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我们从他家出来后他说:“噢,忘了带傢伙儿了。”
他跑了回去,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大改锥和一块铰掉一半儿的朔料垫板,还拿了个军用挎包儿边走边往里边儿装着。看见我说:“咱上东城东四那边儿搬两家儿去,前几天我在那儿踩道(探查)发现那边儿还行。”
“那儿有什么富户啊?文革抄家早给抄穷了。”我说。
“那你说上哪儿?”他问我。
我想了想说:“咱去军队或部委大院儿。”
“那地方儿都有当兵的站岗进不去,再说连道都没踩过多悬呢。”他有点儿发怵。
“走吧,那些当兵的根本就不问。你大大方方儿进去倒没事儿,越是贼眉鼠眼儿的他越问你。”我说着就向27路车站走,他也跟了过来。
到了德外那站我们下了车,来到了休干处。这是一个军队退休干部的大院儿,住的都是处局级干部。我刚要向大门走去他拽住我说:“算了还是换个地儿吧,我一看见有当兵的站岗我就心跳。”
我看他那紧张样儿只得放弃了,我扭头儿向回走着说:“就你这点儿胆儿还想搬大闸?我看玩儿货你都出不着肥的。”
“哥们儿别踩估人,呆会儿你看我的,只要没有站岗的我就给你玩儿个鲁的。”他不服气地说。
刚拐过弯儿,就看到有几座灰色的楼房围绕着行成一个院儿。他说在这儿看看,便要进第一个楼洞。我忙拦住他说:“这儿靠路边儿来回过的人太多,上尽里边儿那楼。”
到了那楼我一看没人就闪身进了楼洞,他跟了进来。我们上到了三层敲了敲门,三家都没人。他拿出垫板插进了左手那家儿的门。“吱”的一声儿门就开了,我俩赶快挤了进去又把门关好。一看里面有三间屋便先去开里边儿那间,他用垫板插了几次都打不开便拿出改锥来,我将改锥用力插进门缝儿拼命向左边儿撬,他又将垫板再次一插用肩膀使劲一撞,砰——开了。
这屋里有一张双人床,写字台,电视,壁橱,我俩快速地翻了起来。全翻遍了也没找到一分钱。江国生又去撬另一个房间,我刚要跟他过去看到壁橱下层有一个棉套便顺手往外一扽,从面套里滚出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一个鼓鼓的大钱包,似乎要撑破了,沉的很。我忙打开一看,呆住了。里面全是崭新的五元一张的钱,我没有再看,马上揣在怀里叫了一声:“蒋国生,找到钱了,快走。”就迅速地走了出去。
蒋国生小跑儿几步跟上了我小声儿问:“多少?”
“不知道,没数,先到你家再说。”
到了他家我拿出来递给他说:“你数吧。”
他一接到手里马上说:“我操,怎这么沉啊!”
打开一看惊喜地喊道:“哦,这么多钱!还都是新票儿。”
掏出来就要数又觉得钱包儿还挺沉,打开另一层拉锁儿一看是两块手表,一块新的上海全钢,一块旧的欧米茄。
“你戴哪块儿?”他兴奋地问我。
“无所谓,不过我现在哪块儿也不戴。我还没参加工作呢,学生戴手表太扎眼(引人注意)。”
他把两块来回戴上试了试,最后说:“我就戴这块儿欧米茄了,行吗?”
