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出了颗小救星,他的名叫马克隆 (首发国内《观察者网》)
一、小救星如何闪亮登场 4月6号周二,法国出了个不小的政治新闻。现任社会党政府的经济部长艾马吕艾勒 · 马克隆(Emanuel Macron)宣布成立了一个取名叫 En Marche!的运动。March这个词的本意是行走。En Marche就是在行走。笔者反复斟酌,暂时决定把这个组织的名称译为前进运动。在他宣布这个运动成立时,有一个长仅二分钟的声明和一个长约三分钟的视频,宣布了他的基本理念:他的运动既不属于左派也不属于右派。宗旨就是要让法国摆脱什么也做不了的被“锁住”状态,“动”起来。往哪里动,他并没有说。 一个星期以来,法国所有的报刊时政杂志都在谈这件事。说是“只有谈这件事的报纸杂志才能卖得出去”。用中国话说,那就是洛阳纸贵了。 马克隆在法国如此受关注,可不是自4月6号始。请看下面被有心者收集起来的杂志封面。这些都是今年在4月6号之前的时政杂志封面。他显然早已经是一个封面人物专业户。
我们现在来看这些封面的导语都说了些啥:
上左:《观察家》马克隆火箭:他的2017年秘密计划 上中:《观察家》炸弹:马克隆走得太远了吗? 上右:《快报》马克隆:为了2017,我想做什么 下左:《观点》马克隆,为什么不是他?他想怎样打碎制度? 下中:《巴黎人杂志》马克隆的眼界 下右:《玛丽安娜》我,总统,马克隆,一本揭示他的雄心的秘密的调查书 下面是两个近日公布的民意测验数据。
左面说的是如果社会党举行初选推举2017年总统选举的候选人,你(社会党的支持者)选谁。马克隆以17%名列榜首。现任总理12%第二。现任总统奥朗德居然会以5%的支持率名列第五! 右面一个咨询对象应当是所有的左派支持者,回答也应当可以不止一个(可以复选)。问题是:谁将是左派和环保派的好候选人?依然是马克隆第一,瓦尔兹第三,奥朗德第四。 现在笔者可以解释一下本文的题目了。这个政治现象,本人在法国居住33年是首见。把马克隆称之为小救星有两个理由。第一,他太年轻,今年底才满38岁。(是以以下简称他为小马。)第二、从政的经历也太短,在经济部长任上才18个月。(他的履历和政绩政见本文第二节会详述。) 本人觉得,这个法国的小马现象已经差不多可以与美国的特朗普现象媲美了。因为笔者还有好些证据。 这个证据之一就是,极为罕见地,他在法国受到几乎从来势不两立的左右两派的同时追捧。法国的新闻舆论界实在是左派当家,现在大量左派媒体使劲追踪他。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报道,风头远超总统和总理。实在是“(声)望”高震主。 左派占主流的法国媒体会如此热衷地追捧一个明确向右转的还是处在左派范围内的新思潮新人物,这本身就是一件有标志意义的大变化。因为自1968年以来,在法国似乎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现象。他的意思应该是:大风向真的要变了。 一件稀罕的事是,他的民众粉丝在右派中居然还会多过左派。下面是一个有关的民意测验数据。题目是:“在2016年,马克隆在右派中比在左派中更受欢迎。”左面红色的是今年一、二、三月他在左派民众中的支持率,在40%上下浮动。右面蓝色是他在右派中三个月中的支持率,在50%上下浮动。 一件稀罕的事是,他的民众粉丝在右派中居然还会多过左派。下面是一个有关的民意测验数据。题目是:“在2016年,马克隆在右派中比在左派中更受欢迎。”左面红色的是今年一、二、三月他在左派民众中的支持率,在40%上下浮动。右面蓝色是他在右派中三个月中的支持率,在50%上下浮动。
再一个证据:他也有了一个和中国“学习会”类似的粉丝团,而且比中国的正式得多。左面 是这个粉丝团的徽章。其上的文字说的是“和马克隆在一起的年轻人”。这里是他们的网站的地 址http://lesjeunesavecmacron.fr
