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的示威和动乱暴露了美国种族问题的实质,其根本问题是部分贫穷白人的潦倒以及由此引起的一箩筐的深层困境。 美国积重难返的种族问题和日益撕裂的社会现状已经让不少人怀疑美国的民主制度是否WORK(工作)?毫无疑问,本次夏洛特的打闹会影响谁当选新一届领导人。希拉里最近的民调得分上升也许与此有关。其实,白警和黑人矛盾掩盖了许多深层问题,而且这些问题与当前的大选紧密交错,形成错综复杂的社会局面,以致于不断出现种族纷争,枪击和游行运动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其实这个焦点是表象,而内面的白人贵族(希拉里)和白人穷人(川普)之间的斗争是更为严重的问题。 据美国《华盛顿邮报》的统计显示,此次夏洛特枪击事件中死去的黑人男子是今年以来第173个被警察击毙的非洲裔美国人。似乎比例太高,也就是说,今年几乎每两天就有一个黑人被警察打死。以往,美国发生示威和骚乱的大多是非洲裔人口特别多的地区,比如巴尔的摩(非洲裔人口>63%),或是芝加哥--“著名”危险社区。
这一次的骚乱发生地是美国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市,属于美东仅次于纽约的第二大金融中心,银行业发达。近几年多次被媒体评为宜居城市,往日宁静祥和、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本来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件呀! 同时,和以往枪击案多半是白人警察枪杀黑人嫌犯不同,发生在夏洛特的这起枪击事件,涉事警官本身也是黑人。一方面,莫须有的罪名送给“人们警察”。本城市向来治安很好没有严重的种族对立,尽管如此,夏洛特还是爆发了连续数天的大规模抗议并引发骚乱,说明了非洲裔群体对这类事件难以容忍,种族矛盾已经达到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事件回放:其思.斯科特9月20日死于黑人警察的枪口之下。死者妻子拉克亚得9月20日用手机拍摄的视频已经上传到网络几日,引起了更多的骚乱。斯科特的妻子当时高喊:别开枪,别开枪,他没有武器,他什么也没做,他有TBI(脑损伤),刚吃了药。警方则喊:放下你的武器。但是无法看到斯科特当时的确切位置。 这段视频公布后对拒绝公布视频的警方构成巨大压力。夏洛特市警察局长今天不得不公布了警方的视频。此前警方坚称,斯科特手上有武器。在昨晚NBC公布的视频中,斯科特妻子向丈夫喊到:快离开汽车,别让他们砸车玻璃,别做这个,接着听到4声枪响。斯科特妻连续喊道:你们向他开枪了?他不会死吧?录像随后显示斯科特打死在地上,周围有4名警察。 为此,总统候选人不失时机地展开了博弈,希拉里昨天要求警方公布视频(果然有效)。川普则说与毒品有关,警方一直没有交代什么原因。我认为,此次枪杀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悲剧性质。如果斯科特的身体正如他妻子所说的有脑子毛病,他可能没法配合警方的命令。因此,死得有些冤枉了。 话说回来,这次事件发生的时间和地点都比较“巧”,时间巧自不必说——“正值”象驴党争的关键时刻。地点巧主要因为夏洛特、北卡罗来纳州素来在美国大选中处在十分重要的位置,兵家必争之地。北卡一直是著名的摇摆州,特朗普已经数次来北卡举办选举活动,就在这周二,他还来到北卡演讲。 