“那怎不行啊,咱们之间客气什么。”我由衷地说。他将表戴好又数起了钱。
“整整八百,咱俩一人四百怎么样?”他数完钱高兴地说。
“行,”我说。
“给你,这整是四百。”他递给了我一摞钱。我没接对他说:“我身上的钱还够花,这些先在你家放着,身上带太多钱不好,等我用时再跟你要。”
“也行,那我放哪儿呢?”他眼睛在屋里巡视着。
“对,放这儿。省了我妈帮我收拾屋子时看见。”他说着将椅子摞在桌子上,然后人站了上去。我将钱和手表递过去他放在了天棚里。
“把我的也递过来。”他对我说。我递给他后他装兜里一百其余的放在了天棚里。
他跳下地掸掸手说:“走,咱出去溜达会儿去吧。”
我俩来到了西单。他看看表说:“哟,都十二点多啦,咱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我一点儿都不饿。”我说。
“其实我也不怎么饿,那也得吃点儿,要不咱去‘又一顺’儿来点儿羊肉馅儿饼吃?”他说。
“好吧。”我一想是得吃点儿东西,我俩进了“又一顺”儿。一人要了俩馅饼一碗羊杂汤热乎乎地吃进了肚儿。出来后我说上首都电影院看看有什么电影儿,我们就溜达了过去。
又是[宁死不屈],那会儿的电影院几乎多少天就演同一部电影儿。不过我们不是为看电影儿就是想打发时间,便买了两张票进了电影院。
电影儿还没开始,也没什么人儿看。我俩就闲聊起来。
“哎,那儿有一婆子嗳。拍丫的你敢不敢?”蒋国生指着前好几排一个梳着小刷子儿的女的对我说。我摇摇头说:“没兴趣,你连人长相都没看清,回头拍上了一看衰(读Cei丑、难堪)了吧唧的你带是不带呀?”
“没事儿你只要能拍过来我就保证带。”他迫不及待地说。
“算了吧,要想带你自己拍去,我懒得过去。”他看我确实不想去就自己走了过去。
他怯怯懦懦地坐在了和那婆子隔着的一个位子上。身子探过去想说话好像又没敢说,那女的看了他一眼把脸扭一边儿去了。
电影开始了,我眼睛看着电影儿脑子却在想着别的。我在想为什么男人除了吃饭以外就是要女人。而且那会儿的人对吃要求并不高,能吃上一般的饭就行了,但对女人的欲望就无止境了。没有的时候说有一个就行,可有了以后又看着另一个,老觉得没到手的比手里的好。只要有机会或环境允许就老想尝试一下儿没到过自己手里的。怪不得古人说“食、色,性也”。看来这是天性,是与生具来的。所以把食放在第一位并不是说人把食看的比色重,而是生理要求必须先解决吃的问题才能去色。不吃饭人就不能活着,死人还怎么色呢。
如果世界上有两种东西让人必须挑一样儿:一种是吃了以后就永远不饿了,其它什么都不变一样的生老病死;另一种是吃了就永远不色了,其它的也是什么都不变一样的生老病死。我会要什么呢?
说实话我肯定会毫不迟疑地将那吃了就永远不饿的东西吞下去。因为吃只是一个味儿觉与饥饱,而饥饱又是占主要的使生命存活下去的个人本身的问题。色就不同了,他是个人的欲望与对方的感觉相结合,有视觉、有听觉、有味觉、有触觉、有情感、有评判、有给予、有接受、有付出。尤其这付出是没有尺度的,是无法衡量的。而它又是幸福、伟大的,它是双方的、相互的,不是自私的。它的自私只是表现在让我(而不是让你或他、她)去为她(他)而付出吧!他(她)们义无反顾、尽心竭力地为了得到这付出权而不懈地争斗着。在这争斗中虽有君子与小人,但爱是圣洁的。在这里使用诡异伎俩的小人绝不是为了爱,他(她)不过是为了占有她(他)。当然强暴的就更不用说了,柳云被贺大头强暴后痛苦迷茫地神情立刻浮现在我眼前。贺大头的行为是何等的凶残、暴戾?如果贺大头说爱柳云那启不是天大的笑话,就如同一只狼在蹂躏一只小羊羔时贪馋地舔了它一下儿似的,其目的只是为的最后那一下儿。
我不禁自问:你会做这样的事吗?
