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夕再次踏足广州的第一感觉就是“热”。奥克兰登机的时候摄氏 16 度,到了广州,气温高了十几度,一下子真的有点不适应。朋友说要接机,被我们婉拒了,因为飞机到得早,实在不想麻烦别人。由于还没到上班高峰,从白云机场到广州市区一路畅通。出租车司机是广州本地人,非常健谈,一路上提供了不少民生的资讯。 这次到广州算是“过境”,只逗留二十多个小时,隔天就飞东京。到家安顿好,稍事休息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 妻子的闺蜜。她是特意给我们送来一个“移动 Wi Fi”,方便我们逗留广州期间使用互联网和通讯器材。然后,她说要和我们到“白天鹅宾馆”饮早茶,我们说在微信朋友圈读到很多人惊呼该处茶楼消费奇高,没必要去当冤大头。朋友坚持要到那里,说是怕我们在国外呆久了,免疫能力低,那里保险系数相对高一些,而且环境优雅,适合聊天。正所谓“客随主便”,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行三人直奔“白天鹅”。“白天鹅宾馆”在上个世纪 80 年代建成,是全國「三個第一」的國家五星级宾馆。廣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廣州之最》这样介绍它:全國第一家成為「世界一流酒店組織」成員、第一枚國家施工金質獎的宾馆、全國第一家自行設計興建管理的宾馆。 “白天鹅宾馆”从一开始就定位为高档酒店,曾经在 85 年接待过当时的美国副总统老布什,又在 86 年 接待过访问中国的英女皇。后来广州市陆续建起不少高级酒店,为了保持在行业内的竞争力,“白天鹅宾馆”于 2012 年停业改造,三年后重开,仍然保持了它的吸引力。当天,酒店大堂内有一些外地游客在各处拍照留念,中式大餐厅外也有不少轮候的茶客。知客小姐说,排在我们前面有二十个号,大概要等半个小时。朋友留下手机号,请知客小姐联系我们,然后我们到酒店外的沙面岛漫步游览。这些年广州建起不少高楼大厦,沙面仍然处处绿树成荫,实在难得。沙面还保留了不少有历史价值的建筑物,部分已经非常残旧,有待修缮,有一些还在使用。我们在沙面某幢旧楼的外墙上看到一块标识牌,说明该楼房是“祺昌洋行”旧址。我们三人都没听过这家“祺昌洋行”,不过既然是一家能被提起的字号,想必也是有点来头。沙面多了不少出售“古董”的店铺和仿古中式家具店,我们对古董没有什么认识,看也是白看,只在门外䁖一眼就罢。有一家售卖家具的店铺店堂正中,放着一套仿明桌椅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一张桌子带四把椅子,线条简洁,木材的色泽看了很舒服,于是进门细看。木材的纹理很直,做工也细致,价格虽然定得偏高却也可以理解。我们并没有购买的意欲,自然不会讨价还价。店里一位穿着蛮讲究的中年妇人的热情介绍反而给我们泼了一瓢冷水。她款款走近我们,开口就说:“这套家具用的是杉木,当今最好的木材。合适的话,可以打个折扣。”我听了笑一笑,没有搭话。为了进一步打动我们,她手握桌子的一个角,把桌子提得离地几公分,接着说:“看!很轻的。”见她这么卖力,实在不好说什么,礼节性地点了一下头,走开了。我不知道她所说的是否真心话,但是肯定和我的理解完全相左。首先,杉木不能算是最好的木材,其次,木制家具更不是以轻为贵。 在沙面转了大约半个小时,还没接到知客小姐的通知,然而渐渐升高的气温令我们选择回到有空调的酒店里。又等了不到十分钟,终于轮到我们入座。说真的,高广敞亮的厅堂,一览无余的白鹅潭景色叫人心旷神怡。桌子之间的距离比一般酒楼要宽,为茶客留下较多空间,这一点值得一赞。说到点心,却只能算中上水平,除了一个“像生点心”核桃包形象、味道都很好之外,其它点心都很一般。就连广州人“饮茶”必不可少的虾饺、烧卖都只不过差强人意,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平心而论,到“白天鹅”饮早茶,其意义早就超越了“饮啖茶,食个包”的本意。 虽然飞东京之前只在广州都留了一天,也能感受到广州的市容比前几年有不少改善,四处尘土飞扬的情况基本消除,街道比过去清洁了,这都是很明显的、可喜的进步。离开东京之前,女儿曾经与我讨论过对广州、东京两地的印象。女儿用“企理”这个词来表达她对东京人的感觉,我觉得具有高度概括性。“企理”是一个粤语词,用普通话来说就是“整洁”。我在日本只呆了几天,总体印象是处处看得出“当年也曾阔”的痕迹。上下班的时段,东京的拥挤和广州不相上下。两地上班族的外观大同小异。尤其是那些白领,着装和配备真的没有什么分别。其余的时间,东京街面上并没有多少空地供闲散人士勾留。街巷拐角处,不见有人支起小桌板打扑克或麻将。也看不到蓬头坦腹的闲汉。反过来理解的话,也可以说东京“居不易”,广州人更为随心随性。是耶非耶,各自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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