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诗人槟郎 13环境工程 顾锦城 吾曾有文师者,其名曰“槟郎”。身长五尺余,诗记五千章。安徽巢湖人,少时求学于半汤汤山,后研于金陵南大。适时不易,命途多舛,方为人师。其后幸娶美甚桃叶者为妻,又游教至南韩,喻情于道,漂泊难定,终安于晓庄。 槟郎者,天赋其才,善为诗篇。或述数理之精伦,虽乏治世之辞,空自所长。然风鸣而作,云会而兴,常使人望而兴叹;或寄情于山水,悠然于涧溪,显大地之胸怀,感自身之微末;或论时事之褒弊,讽古而喻今,叹世道八九不如心。 吾承学于槟郎,业“旅游文学”、“比较诗歌”二科,深知槟郎其人。每逢其授业,必抽点名,所中而不应者,即记为旷课。其课必授诗篇,或满堂喝彩,或感同身受,或自娱自乐,皆宜。常自叹清贫,或曰:满腹经纶是才干,诲人不倦也穷酸。 槟郎为人风趣,授业从不照本,寓教于乐。读诗常能身临其境,释义又深入浅出,良师也。教育毫不古板,请假信到人离,人情满溢,仁师也。此良仁兼备的师者,名气竟不能传达于内外,实憾也。 槟郎之诗深刻与华丽并存,直指时弊而无惧强权。吾不禁叹曰:如槟郎者几何?或曰:敢言而言而有物者几何?何其少也。 吾等求学于晓庄,虽非至高之学府,亦是先贤之留所。吾既求学于如此名师之下,何能不记而颂之,亦于初见时曾有习作,记如下: 吾有文师李槟郎,身长五尺蚕丝量。 每逢上课抽点名,采诗自游九天上。 恨世嫉俗乃愤青,古道之热心中藏。 终有鸟飞初鸣日,一较优劣比短长。 以此为前记。 或许社会的尘埃会逐渐蒙蔽我本澄清的心灵,或许事故的人情会逐渐磨灭我本深邃的思想。但在记忆的长河之中,总有些挥之不去、难以忘怀、不吐不快的人或事。这里,我将讲述一位追逐思想的理想主义者,槟郎。 槟郎何人?槟郎原名李槟,安徽巢湖人。年少的时候在巢湖汤山求学,后来当上老师,又因得罪当权者被黜免。他没有气馁,自强不息,考上了外省的南京大学研究生,之后再次开始了自己的教师生涯。曾经到韩国进行交换教学,游交甚广,目前在南京的我校任教。 我在大三时,修了两门槟郎的选修课“旅游文学”和“比较诗歌”,选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两门课的老师是谁,直到上课才知道原来两门课是同一位老师。槟郎的第一节课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论是他落魄才子的气场,还是独具一格的抽点名,或是课间放的令人发笑的歌曲。槟郎第一节课从不讲课,先从自我介绍开始——请学生上台读别人描写他的文章,一篇篇的读。首次接触,我不禁觉得这位老师十分的自恋,但随着接触的时间的变长,我能理解这种行为恰恰是他的一种情怀,即使这种情怀让人觉得奇怪。 槟郎有着十分强大的气场,来源于他有别常人的信心与胸怀。胡适去大学演讲,尚要“孔曰”、“孟云”、“孙道”、“胡说”,且只敢一语两义,但我毫不怀疑槟郎会说“槟郎曾经说过……”。或许听上去是有几分狂妄,但又体现了他那敢于捅天的性格。 槟郎很有才华,怎么个有才华法呢?他是个诗人,或者说他将自己定义为诗人。他著有1500多首诗,200多篇散杂文,是著名的当代网络诗人。我们且不论它的质量,光是它的数量就足以让一些人望而却步了。用个形象的说法来形容一下,你能相信他上课时从自己的word文档诗集中搜诗歌需要用到关键词查找,下一个、下一个的向下翻吗。槟郎的诗大都为现代诗,有的讲述世间万物的变化规律,例如云汇聚起来要下雨,虽然没什么内容,但是读起来却很优美;有的将感情寄托于山山水水之中,探寻它们的古往今来,知晓名胜的生前身后之事,并将自身置于其中,与其历史中的人物进行对比,感叹大地的胸怀和自身的渺小;有的论述时事的好与坏,讽古喻今,或直抒胸臆,或指桑骂槐,感叹世事八九不如意。 槟郎是个“气管炎”,或者说他将自己定义为“气管炎”。槟郎不止一次在自己的诗歌之中提到自己的妻子,言语之中不乏得意与满足。他的妻子应该本来就是他的梦中情人,曾与他在夫子庙秦淮河畔约会,槟郎这样在诗中写到“渡口桃叶也不能与她比方”。