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公是环卫工人,专门负责“离天三尺三“街道歌坛旁边公共厕所的卫生事宜。厕公深知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的大道理,兢兢业业,以厕为家,数十年如一日,不仅练就一身清洁厕所的本领,而且终日与厕蝇打交道,无意间还自学成才,掌握了一门绝活。蝇语。 最近厕公有些纳闷:歌坛常传来嗡嗡声,夹杂着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而那几个好声音反倒无声无息了。哪去了?上星光大道啦? 这天,厕公正要进厕所打扫卫生,忽然听到里面一阵嗡嗡叫,透过门缝一看,只见几只苍蝇贴在东窗边墙壁上交谈。厕公知道:厕蝇又聚在一起开碰头小组会议了,于是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那谁不是给咱们嗡嗡嗡气走了说不回来吗?哎呦,现在又回来啦。嗡嗡嗡,忘了盛大告别仪式啦。王林 -王林–” 一个沙哑的蝇声。是母大蝇,没错,就是她,整天嗡嗡高声吟咏着“王林”(唤的不知是否气功大师)在沙堆上打转画符那只。瞧那德行,贴在墙壁上还不安分,两条腿扒拉来扒拉去的。 “这才二起二落,人家要三起三落呀。来,浮一大白。知道浮一大白什么意思吗?以前是罚酒一大杯的意思,现在是满饮一杯酒的意思。” 阴阳怪气,接着是“嗡嗡嗡嗡嗡”五声怪笑。是那只五口绿头苍蝇。厕公听得出来。 “说’干’不就得了!还浮什么大白?世上无难事,就怕脸皮厚。脸皮一厚,所向披靡。” 也不知道是说谁,不过声音凄厉,一听就知道是那只老爱在茅坑石上磨牙到处叮人的毛头蝇。 “骗术是一门学问。活到老,学到老。” 接茬的是屎学博士贵胄蝇。还是那副自以为幽默的腔调,不过这会儿屎学家风度荡然无存。“你怎么光着膀子呀?难看死了。王—林。” 母大蝇抱怨道。“岂曰无衣?侬勿晓得,这叫赤膊上阵。这个季节,精神科医生最忙,过敏啦,发作啦。岂曰无衣?就不穿,气死卢瑟!” 屎学家一边嗡嗡叫,一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瘦胳膊瘦腿。 “说走做走状又不走,还不是被俺嗡嗡嗡扬起一阵怪风给轰走了?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走,逐臭去!” 恶声恶气的,是那只怀土走石飞砂的魔头老蝇在嚷嚷。 怪不得近来歌坛好声音少了许多,原来是这几只苍蝇在作怪。听到这,厕公气不打一处来,推门而入,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都走了,你们对谁嗡嗡叫去?!除了嗡嗡叫以外,你们还有别的本事吗?!” 厕公越说越气,顺手抓起身边的苍蝇拍,“叫你们嗡嗡叫!” 手起拍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