不会,我深知自己不是这种人,也做不出这种事儿。
刨去强暴的和使用小人手段而占有对方的以外,一切向对方表示爱慕之意的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是正当的,是上天赋予的,与生具来的。由此我感到:凡是剥夺他人生的权利,凡是强行占有他人身体的行为都是非人性的行为,只有动物才会这样儿------
蒋国生回来了,和我说了两次话我都没听见。
“你不是看过好几遍這个电影了吗,怎么还看的那么入神呀?跟你说半天话了都没听见。”
“哦,你怎么回来了?”我醒过梦儿来问他。
“我跟她说半天话她一声儿都不吭,我又不敢挨着她坐怕炸了。”他无可奈何地说。
其实拍婆子不过是向异性表示爱慕,是在那个时代的道德标准严厉禁锢下,文化生活极度贫乏中学生们追求异性或者说是寻求人性的产物。当然像那三个强行搂抱林婄的地痞所作出的行为是排除之外的,那根本不叫拍婆子。但有好多人受当时社会标准的要求而视拍婆子为流氓行为,畏为禁区。想闯入这个禁区的大多数也是畏首畏尾生怕遭到对方拒绝,更怕被革命群众以流氓行为暴捋一顿再抓起来扭送公安局。
“那婆子盘儿还真靓。要不你过去试试,就算帮咱哥们一个忙。就这一回,连这点事儿都不帮太不仗义了吧?”蒋国生还不死心。就好像今天要不把这婆子拍到手他会寝食不安。看他那猴急的样儿我说:“那好吧,等电影演完了我试试,马上就完了。”
“哎,那婆子走了,快去。”蒋国生两眼一只盯着那女的,电影刚一完就催我去。我看清这个女人了,她长得还算漂亮。小鼻子小嘴儿,眉毛很浓,两只大眼睛黑白分明,很水灵。只是稍胖,但由于个子较高就不显得胖了。我快步追了过去,和她并排走出了电影院。她侧脸看了我一眼,刚一到马路上我说:
“你好同学,我们能认识一下儿吗?”她看了看我嫣然一笑,说:“没这必要吧,大街上这么多人你怎么不去认识别人呢?”
我从她的微笑中看出她在搪塞,心里并不讨厌我,只是不好意思马上同意。我便说:“要是这马路上再有一个长你这么漂亮的我就认识她去。可没办法,就你这么一个大美妞儿。”
噗嗤——她笑了:“你真会说话,是不是每次拍婆子时都这么说呀?”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这是第一次。”我说。她站住了,上下打量着我说:
“第一次?别逗了,弄不好是个老花儿贼了吧?”
说着她过了马路来到了电报大楼下边儿。我跟着她边走边说:“真是第一次,我敢向毛主席保证。”我郑重地说,还举起了右手。
“那你就不怕我喊流氓,让人揍你一顿。我可喊了啊!”她瞪起大眼睛佯装生气地吓唬我。
“你喊吧,为你这么漂亮的女人甭说挨一顿揍,就是挨十顿揍我也心甘情愿。到时候别忘了上医院看看我就行了。”我走近她一步,紧贴在她脸前盯着她俩眼说。她举起小拳头儿轻轻地捶在我的胸上,娇滴滴地说:“我才舍不得喊人揍你呢,你就真是流氓也挺招人喜欢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一想不是给自己拍的,没必要告诉她名字,就反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用手指摆弄着我胸前的衣扣儿说:“我叫庄萍,70届刚毕业分配当餐馆儿服务员儿的。明儿就上班所以今天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我分配的饭馆儿什么样儿。”
“什么,70届的都毕业分配啦?”我不由得大叫了一声。
“是啊。你是哪届的?”她奇怪我为什么如此惊讶。
“我也是70届的。不过我一直都没上学,所以不知道分配的事儿。”我又一想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我现在是学习班儿跑出来的,以后怎么着还不知道呢。
“你一直不上学是不是成天拍婆子呀?”她半真半假地说。
“哪儿啊,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不想再和她说我的事儿就问她:“你分哪个餐馆了?”
