、冠状动脉外科等范畴。1993年至2013年,石应康担任华西医院院长,期间该医院跃升为中国最佳医院第2名,并夺得全球规模最大综合性单点医院头衔。他亦凭借此成绩,出任中国医院协会副会长,以及为国务院医疗改革,提供专家咨询意见。
科幻世界杂志前总编谭楷在微信公众号中以《华西坝,一声惨烈的钟声》悼念石院长。文章中提到了文革时,华西的前身四川医学院党委书记孙毅华因不堪屈辱,在锦江宾馆跳楼自杀。孙毅华1930年参加红军,经历过长征,后在延安白求恩医科大学学医。1954年他出任四川医学院党委书记兼任附属医院书记。1967年9月,在位于成都锦江宾馆的“非常时期的四川省革委会干部学习班”上跳楼自杀。文革中的批斗方式,除了皮肉之苦外,精神上的凌辱是这些知识分子最不能忍受的。凑巧的是,石院长的父亲石美森,亦是在文革期间因不堪受辱而自戕。
朋友推测说:“可以肯定的是,他压力确实太大了,他不想被人说三道四,也不希望他身边的人承受太多。从华西一把手到退休老人,他也一直希望继续做些事,落差始终还是有的。”
为啥是“制度的悲哀?”华西医院源远流长,历史悠久。可以溯至美国、加拿大、英国等国基督教会1892年在成都创建的仁济、存仁医院。华西临床医学院则起源于1914年的华西协合大学医科,是由美、加、英等国教会按西方医学教育模式建立的医学院。华西医院在中国地位一直不错,有“南湘雅、北协和、东齐鲁、西华西”之美誉。文革之后一度退步,石应康主政华西医院之后,该院再次迅速发展。近年来,在多个中国医院综合排名中,华西医院均名列至少前三名。
媒体引述知情人士的话说:“华西医院能有今天的成就,石应康的贡献是最大的,这毫无疑问。”“石院长做了很多体制不允许的突破贡献,查的事情也无非鸡毛蒜皮的那一点。”
由此可见,作为华西的精神领袖,石院长在位时做了许多突破,肯定与当时的体制存在矛盾,石院长宁可自己来担后果,也要将华西发展起来,这正是一种人格魅力,也正是一种华西的精神。华西医院每年急诊量491万人次,出院病人22万人次,手术13万台次,救了多少鲜活的生命,结果精神领袖跳楼辞世。该跳楼到底应该是谁呢?
2008年5。12汶川发生地震,震后那场救灾战斗,是石应康近20年院长生涯里许多攻坚战的缩影。认识石应康院长的人都有一个深切的体会,那就是他仿佛从来不知道疲倦。作为一位年近6旬、身患糖尿病多年的长者。地震开始那一刻,他就再没有好好休息过。他为抗灾救护作出了巨大贡献。12日晚上他和其它同志一起熬了个通宵,第二天也没有休息时间。接下来的十个夜晚,他几乎每天都是工作到凌晨两点,然而第二天早晨七点过,他又出现在抗震救灾的工作中,他以顽强的意志、求实的作风,引领着全院干部和员工一起干。
与石应康一起工作过的同事,总能体会到他对医疗卫生事业的忠诚,对工作岗位执着的热爱,对同事下属的关心和爱护,对病员的同情与付出。这些最无私而最朴素的流露,却又是最热烈最丰富的感情。
20年间,华西医院在中国医药卫生体制改革跌宕起伏、风云变幻的脉络中,由弱到强。石应康作为国内职业化院长的实践者和倡导者,对医院管理全身心的投入,带着一群人朝着梦想一路狂奔,华西从盆地走向海洋。 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宠辱不惊,去留无意;志存高远,追求卓越;愿把评价,留给历史。这32个字是石应康卸任时送给自己的。愿君已放下,常驻光明里。
他的一个学生道:“我老板是一个非常坚毅的人,而且宁折不弯。如果有一天他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来结束生命,我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明志和全节”。
是的,他不是普通老百姓,他不是高级官员,他只是个学者。而对学者,这是他二十年奋斗种下的宿命,是他注定的无可逃避的结局。中纪委凭什么把箭头指向一位不是高官的学者?我知道,中纪委几乎是个疯子全国查出的人不下千万了。去年我知道四川音乐学院的书记双轨。前年成都中医大学的和成都医学院的头目双轨。但是石院长是让我心存敬仰的一位学者型领导。
是的,他还是医学世家的儿子。目前医闹成风,医生度日如年。在医务工作者要么被杀要么自杀的当下,那轻轻地一跃,把医务工作者的命运诠释得如此完美!
中国的体制下天使做不了事。皇帝和体制心知肚明,但是体制和皇上在公开场合随时说你娃必须是天使。至于评定你是天使还是恶魔,不是看你为国民做了什么,而是看圣上和时势的需要。这个制度的诡谲之处就在于在体制内,你要想做事,它给你一个水至清无鱼的处境,逼迫你为了做干净的事趟浑水,这样每个做事的人都不会象婴儿一样洁白,而这个制度和制度设计者就拥有了根据需要定你黑白的裁量权!