借此良好机会,我系统分析美国种族矛盾的历史渊源和最新走向,让我们得到一些规律是否可以减轻和克服将来种族矛盾的发展。 首先,我借用南佛罗里达大学犯罪学副教授罗莉.弗莱戴尔提到过一项“内隐种族偏见”的研究。她本人也承认说作为一个白人女性,她不免认为一个非洲裔比一个白人更危险。也就是说,我们人人都明知有种族歧视又不说穿,正是这种潜意识造成了一个接一个的误杀和随后的示威游行。我们必须面对现实,才能有的放矢,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 她所说的实验中,受试者坐在电脑前,照片迅速闪过,照片里有白人也有黑人,有的持枪,有的手持无害的物件例如手机。受试者凭第一反应判定是否受到威胁,然后按下“开枪”或“不开枪”按键。结果显示人们往往在看到没有持枪的非洲裔时按下“开枪”的速度比看到持枪白人照片时按“开枪”键的速度还要快。究其原因还是潜意识的种族偏见作祟,尽管此实验的科学性受到质疑。 我认为,黑人和白人的矛盾在上层社会并不严重,因为有一层政治正确的面纱,互相都不会责备,都有虚伪的高姿态。黑人和白人的两个下层的矛盾,则没有那么温良恭俭让,要直白得多。我们附近由于是美国北部,黑人比较少,大学经常出现白人学生欺负黑人学生。甚至把有侮辱非裔的不雅照放到网上,引起大学领导和报纸关注,甚至追查。 黑人和白人的两个下层预迄今为止,组成了美国的政治大联盟。几个世纪以来黑人的下层阶级,曾经带着镣铐的奴隶,才经过千辛万苦,最近一个世纪终于打破了枷锁,赢得了身体的自由。然后是大约在五十年前在马丁路德金的卓越领导下开始了政治权益的独立奋战。黑人兄弟主要集中在南方农庄。白人的下层阶级,其中许多人祖宗是苏格兰-爱尔兰的农民,为了在这里寻找自由而来到美利坚这片迷人的国度。他们往往集中在农村地区的美国东部,特别是沿阿巴拉契亚山脉。 获得自由后的奴隶嫁给了曾经有卖身契的弗吉尼亚州白人种植园主和其他白人们,他们的孩子带上一种颜色,但是根据颜色的程度有些也可归属白人。所以他们搬到东部肯塔基州和田纳西州东部,称自己切罗基印第安人,并试图过一种和平的生活。当地人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新邻居,嘲弄地称之为"Melungeons"。一个世纪之后,随着工业经济发展,美国北部创造了数以百万计的就业机会,白色和黑色的下层阶级可以争取同样工作,造成了初期的矛盾。混血兄弟遇到一连串的侮辱和政府的房屋政策压制,迫使他们搬到贫民区。 这种新的(穷人)白人区的建立,人看上去像普通白人,但是传统的白人与之没有情感。他们对这些看似“外国白人”以蔑视的眼光。正如人类学家,哈蒂根小约翰指出,在迅速工业化之后的底特律,他们并非只是阿巴拉契亚的移民,农村人来到这座城市充满不愉快的感觉。 表面看,低一等的白人与占主导地位的经济、 政治和社会力量在地方和国家的舞台上的那些白人是相同种族,但却与乡巴佬南方的黑人共享许多区域特征。在这些压力下,两个群体对政治态度不一致。白色的穷人,仍然受到法律上的歧视,特别是政治前途渺茫。当年从杰克逊到杜鲁门曾经教导他们的子女不信任有钱的男人,反过来虚伪的精英们也看不起他们。正如马丁 · 路德指出他们心理上受益于南方的种姓制度。应该说,20 世纪60 年代的民权运动成功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这一状况。 1978年,著名的社会学家威廉 · 朱利叶斯 · 威尔逊认为随着少数民族地位明确,法律障碍似乎减弱,不同种族的劳动阶级的命运逐渐一致。因此种族问题渐渐不如阶级问题严重,2000 年代中期的情况验证了威尔逊的理论。