桃叶何许人,晋代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的妾,王献之在渡口等待桃叶,赋诗四首,传位佳话,渡口也因此得名“桃叶渡”。槟郎在此处,将他的妻子的美貌置于桃叶之上,我们不难感受出他也将自己的才华定位于王献之甚至王羲之之上,而事实只能留给后人去判断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于妻子的爱逐渐转变成一种责任感。在韩国游教期间,与韩国女学生发生的互动也要如实汇报,做到问心无愧。但即使这样的槟郎,也曾向他的妻子隐瞒南京高校的女学生对其告白、同游、深谈、增物的故事,更体现了他的真实。 槟郎是个愤青,这点从没有变过,无关年龄。只要他还活着,他对于社会不公的愤慨就不会平歇。槟郎曾经热爱写杂文,将满腔的热血与愤懑喷吐在字里行间,然而有了名气之后,这些带有个人色彩的政治言论就引来“查水表”的工人。也许他迷茫过,也许他彷徨过,也许他徘徊过,但他最终还是拿起了笔,最多只是换成了彩色的笔。他开始热衷于诗歌,将感情抒发在诗歌中,在诗歌中呐喊。在这些诗歌之中,我仍旧能确然地看到那个依旧年轻,对社会不公充满不平之气的槟郎。 槟郎很像鲁迅,但他成不了鲁迅。鲁迅先生抨击的是一个已经逐渐日暮西山的制度与传统,槟郎面对的则是无比坚强的“封口胶带”。鲁迅先生的笔犀利、尖锐、刻薄、入木三分,而槟郎毕竟已经退缩过一次,尽管重拾了笔锋,终究不如原来的锋利。但他又能超越鲁迅,诗歌所迸发的情感永远是高于散文的,也许时势易变,也许百年之后的槟郎也能被称为“民族魂”。 我前文曾提到过槟郎是一位追逐思想的理想主义者,为什么这么说呢?槟郎能成为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他愿意或者说他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社会框定了大的方向,但是小的方向总得由自己选择。他选择成为诗人,他选择承担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他选择信仰的方向,他选择他的语言表达方式。槟郎从不畏惧选择,每一个选择都会在他的人生路上开出一个新的篇章,尽管他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槟郎信教,无论儒道佛,甚至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也有涉猎,都有他写的相关诗歌为证。他还说他将要开一门“宗教文学”公选课,儒道佛基伊的经典都讲到。这应该无关信仰,只应当是他想给自己的心灵多些寄托。他曾在诗中写到:“主啊,尽管吩咐仆人,为神写诗的使命不会懈怠”,“老天爷的采诗官”,虽将自己置于上帝或真主之下,但又不难看出他对于尘世的不屑和对诗歌的热爱,对神意的宿命又骄傲地担当。 他愿意信教,尤其是偏爱唯一的本土的道教。更曾在诗中写到他的一个前生就是1800年前的方山洞玄观的小道士,有一个漂亮的小道姑为伴,导师是葛玄葛仙公天师。于是他听课间放的歌,有歌名“道缘”,有歌词“何不转身悟大道”。虽然我们听起来滑稽可笑,但这是槟郎的选择,他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坚定地渐行渐远。 槟郎曾经在诗歌中对妻子忏悔,“我仍是一文不名的穷人,昔日的娇小姐从此茹苦含辛。”说自己仍旧不能给妻儿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我也不禁有两句诗要送给槟郎:“满腹经纶是才干,诲人不倦也穷酸”。槟郎不仅是个文人,也是个老师。他的思想、他的气魄即使不能光照数代,也理应薪火相传。 谨以此文向吾师诗人槟郎致敬。 2016-06-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