“就那儿,包子铺。”她用嘴朝马路对面儿一努,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庆丰包子铺”。
“不错呀,那你每天能吃上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喽。”我逗着她。
“本来我就挺胖的,再吃我也成包子了。”她自我解嘲地说,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收腹挺胸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体形。她凸起的胸部颤动了一下,使我想起了柳云那坚挺适中的乳房。她的比柳云的大多了,不过她胖得很结实,给人以健美的感觉。
“你不是那种肥胖,是一种健康结实的美。不是包子,是山东戗面儿馒头。”我对她说。
“呃,合着美了半天也就是个馒头,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她似乎有点儿不高兴。
“我是说你那儿像馒头,不是说你人像。”我也觉得这比喻不恰当,灵机一动拐到了她凸出醒目的乳房上。
“你真够坏的,我不理你了。”她嗲嗲地说,脸上飞过一层红晕。我忙说:“哎,别介呀。我跟你逗着玩儿呢。对不起,以后保证不再开这样儿的玩笑了。”
“瞧给你给急得,我还不知道你是开玩笑。其实我喜欢你这样儿,男得不坏女的不爱嘛。”她已完全放开了,没有了一开始忸怩拘束的神情。
“这么说,你是爱上我了。那就跟我走吧!”说着我拉住她的手就走。
“松手,看你。这么大胆儿,大白天的让人看着咱像什么样子啊。”她使劲儿地把手抽了回去。
“照你这么说就是白天不可以晚上行啦。那我就等晚上了啊。”说着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假装咕噜着。
“你干吗呢?跟念经似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纳闷儿地问我。我不理她继续装模作样儿,只是嘴里说清楚了:“太阳落,太阳落,快让我把庄萍抱。天快黑天快黑,好让我把庄萍背。”
“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双手攥拳打着我,笑的几乎喘不过气地说:“坏死了---你---真坏死了---我打死你。”
“得得,我不说了,不说了。咱走吧,我还有一朋友等我呢。”我怕蒋国生等急了,便不再说笑让她跟我去找蒋国生。
“我在这儿呢!甭找了,你们聊得够热闹的啊!”原来蒋国生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呢。看到我们要去找他便走了出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儿。这是蒋国生,我好哥们儿,这是庄萍。”接着又说:“这会儿还早,咱们先去中山公园儿坐会儿,然后再吃饭去。”
“行。这儿离中山公园儿也近,咱们溜达过去吧。”蒋国生说。
“原来你们早就盯上我啦,还说不是天天拍婆子,你肯定够坏的。”庄萍认出了蒋国生就是在电影院里拍她的那人,便趴在我耳边小声儿说,还狠狠地拧了我一下儿。
“哎呦,轻点儿。本来我不坏,这一下儿让你给掐坏了。也难说,男的越坏女的越爱。要不你怎么这么使劲儿啊,嫌我坏的不够呗。”我又开始逗她了。但这回她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当着第三个人她又拘瑾起来。
初冬的中山公园儿真没什么可玩的。我们在椅子上坐着闲聊。蒋国生有意的与庄萍接近,不断地和她说话。但她总是问一句答一句,好像不爱理蒋国生。我想直接介绍她与蒋国生做朋友,但又怕这样一挑明倒吹了。我想好了一个单独让他俩接触的主意,便不急于现在给他俩撮合了。
“走吧,这儿没什么劲,老坐着都冷了。咱们去‘同和居’吃饭去吧。”蒋国生说。
“对,走吧。在这儿呆什么劲呀。”我站了起来。
“我想回家了,明天我是第一天上班。你能不能在下班时去接我呀?”庄萍用期待地眼神看着我说。
“接你没问题,不过你这么早回家就睡觉是怎么着?这会儿刚不到六点,咱先一块儿吃顿饭去也算是庆祝你刚参加工作吧。虽然是服务员儿但也比我这还不知道今后怎么着的强多了。同时也庆祝咱们仨认识,同和居吃一顿能让我们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行吗?”我对她说。
“那好吧。只不过还让你们花钱,你又没工作呢,怪不好意思的。要不咱们随便找个小饭馆吃点儿吧。”庄萍诚恳地说。
“没关系,他没工作我有啊。我工作好几年了,我请客。”蒋国生高兴地说。
“行了,走吧。就让他请客。谁让他工作了呢。下次你请客,等你发第一次工资时,好不好?” 说完我拉着她就走。
出了中山公园儿坐22路公共汽车到缸瓦市下了车。来到同和居最里边儿那个饭厅坐了下来。这里环境不错,卫生也好。
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儿走过来说:“三位想吃点儿什么,现在就点吗?”
我点点头说:“来条清蒸莞鱼、水晶肘子、芙蓉鸡片、沙锅白肉,就不用要汤了。再来一个拼盘,四瓶啤酒,一瓶小香槟,一瓶汽水儿。”
吃饭的时候蒋国生不断地给庄萍挟菜,显得很热情。他越这样儿,庄萍就越紧张。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住的拿眼角儿瞟我。好几次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这顿饭大家都没什么话,也没吃出什么香味儿来,酒菜剩了一大半儿。最后我给蒋国生和自己倒上一杯啤酒,给张萍倒上一杯小香槟说:“不管怎么说,今天我们仨能在一起吃这顿饭就是缘分,希望咱仨能珍惜这份儿友情。为永远保持我们之间的友谊,干!”