黑人中产阶级仍然充满活力,从 1995 年到 2005 年的平均增长率来看,黑人的财富几乎增加了一倍。因此,越来越多的黑人开始投票给共和党人,扭转了数十年之久的趋势。乔治 · 布什在 2004 年得到44%少数族裔选民(比以往任何共和党人要高)和比他在2000 年获得的亚裔投票率(43%)高。与此同时,政治变得越来越偏向少数族裔:进步人士和慷慨的社会福利国家的受益者一般支持民主党,而富足的选民们更倾向于支持共和党。稳定的多数人表示满意的种族关系状态。尽管还不是后种族的政治,但它肯定朝那个方向。但是发生于2007年的金融危机让事情发生了变化,下层白人更加贫困,他们与贫穷的黑人一起抢工作,矛盾和斗争明显加剧。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选举首位黑人总统(奥巴马)不仅没有改善黑白人之间的关系,而是让好不容易得到的这种种族矛盾缓解的划上句号。有两个原因,第一,奥巴马太软弱可欺,第二,他确实是处于尴尬地位,既不能严厉指教白人,又不能骂黑人。因此,到2011年,威廉 · 朱利叶斯 · 威尔逊不得不修订他的论文,注意到种族矛盾继续的存在的趋势。原来(20世纪 90 年代)的黑人们购置的房子贬值成为海市蜃楼。闹市中心的谋杀率,几十年之后到2015年又开始上升。种族矛盾引起的大规模枪击事件最新的记忆是,白人至上主义者在南卡罗莱纳州教堂杀害许多无辜的黑人教徒。当然警察和美国黑人的对立无时无刻不在 — 在贫穷的黑人的社区最为频繁,常常诱发全国范围的抗议活动。 与此同时,白人工人阶级陷入了严重的文化困境。阿片类处方毒品在滥用,而且海洛因过量死亡与日俱增。在有大量白人的俄亥俄州县城里,过量毒物使用超过自然死亡率,服海洛因死亡的白人高于其他种族同龄年轻人。犯罪率和离婚率稳步上升。也许最引人注目的是,尽管白人工人阶级失业率比其他少数族裔的穷人低,但是只有 24%的白人选民认为他们的下一代会"更好",对未来的悲观情绪远高于其他族裔群体。在蓝领行业,由于产业的自动化剥夺了高收入、低技能的工作。社区变得越来越隔离,穷白人生活在贫穷的白人区,而穷黑人生活在贫穷的黑人区,老死不相往来。 可以预见的是,我们的政治开始顺应这种新的社会现实。在 2012年,羅姆尼只得到了27%的拉丁裔选票,鲍勃 · 多尔的甚至在共和党传统选区仅得到奧巴馬三分之一的选票。与此同时,黑人共和党人成为濒临灭绝的危险。共和党的失败让黑人选民回到过去,又不喜欢共和党了。 艾森豪威尔对种族种姓制度松绑,是共和党人引以为荣的历史。此后,黑人永久地改变了,变得沉迷于20世纪 60 年代的社会福利状态。民主党善于拉票,给黑人免费的东西(福利嘛)。此外,共和党人告诉自己,党根本没必要争取黑人选票,他们会在别处找回来,通过重新参与"失踪的白人选民。黑人选票缺少使得羅姆尼 2012 年大选的成为泡影。 目前,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唐纳德 · 特朗普比羅姆尼吸引更少的少数族裔支持。少数族裔西裔甚至有些亚裔也不一定支持川普。当前的民调显示只有令人震惊的 1%的美国黑人会投票给川普。共和党人已经回到了原点林肯那个时代,已成为白人男子的党,而那个男人又对少数族裔刻薄。 在 2016年,共和党人谈种族的方式反映了他们的党组织在改变。在共和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在 MSNBC 的节目中增加了一项"不满意的白人"。该节目的嘉宾,史蒂夫 · 金的爱荷华州的共和党代表质疑"非白人"族裔对文明的历史贡献。