这个粉丝团的正式宗旨是:明确支持马克隆在或者2017年,或者2022年竞选总统。以下是原文。说得比较绕,但绝对是这个意思。«Notre objectif est clairement d'organiser un soutien à Emmanuel Macron dans des perspectives électorales, que ce soit pour 2017 ou pour 2022»。 这个简称青年马克隆的粉丝团去年7月就已经成立,开始仅是一个松散的论坛,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结构,到4月6号之前,已经有了3000个注册成员。 这个粉丝团今年3月12号还成立了一个名叫自由左派的智库,帮助小马研究设计各项政策。他们甚至定下了四个主轴:经济、社会、制度和外交。青年马克隆的主席皮埃尔·贝尔松说:“我们认为,现在这些政党比如社会党在意识形态上都已经死去。我们的雄心是建立一个工具(指他们的智库“自由左派”),在现有的政党结构之外,去生产出一些思想,期待马克隆将来有一天竞选时能用上。”这些活动都是自愿者行动,没有任何政党,也没有小马本人的任何背书或支持。他们与小马也有过几次接触,皮埃尔·贝尔松说:“他知道我们(的行动)。他只是在远处关注我们。”(Il est au courant de nous. Il nous suit de loin.) 这个团体显然把小马视作他们的教主、也视作法国的救星了。里面有关于小马的一切行程、粉丝团的一切活动和媒体关于小马和粉丝团一切活动的大量报道。 小马得到令人惊异的人望还有很多证据。 比如在今年初的农业博览会上,奥朗德和瓦尔兹都受到参展农民的冷遇甚至羞辱(当面用不礼貌的言语抗议)。(几年前萨科齐也在这里吃过瘪。当时有农民拒绝与他握手,萨科齐骂了出去。)但小马则受到热烈得多的待遇。下面是一段视频的对话翻译:一个酒农请他品酒,同时说:“当我们喝到新(jeune,年轻之意)酒,味道是如此地美妙(délicieux)。”记者评论:部长的微笑也是如此地美妙。一个酒农接着补充:“您不要忧心,这个(新)酒也会变得成熟的。”记者生怕别人听不懂酒农的言外之意,马上补充到:“不管是2017还是2022,反正,我们喝得到。”这里可能有记者的选择性报道。但事情本身有视频为证。 在电子媒体上,还有更夸张的话:“他在想2017年的选举吗?”或者我们应当组织一个政变(putsch),今天就把他送进总统府吗? 关于他超常的民望的最后一个证据。就在这几天,居然有一本马克隆的长达二百多页的传记出版。更令人惊讶的是该书名为:《艾 · 马克隆,想做国王的银行家》。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可称银行家?还想在一个有五个共和国历史的国家里做国王?匪夷所思吧?
二、小马的政绩+政见 在详述他的政绩言绩之前,先简单陈述一下他的早期履历。他1977年12月21日生于法国亚眠市。他的父亲是亚眠市一位著名的神经科医生兼医学院教授。母亲也是医学专业人士。他在巴黎著名高中亨利四世以优秀成绩毕业。然后就读巴黎政治学院。2002-2004年就读鼎鼎大名的国立政治学院(相当于中国的中央党校)。2004-2007年,他在政府的一些研究机构做了好些经济学社会学方面的研究工作。2007年,他娶了比他大20岁的已经有三个孩子的他的语文老师为妻。至今夫妻恩爱。2008年进入罗斯柴尔德私人银行工作。2010年成为该行股东并副行长。2012年主持了一个价值90亿欧元的非常重大的企业并购谈判,并从中赚取200万欧元佣金。注意,在2006- 2009年间,他是社会党缴党费的党员。然后他退回了党证。现在他并不是社会党的正式党员。2011年,他开始支持奥朗德参加社会党的初选,在竞选总部负责民调。2012年,奥朗德任总统后,任命他为总统秘书处副秘书长。