我和蒋国生一口干了下去。庄萍举着杯子,看了看我说:“但愿我们的友谊能一步步加深,永远不变。”然后才干了下去。
一出同和居庄萍就说:“到现在你也没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也不问了。明天我是第一天报到,下午两点就可以走了。你两点一定要在电报大楼等我,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国生看我不言声儿急的刚要追让我一把拽住了。
“就这么让她走啦?” 蒋国生悻悻地说。我说:“你甭着急,我早想好了。本来我想把你家的地址给她,就说是我家,让她明天下班儿去找我。既然她现在非让我明天去接她正好你去接。你说我有事儿来不了怕她等得着急就让你接他在我家等我,我办完事儿就回去。这样儿不就给你俩一个充分的时间和机会单独接触了嘛。我晚一点儿再回去。如果她能留在你那儿住了我就连门儿都不进。要是她走了你就把窗帘拉开半边儿,我再进去。不过我估计她能和你交朋友也不会第一天就住下的,看她那样儿不像那种人。”
“嘿,你怎不早说呀,我以为就这么吹了呢。你还说你没拍过婆子,一过去没几句话她就乐上了,还假装打你。虽然我听不见你俩说什么,可看那样儿跟老熟人儿似的,我一看就知道今儿这婆子跑不了啦。哎,你是怎么说的告儿告儿我,明儿我也这么拍。”蒋国生兴奋地问我。
“咳,这事儿哪儿有什么固定的说法儿呀。这得根据当时的情形来说话,随机应变。”我故作高深地说。不过实际上也是这样。像那种千篇一律“同学你哪儿的,咱认识认识”的俗套儿是拍不上高素质的女孩儿的。顶多能认识那些本身到公共场所就专门儿是让人拍来的圈子。
拍婆子是一见钟情。虽不保证都是长久的,但它是真实的,不做作。不是在知道了对方的家庭背景、习性、脾气、爱好等各方面后为了迎合对方而刻意的装扮自己。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任何情况。她对你的好坏感只凭视觉、第一感官的眼前这个人。是你的外貌和语言打动了她,她对你的好感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的、纯真的、是不抱任何目的的。在这一瞬间,她有惊喜,有欢快,有自信,因为你让她知道了她的美,她的存在,异性对她的渴望。那一时间她有幸福感,心里是美滋滋的。
拍婆子也是公正的,平等的。一方可尽情的表述对对方的倾慕,对方也可对此给予直接的心理回应。可以拒绝,可以接受。但无论是拒绝还是接受都没有半点儿的虚伪。在那个年代,所有公开的与地下的活动中只有这个游戏的参加者是自愿的,是发自内心的。它刺激人兴奋,给人以满足感。
“你真行,哥们儿要有你这两下子我天天拍婆子。一天一个,多过瘾呢,啧。”蒋国生羡慕地砸巴着嘴儿。
“要不你这样儿的拍婆子沒人儿理呢。首先你的想法儿就限制了你的语言。你的表情在那会儿一定是僵硬、贪婪的,只想着怎么去占有人家,怎么玩儿弄人家,怎么解色。根本就没考虑人家能不能喜欢你,最起码要对你有一个好感才能继续下边儿的话。您这一上去两眼就发直,恨不得馋的流哈拉子,说话也不利落了,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人家还怎么有心思跟你说下去呀,烦还烦不过来呢。除非是那些小圈子儿,为了吃顿饭糊弄糊弄你。”我不屑地说。
“那你说明儿我把她带回家我怎么说呀?”蒋国生像个好学的小学生似的诚心讨教着。
“这就看你了,反正我给你创造好了机会。庄萍不是圈子,你不要用下三烂的手法儿,要让她从心里对你有好感才行。”我提醒着他。
晚上蒋国生很晚都没睡着,可能在琢磨办法儿,拼凑台词儿吧。我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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