候选人床铺认为白人受到了反向歧视。 虽然人们一直担心着"逆向种族主义",例如,基于种族平权行动的继续的骚动 — — 最近的数据表明,这种情绪已经达到相当的规模,以致于难以忍受。塞缪尔 · 萨默斯和迈克尔 · 诺顿的研究表明,普通白人现在感觉反白人势力太强大的问题。对于许多进步人士,萨默斯和诺顿的研究证实美国白人的最糟糕刻板印象。然而它也反映了,在某些方面,白人的穷人越来越得到偏执的结论,贫穷的白人有面临着混乱和令人震惊的想法。例如,在西弗吉尼亚州有一个高中生,父亲没法在煤矿找到一个工作,母亲十年前死去。孩子学业不错、考上了马绍尔或西弗吉尼亚大学,但学费昂贵其债务会拖垮他的父亲。所以他只好寻找经济援助 — 斯塔福德贷款和无补贴的贷款和助学金和奖学金。 反之,不管黑人如何不懈的努力,白人的精英仍然保持了称为"白色特权"的世界,他们从一出生就拥有这种特权。大量证据表明情况恰恰相反,现实中美国的黑人却不享有任何特权。哈佛经济学家罗兰.弗赖发表了关于警察使用武力问题的详尽研究。他发现,即使在控制了犯罪率和在一个给定的社区警力之后,黑人青年更有可能被推搡或受到警察的骚扰,因此黑人青年从经验中得以产生对警察的恐惧。弗赖说:警察经常骚扰我毕业于耶鲁大学的最好朋友,因为他是黑人。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参议员蒂姆 · 斯科特最近坦率地讲述了他的美丽的经历,尽管他有当官的头衔,在国会大厦碰到警察多次不尊重他的情况。 精英们倒不一定因为你肤色不白就不喜欢你。但是,常人没有这个本事,白人的最大的优点是肉眼看不到白色人种自己的问题,他们的弊端被美丽肤色掩盖了。现代人依然很偏激:一边是主流的白种人,越来越多地控制了上层建筑和媒体机构,可以不说黑人坏话。另一方面是少数族裔和通常所说的下层白人,他们甚至不讲同一种语言。一方看到的是白人的特权,而另一方则认为反白人种族主义非常得势。唐纳德 · 特朗普代表了白穷人的声音。另一派则是无依无靠的黑人和及其同情者的声音。 特朗普的关心那些那些患有毒瘾、 失业和下层游民,但是目前没有提出具体办法。关心黑人生存的运动(黑人的命也是命),主要关心警察的暴力行为,不能完全解决下层黑人所面临的问题。社会科学证明,了解需要同情心,和需要深入接触。这个困境的唯一出路是各个族裔部落自己的更新和提高,这需要呼吁美国黑人团结起来,改变自己。最近的 Pew 民意调查表明黑人在乎住宅区的隔离与学区选择等等。城市的贫民区,由种族主义房屋政策和奇怪政府的联邦住房方案,形成了几个根深蒂固的问题,是政策不力的恶果。例如,联邦的第 8 条计划,政府当局经常忽略政府创建集中脱贫的重要性,但是需要学校领导的积极参与。 其他的种族平等措施包括:需要多样办法扭转黑人失业和贫困。虽然黑人选民轻而易举列出警方暴力是一个重大的问题,他们也非常关心他们自己社区的暴力犯罪。但是他们不希望随时被枪击,或被放倒戴手铐。如果他们的素质不提高,矛盾只会变本加厉。但是又不能一味迁就,必须派出工作队,深入黑人贫民窟,细细帮忙。要让黑人兄弟姐妹自己提高素养,自食其力,减少犯罪率。 希拉里的方式称为政治正确,但是没有实质帮助,不外乎增加补助,这只能治标,助纣为虐,而不能治本。唐纳德 · 特朗普老是提到"黑人"— 就像"西班牙裔美国人"— 一样非常爱他(支持他),不过尚没有支持的直接证据。但共和党掩饰了其他族裔与白人的关系的裂痕。而川普把它挑明了,而且这才是黑人和白人矛盾的症结所在,是每天街头巷尾可能遇到的情况。所以政府和社会都必须投入力量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