(adjoint,其实应当是助理秘书长。但大家都习惯译成副秘书长。)2014年8月24日,他升任瓦尔兹第二内阁的经济、工业和数字部部长,至今18个月。 那么小马有什么惊人之举,让他在短短的从政经历中就能赢得如此巨大的民望? 说到底,他就做成了一件事,就是制定并在别人的支持下想办法走完所有艰难的程序的按惯例用主持人的名字命名的马克隆法。这个法律的全称是《经济机会的增长、部门和平等法》。其目的是为了让法国经济松绑。方式是放松对周日、夜间工作、有资格限制的职业范围、长途客车运输、和驾驶执照等方面的限制等等。由于害怕在议会中得不到多数支持,总理瓦尔兹动用法国宪法第49条第3款,押上政府责任,未经议会讨论,强行通过了这个法律,并于2015年8月6日生效。每次使用这个第49条第3款,都会被议会的反对党斥为专制独裁。今天的法国就和鲁迅时代的中国一样,“动一张桌子都需要流血。”当时记得也有一些社会抗争,但远不及这次讨论劳工法的动静大。应当说马克隆较有运气或他啃的那块骨头不及今天这块硬。 2015年,法国经济录得高于预期1%的1.2%的增长,由于法律通过时间太晚,很难说这依然可怜的经济增长与此有关。但经合组织OECD评估,该法律可以为法国的未来10年挣得0.3-0.4%的经济增长。 除了这条法律,其实马克隆取得重大民望的更明显原因是他的一大批出位言论。这和美国的特朗普真是有些相像。 2013年10月在一次媒体采访中,他说:“我们不能把左派表达的像右派的完全对立面。……左派的传统意识形态不能面对现实。一个“赠送(给好处)”(offre)社会主义已经老去。是时候注意到经济的不同参与方各自分担的责任了。……“给好处社会主义”把企业视作利益深刻相冲的不同阶级的斗争场所。……”他说得转弯抹角,总之是完全不认同社会党仅代表劳工阶层利益的传统意识形态了。 又一次他直截了当地说:“其实老板们比员工辛苦多了,受到的保护也少太多。”(这里是笔者的话:法国的老版不缴失业保险金,也没有失业保险。老板包括他的近亲属,上班多少个小时,拿不拿薪水都没有任何限制。因此,在困难的企业尤其是小企业中,老板或其老婆每周工作70个小时,完全不拿薪水都是常见的。而且有太多的小老板及其家属,终其职业生涯都未享受过每个劳工每年都能享受的多到用不完的五个星期的带薪假。)他说:“自由主义也是左派的一个理念。(但他这里指的是资方的经营自由。)左派的深层意识形态必须更新了。” 在另一次媒体采访中,他触犯了社会党的另一个禁胬:“我们应当允许企业在得到多数员工同意的前提下突破(35小时)工时和薪酬限制。现在已经允许困难企业这样做。如果能够得到多数员工的同意,为什么不能在所有企业中这样做呢?” 法国现行的法律不允许突破每周35小时工时,也不允许降低薪酬。现在为了对付经济困难,已经允许困难企业在不裁员的前提下,增加工时甚至降薪。 在2015年1月,他甚至宣称:“应当鼓励法国青年争当亿万富翁。” 这样的话出自一个社会党政府部长的口中,当然显得十分地违和,遭到党内和工会人士的很多批评。 在2015年7月,他说出更出位的话:“在法国的政治生活中,缺乏国王的形象。我认为法国人心深处并不希望国王死掉。恐怖时代(应指1793年的雅科宾专政)掏空了(人民)集体的感情和想像:国王从此没有了!” 关于现在正在审议的劳工法。小马觉得还太过软弱,他说“应当走得更远更强。”然而,这个法律草案自3月9号以来,已经引起一连串的、迄今尚未平息的社会运动,而且经常伴随暴力。从3月31号起,又出现了“夜间站立”(Nuit Debout) 运动,人们不间断地在各个城市的重要广场通宵集会,讨论政治。迄今尚属平和,基本没有暴力行为发生。但是接下去会如何演变,大家都拭目以待。一个明显的事实是,这些运动属于极左一翼,和马克隆与他的运动他的支持者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这两个运动迄今还没有交集,没有互相之间的对话。但是要在法国做成一件大事,则必须得到社会共识。那些极左派人数虽少,但特能闹腾,经常让多数民意无法施展。人称在众院、参院之外甚至之上的第三院。一切重大法律都得经过这一院的考验才能真正通过。