众所周知的高铁之父刘志军留下的遗产是中国在国际上唯一有竞争力的大宗系统化工业产品。为祖国赢得了无限多的荣誉。在国内,高铁大大改善了国人的出行体验。但是,为人民谋利益的刘志军则被打成腐败份子,自己却身陷囹圄。吾等亨受了高铁出行便利的俗人还喜闻乐见地编排他和金陵十二钗床上“那些不得不说的事”。这个制度根据他的需要,例如政治上你站错了队,适时扼杀你,参考他所能控制或不能控制的民意,可以宣称你有莫须有的罪名
制度深喑人性之恶,助长人性之恶,他把体制内每一个人的命运捆绑住,但是,每一个生命除了身不由己的制度约束之外,每个人并非机器,你不能让每个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对制度俯首贴耳,任你予取予求,不合作或者自杀,是体制内最卑微或最惨烈的抗议。但是我们和体制匹配的人民会老谋深算地告诉你:“他自杀,要么是死有余辜,要么是为了保护团伙家人!”被体制洗脑的人民不了解,就有那么一些刚烈不屈的汉子,视尊严高过生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制度和制度洗脑后愚昧的社会环境,促成了一代大师的陨落和身后的扰攘。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而且频率越来越高。但对世道人心的冲击决不会和华西坝这一次雷同,因为石应康只有一个。他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他只是一个学者,一个管理大师,同时是一个有一定洁癖的刚烈的汉子。
我想违纪金额十亿(not confirmed)和贪污十亿不是一回事。他最早把医药分家带进医疗系统,在华西医院看病,不担心被乱开药,过度治疗,华西在西南地区的口碑绝对是最正能量的。
中国这走资40年,是原始积累的40年,尤其前30年,这就有资本原始积累的原罪问题,每个国家的资本积累历史都是带着误点甚至血腥来到世上的,尤其国家法制松弛,你把这个监管不严的责任都往这些河边湿脚的人身上推,就会有很多问题。
习总和王书记的反腐来得太突然,而且太彻底。颠覆了真理,改不了规矩。正如一场球赛,半场时宣布过去的不对,进球多的是犯规的判失败。比分由一比五改成5比1,胜局变败局,好人变成坏人。与文革和反右雷同,所有过去的英雄好汉一夜之间成了魔鬼。这就是反腐的实质。
我并不认为习王反腐是权斗的需要,而是真正毫无选择的反腐。所以只要有人看不惯,举报了就查其实一查一个准。但是有些人是顶住逆流敢说敢干,必然触及了制度的弱点。否则一事无成。把那些为国家和人民作出了大的贡献的人搞倒,把真正有本事有骨气的民族英雄一个个打倒。而那些庸才,平庸无能,不学无术,但是你把他搞不倒呀。中国制度是小人得志的制度,英才命苦的制度。已经到了不改革不行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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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内科杨庆写道:“今早,打开手机便看到石应康去世的消息。眼里没泪,心里的泪却流成了河。人无完人。奋斗终身,却以跳楼终结生命,悲剧呀!悲剧呀!我为他的理想主义而流泪, 并沉痛悼念我们敬爱的石应康院长”。 杨庆继续道:“这新闻让我震惊。就在三月下旬,我还接到过他的短信,委托我帮他看一个病人。那时,他的身体是健康的。如果后来,他生急重病住院,那也该是我们科的疾病(他本患有糖尿病),我应该知道。不过我还是不安,就打了几个电话问了问医院的同事,这之中包括他的学生和医院管理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他们都说不可能,这几天还看到他在讲课,还在参加研究生的答辩。但微信里面,关于这的消息已经弥散开来了。同行的医生不断地向我报告他们微信群里的消息,越来越多的信息显示,这是真的。” “这居然是真的,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刹那之间,已无法正常思考。而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我和石院长其实没有多少交集。不过他认识我,这倒是真的。记得好些年前,那时他还在任上。医院组织去某医院讲课,一帮华西专家一起坐一辆中巴车,我也在其中。没想到,他也上了那辆车。有一个好事的教授跟他开玩笑,说看石院长您有没有官僚主义。如果您能叫出这一车人一半以上人的名字或说出他们所在的科室,您就没有官僚主义。一车人都笑了。他正儿八经地说出了一半以上人的名字和所在科室,其中包括我。我在吃惊中还是一阵感动。” 20多年前,那时的中国不像现在发达。那时,留在国外才是荣耀,回国的都是傻子。他已可拿美国的绿卡,却毅然地回到国内。没有对国内医学事业的热爱,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20年后,一个60多岁退下来的老人,没有考虑去美国安度晚年,却一直留在国内做医疗管理培训传授自己心血总结出来的38条医院管理经验,促进互联网医疗的拓展。 他没有把女儿送到国外,却让自己优秀的女儿留在国内,在医患矛盾的刀光剑影中做一个普通的医生。一个没有理想的人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我为他的理想主义而流泪。但不只如此,我为他离去的方式而流泪。他是跃下20层楼走的。那20层楼的轻轻一跃,跃过那理想之花盛开的二十年,跃过国内顶尖医院的内外科大楼。
当年他说道:如果我留在美国,美国只是多了一个普通的医生。如果我回到中国,那我能起到的作用就不止是一个普通医生,我完全可以为中国的医疗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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