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美国大选的日子,看到政客们为了拉选票使尽浑身解数,让我想起二十年前的一段经历。 那时我的孩子还小,我每天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疲于奔命。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公司组织的其它活动我没有时间参加,也没有精力关心。 那天老板通知大家穿得整齐些,说是有客人。我以为是客户上门拜访,作为产品开发经理,我一般会参与接待,回答技术问题。这次一问才知道,客人是当地的 School Superintendent,大概相当于国内的教育局长,名叫凯瑟琳。这年是大选年,凯瑟琳准备连任,可另一位候选人想夺权,大造声势,呼声很高。凯瑟琳只好到处奔走拉选票,估计我们老板是她的支持者,就把她请到公司来和雇员见面。我当时还不是美国公民,没有投票权,所以躲在办公室继续我的工作,没去会议室凑热闹。 老板秘书跑来告诉我,老板希望我能和凯瑟琳谈谈,因为人家说如果哪位雇员孩子上学遇到困难,她可以帮忙解决,老板马上把我的名字报给了人家。 天,我还躲不过去了。 老实说,这段时间为孩子上学,我还真遇到了头疼事。刚到这里工作时,儿子还小,为了图省事,我把他送进一所私立学校,好处是学校开门早,关门晚,课前课后都有老师照顾,我下了班接孩子时间正好。可这所学校是一所艺术学校,唱歌跳舞花了大量时间。偏偏儿子没有艺术细胞,开始两年因为年龄小,糊里糊涂跟着大家混。可稍微懂事一点便开始反抗,装病不上学。后来他考上了当地的一所天才学校,二年级便转了学。这天才学校属于公立学校,孩子每天下午早早下课,乘校车回家,到家才四点。我五点下班,到家快六点了,这两个小时没人照顾。美国法律规定,未成年孩子不可以一个人在家。 我找到天才学校的校长,希望得到帮助。校长告诉我,这所学校学生的妈妈们都不工作,所以没有课后班的需求。校长还真不错,他到处打听,帮我联系上了附近普通小学的课后班,让我自己去联系校车系统,找校车把儿子送到那所学校。 校车系统负责人听完我的讲述,似乎很不耐烦,说放学校车只管把孩子送回家,如果每人都要去一个不同的地方,还不乱了套,他不想开这个先例。我求爷爷告奶奶好说歹说,最后终于得到人家开恩,儿子被安排在去课后班的校车上。 第一次去课后班,我不放心,开着车跟在校车后面。校车一站一站停,在一条陌生的小街儿子被放了下来。我也从车里出来,却看不到小学的影子。我一手牵着儿子,另一只手拿着地图,走了半小时,才走到那所小学,中间要拐两个弯,还要过一次马路,这对一个不满七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见到课后班的老师,尽管她非常热情,我还是告诉她我不能让孩子来这里,我宁愿让孩子一个人在家两小时,不愿让他在陌生的街上走半小时,实在太不安全了。老师听了马上说,校车把他放在那么远的地方,你就是让他来我也不敢收,万一路上出点事,我付不起责任。 就这样,儿子每天放学自己回家,我跟左邻右舍打了召呼,万一儿子在家有什么事,他们都会帮忙。每天一到四点,我就开始心神不定,生怕儿子出点什么事。五点一到,我马上离开办公室,一分钟都不敢耽搁。老板同事都知道我的困难,谁也没有为难过我。现在有政客为拉选票大包大揽要帮忙,他们自然把我推了出来。 凯瑟琳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头发理得短短的,显得很精干。她很认真地听了我的讲述,并做了笔记,然后保证会帮我想办法。 几天后,我正上班,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说是凯瑟琳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她告诉我她这两天每天下午坐在课后班那所小学门前,记录每一辆经过的校车,其中有两辆是天才学校开去的,两辆车都没有坐满。她很生气地说,校车系统太不负责了,明明有两辆车经过这里,却把你儿子安排在另一辆车上。如果你同意,我可以为你要求,安排你儿子乘坐这两辆校车中的一辆。 我一再感谢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碰到这么负责的人。我的问题圆满地解决了。 后来凯瑟琳竞选成功继续连任。这是我和政客唯一一次一对一打交道,凯瑟琳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她的竞选对手当年为了攻击她,做过种种负面爆料,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 今年的大选似乎是美国历史上最负面的竞选,比马克吐温写的竞选州长有过之而无不及。选民也跟着被带到沟里,网上和微信上到处可以看到选民们的争论揭短甚至谩骂。其实美国的民主有两大优点,一是两党制,每个政党代表不同群体的利益,每个政党上台都会为了自己所代表的群体去牺牲其它群体的利益,两党轮流执政,大多数群体的利益基本上得到保障。二是每人有自己的选票,没必要要求别人代表自己,也没必要考虑别人的利益,只要从自己和家人的利益考虑去投票就好了。如果对执政党目前政策满意,接着选这个党,不满意就选另一个党。至于候选人的人品,看看过去的总统州长议员们,并不都是百分百的正人君子。朋友同乡校友为了竞选而伤和气,真是不值。 美国大选投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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