小马同志(本节称他为同志,表示本人对他的基本路线的个人认可。)的行动和言论为自己树立了一个相当典型的经济自由主义者的形象。他的根本思路就是:必须给企业更多的自由,法国的经济才能有救,然后其它的一切才能有救。笔者当然认为他是抓住了法国经济问题的症结。而且十分惊讶,这个明显直接、首先有利于资方的立场在当然还是受薪者占绝大多数的法国人中,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支持。笔者觉得,很多的法国人还没有鼠目寸光、愚不可及。这就是法国还没有不可药救的希望所在。 但是以这样的立场呆在左派政府中,的确显得相当奇怪。不过,总理瓦尔兹本人也是一个很右的人。若没有马克隆在,瓦尔兹就应当是这个左派政府中的极右派。现在极右派的桂冠就被马克隆抢走了。法国总统奥朗德实在只是一个好好先生。不过他选了瓦尔兹做他的第二位总理,马克隆做他的经济部长,也算是像俄国的失败总统叶利钦选了普京做他的接班人一样,总算有了最后的清醒,对国民有了一个交代。 关于他为什么要在现在这个时候宣布成立行动运动。各种猜测满天飞。一种说法是,他有精确的算计和赌注(calcul et pari)。他可能判断:(引号中是虚拟式)“反正左派下一次胜选的机会太小,为了有机会施展抱负,我应当从左派中超脱出来。如果我能提出一套好的政纲,即使自己由于太年轻,资历太浅而这次无法参选总统,将来右派上台执政,我也会有机会。” 在民主制度下,民意支持度就是选票,而选票对政治人物就是重于一切。马克隆有那么高的民意支持度,他说的话对选情会有很大的影响。如果他不参选,无论支持谁,都会大大增加该人的胜算。他的确有资格去讨价还价。 有人指出,其实他的唯一真正政绩马克隆法的许多具体内容都是抄自2007年萨科齐的老方案。他只是一个接盘侠(rapporteur)。说句实话,有思想主意点子并不难,难的是能够让它有可行性。比如关于如何打碎35小时工作制,笔者都有一个似乎更好的点子。就是允许新入职的职工在35或39小时两种合同中自由选择。后者可以高出10%的工资。相信有很多人会选择后者。而一旦39小时合同的员工有了一定的数量,仍然持有35小时合同的员工就会受到莫大的压力,会主动要求改签39小时合同的。但是这样的点子首先必须让大家知道,然后是必须能够说服精英们把它制定为法律,最后还得让它经得起马路上的第三院的考验。 杰出的领袖的了不起之处就在于他能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找到出路,并且更重要的是有能耐说服大家和他一起,经历很多的艰难困苦,做出很多的牺牲,来走出困境。“说得到”只是建功立业的准备部分。“做得到”才是真功业。 一个国家的发展,有两种时代。一种是需要伟人的时代。比如文革结束以后,中国需要放弃数十年的共产意识形态,走向改革开放(公私有制并行)的新时代,没有邓小平那样聪明又开明,而且一言九鼎的人物,弯就转不过来,或者会转得困难太多。一种是不需要伟人的时代,可以萧规曹随的时代。邓把内政外交的总路线划定以后,一直到今天的中国,已经历经三代领袖,都处于这种时代。并不需要根本性的改弦更张。当然也需要次一级的许多创新决断。相当于调整船的具体航向航路,但不是调转船头,到另一个大陆那种性质。 但是当下的西方,就开始面临一个需要伟人的时代,需要改弦更张的时代。旧的一套已经玩不下去了,新的一套还不知何处去找,各种各样的主意主义是很多(比如美国有桑德斯和特朗普的两条新路线,法国有勒庞、马克隆和梅朗雄三条新路线),但并看不清那一条行得通,尤其是没有人有足够的凝聚力,把一国精英和人民的意志凝聚到一起来朝着一个选定的方向前进。尤其是遇到挫折的时候能够不动摇,付出牺牲时能够心甘情愿。这才真是太难了。最怕的是:就像病人的家属把所有的信任都寄予医生,让他放手去治,怎样动刀化疗放疗和花钱都忍受承受。