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谢冰夫妇2006年与谢飞合影
谢飞文革时为何不肯诬陷刘少奇 谢飞曾是刘少奇的夫人,分手后没有再婚,也从未生育。 1968年某日半夜,时年55岁的谢飞被秘密逮捕,并开始了日以继夜的严刑审讯,不许她吃饭、喝水、睡觉,甚至不许上厕所,硬要从她牙缝里橇出一句话:刘少奇是叛徒。 原来,“刘少奇专案组”必须坐实他在北方局工作时曾被捕过并写了“自首变节书”这一罪状,而这段时间,谢飞正跟刘在一起工作和生活。她撂下这句话,便可一了百了。 谢
飞与刘的婚姻维持了不足六年,其间还因她回延安学习而分开过,谢飞从未听说刘少奇曾经被捕,更别说“自首”之类。专案组用尽诱供、逼供术,审问了200多
次,终难得手。还好,另有人打熬不住,昧著良心画了押。于是,文革中传达到全党全民的厚厚一本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的中央文件,人们记得最清楚
的就是前全国总工会主席、刘的嫡系老部下刘宁一的签名证词。联想到谢飞的遭遇,或许可对身系黑狱的刘宁一聊表同情,但文革后刘宁一虽被放出来,却前程尽毁
了。 不肯诬陷前夫的谢飞则被关押了近6年,直至周恩来一再要求放人,她才于1973年国庆节前获释。出狱那天已无人认得这个瘦如骷髅的老妇就是当年的长征红军和抗日女英豪了。 据说,生前谢飞与王光美的关系非常不错,对刘少奇的小孩,视为己出。 上个世纪港台媒体发表《刘少奇与他的妻子们》,我通过在北京的堂叔叔表达我的心愿:我要写她。她婉言拒绝,她说她很平常,没什么好写,后来我收集所有能收集的报刊资料,邮寄给她。我觉得,她的人生太不平常。 出国前我问父亲,堂姑后来为什么没有再婚?父亲说,这事只能问她自己。父亲苦笑:也许她自己还以为自己仍然是“国母”?带着父亲的苦笑,我踏上北去的国际列车,穿越西伯利亚和柏林墙,来到德国巴伐利亚自费留学,但是,不管我再忙累,我还是始终关注她。 2009年5月18 日的收到亲戚来信:
亲爱的小友: 专 栏里的多篇大作拜读,不过,你写关于谢飞的文章很多都是你的臆想,我曾多次与她交谈,她对国民党充满仇恨,对选择革命无一丝后悔,可以告诉你的是,她是红 一方面军长征妇女中长得最漂亮的女性,凡是看过她本人或她照片的都以为她是电影明星。直到老,她还保持着苗条的身材,注重仪表,穿金色的拖鞋。 问候你全家人! 我回信: 1959
年,堂姑谢飞到广东开会,顺道回了一趟文昌,这时她与文昌茶园村老家已阔别31载了。她的父母早已死于贫病交加之中,谢家兄弟也分别被国共两边屠绝了。这
在她来说已是陈年旧事,令她欷嘘落泪的倒是眼前惨绝人寰的大悲剧。时值“三年大灾难”的头一年,大跃进的恶果如温疫般弥散神州大地,文昌的耕田人每天仅配
给3两口粮,乡亲个个面如金纸,浮肿得挪不开脚步。谢飞正是文昌茶园村农民的女儿,她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祖家会饿得死人,军阀时期、国民党时期何曾有过这种
事? 据说,谢飞回到招待所,竟痛哭一场,并对随行秘书一吐肺腑之言。她说文昌百姓这样苦,主要是领导的责任,我们搞革命为的是什么? 信中,我让堂哥转告她:“革命,我好害怕,希望今后书信来往避免使用这个字眼。善与恶的界限,不是在国家之间,不是在阶级之间,也不是在政党之间,而是在每一个人心中穿过。” 看来,中国的“国母”是不好当的。王光美的惨状足教她一辈子刻骨铭心。另一位“国母”江青也好不到哪里去,判了个终身系狱,末了还是投环自缢才获得大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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