但是,这个医生并不能保证,病就一定能治好。因为的确是有不治之症存在呀!具体到现在的欧洲/法国,笔者隐隐觉得,伊斯兰化的前景就可能是这种不治之症。但小马同志或任何其它类似的改革若能成功,也可以靠经济形势的好转延迟绝症发作的时间。 需要说明的是,历史真有偶然性。并不是每一个需要伟人的时代就真的能有伟人出现。比如《圣经·旧约》中说的犹太人在埃及,靠了摩西才把他们领到迦南。如果没有摩西呢?他们恐怕会和古埃及人在后来一起死绝吧?比如法国,在二战时如果没有遇上一个戴高乐,它的境况就会还要糟糕太多。西方文明那么伟大,如今的确是遇到了严重的困境。如果他们真的找不到有能力力挽狂澜的伟人,就此沦落下去,那也实在是太让人痛心疾首。 现在一部分法国人似乎是选择了马克隆去做这样的伟人。在笔者看来,这个选择实在是有严重的先天的不足之处。小马同志实在是太年轻,年仅38岁,他出道从政,为众所知仅18个月。他从未参加过任何选举,也从未在地方上比如一个小镇任过镇长,他是一个纯粹的行政官员(公务员)。他的历练还远远不够哟。他的唯一成功业绩是制定并强行通过了马克隆法,然后就是一系列对一个左派政党而言离经叛道的右派言论。他爆得的人望高到了让人莫名惊诧的地步。这个人望在民主社会从政就是最大的资本,他已经是绝对的“望”高震主。他的主有两个:第一是任命他当部长的有知遇之恩的奥朗德。第二个是他的直接上级,其实理念很接近的总理瓦尔兹。现在的瓦尔兹如果读过中国的《三国演义》,一定会深深地感慨:“既生瑜何生亮。” 他们的理念,概况起来,瓦尔兹是自由社会主义,马克隆是社会自由主义。中间的差距,真的是相当地细微。他们两个都是社会党中的另类,社会党中的右派。只是马克隆比瓦尔兹还要右一点。以至于,马克隆在右派中的支持率,比在左派中还要高。他甚至还不是社会党的正式党员,是以自由身份入阁。 但是这种爆得的人望也是可能爆失的。这和波尔多市长于贝历经波折,用一生行事积累起来的不会轻易丧失的人望可是不同的。 法国人的脑颅里现在有两个互相对立的脑子。用时下中国的网络用语,叫精分(精神分裂)。左面一个顾眼前,在街上游行示威,彻夜辩论,反对马克隆力主力推的劳工法。右面一个却把法国的长远利益寄托在这个38岁的年轻人身上,要他去参选总统。 小马同志和他代表的思潮已经在考虑改革制度。他宣布他的运动不是左派也不是右派就是一个信号。问题是这种中间的第三条道路的主张并不是新鲜事物,至少在法国第五共和国超过半个世纪的历史中从未成功过。现在半死不活的贝鲁的Modem就是个活生生的实例。小马同志实在是任重而道远,不可急于求成。在西式的民主制度下,多党轮替是本质特征。不左不右如果真的成功,就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党制,这个变动似乎又太大了。做起来恐怕就太难。要在根深蒂固的左右两面间游刃有余,或把两派玩弄于股掌,或者真能开创一个制度大不同的第六共和国,小马同志的斤两似乎还远远不够呀!在他宦海沉浮二三十年后,不知是否能有幸拥有那样的分量。但是现在就开始病急乱投医的法国和欧洲,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笔者真的觉得没有把握。 我们先说这次,社会党如果奥朗德不出来参选2017年的总统,(这是大概率前景,因为奥的民意支持率实在是太低。)笔者建议他支持瓦尔兹选总统,自己争取当瓦尔兹的总理就极好了。当然他超脱出去做一个不左不右的姿态也不错。这样最有希望的法国共和党的于贝当选总统以后,就真的有可能遴选他做一个跨党派的总理。这在法国第五共和国的历史上,已经就是开创奇迹先河了,也是他的跨党合作理念的堪称了不起的实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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