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要在二十九岁以前结婚 (长篇小说)
39
彭惠来了. 她带来了一袋营养丰富的饮料. 里面含高蛋白高维生素和矿物质. 听说不吃饭 光喝这饮料就够维持好一阵.
“唐豫, 你怎么样?” 彭惠问.
唐豫见了她, 身上的血都沸了起来. 他强压着自己的情感, 竭力装着平静. “我很好.” 他回答了一句, 眼睛却无法从彭惠的脸上离开. 他想象着彭惠当时怎样的着急, 怎样的请求…她的血如何汨汨注入他的血管….
“你怎么了, 唐豫?”
“你脸色不好…” 唐豫说, “你一定被抽了很多…”
彭惠露着笑, “瞧你, 心理作用. 我挺好的. 你要不放心, 我就跟你说实话. 前天刚从台子上下来时是有些晕, 不过现在没感觉了.”
“晕…那你还自己开车回去…” 唐豫说着, 看着她有些发黑的眼圈. “你是不是没睡好?”
“睡好啦.”
“睡好了, 眼圈怎么那么黑?”
“黑吗? 不好看吗?” 彭惠问.
“好看, 你怎么都好看.”
唐豫这么一说, 彭惠止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这, 来, 擦擦…” 唐豫见她哭了, 顿时心疼起来. 他拿起小桌上的纸巾, 递给了彭惠.
“以后开车要专心些….”
“我知道. 都是我…” 唐豫看着她, 本来相对平缓的心又开始了刺痛. 他咳嗽了起来.
“我去倒点水给你喝.”
“不用,” 唐豫拦住了她, “彭惠, 明天…我就出院了.” 他说.
“这么快?”
“嗯, 伤口差不多了. 体力也恢复了. 所以, 你明天不要来了.”
“医生同意?”
“是. 来, 把手给我.” 唐豫说.
彭惠朝他伸出了手. 唐豫紧紧握着她的手, 说: “愿神把最好的给你, 愿你幸福快乐…”
彭惠默默地听着. 唐豫的祝福, 并不增加她丝毫的喜悦. 祝福, 是分离时候说的, 不是吗.
临别祝福, 也善良, 也无奈.
“唐豫,” 彭惠说: “不要因为我, 影响了你的信仰. 我说的是真心话.” 她说, 似乎预见到了什么. 她心里吞吐着, 想说些永不分离的话. 却说不出口.
“我知道, 你是真诚的人.”
“唐豫….我想…” 彭惠心里好想说 “我们在一起吧…”
“想什么彭惠?” 唐豫问. 他这时候想, 要是她请求什么, 他会尽数答应. 他不想再为难她也为难自己.
“明天什么时候出院? 你等我, 我来帮你.”
“不用, 我自己能行. 再说, 也可能有人来接我.” 唐豫见她只说出这话, 心里有些失望, 可也有些心安.
第二天, 彭惠赶到医院, 却发现病房里人去床空.
“他出院了?” 彭惠问护士.
“是, 有人来接他走了.”
彭惠心里象缺了块什么, 怅然走出医院.
回到家里, 打开电邮箱, 狂喜地发现唐豫给她的最新邮件.
彭惠,
你好! 我回家了. 我暂时就住我父母这里.
没有语言能形容我心里的爱和痛.
我对你彻底真诚. 说到底, 我必须在我的主和你之间做出选择.
我选择了辜负你….我选择了得神喜悦.
我不能再往下写, 再往下写, 我就会越界.
信主吧彭惠, 希望我们在天堂里会是最好的同伴.
我每时每刻, 我永远祝福着你.
箱子底下还压着二十一年前蓝迪写给她的 “分手” 信. 这么多年了, 她一直没有勇气看它第二眼. 这时候, 不知怎么的, 她走过去猛地翻箱倒柜, 直到把那封信翻出来为止.
她把那信撕得粉碎.
她跑去开车, 一口气开到了学校. 架子上还有没改的唐豫的作业. 她把它取了出来, 坐下来, 细细批改起来.
中国古代的诗人引用了牛郎和织女的故事说: 牛郎织女的爱情, 比银河还要久远; 既然是这样, 为什么要为不能日日夜夜在一起而悲伤呢? 又说, 他们宝贵的一次会面, 胜过了地球上许多的男女约会. 我羡慕牛郎织女的爱情
唐豫最后忘了加句号了. 彭惠就在末端处加了一个小圆圈. 又在边上写上评语: 非常好!
她把作业本翻到前面的几页:
嫦娥奔月真是个又美丽又悲伤的故事.
我真想也能飞, 飞到月亮上去把她拉下来;
不, 我也想飞到月亮上去, 和她做伴.
视线模糊了. 她合上本子, 在胸口放了一会儿
她擦去自己眼角的泪. 把唐豫的作业本端端正正放回书架.
打开信箱, 里面空空的, 唐豫没有给她来信. 她心里清楚, 他不敢给她来信, 就象他不敢拥抱她一样. 她动手写了信, 一封又一封. 每一封, 都存到了她的草稿箱里.
耳边听见自己朗诵过的一首诗:
四季可以安排得极为黯淡
如果太阳愿意
人生可以安排得极为寂寞
如果爱情愿意
我可以永不再出现
如果你愿意
除了对你的思念
亲爱的朋友 我一无长物
然而 如果你愿意
我将立即使思念枯萎 断落
如果你愿意 我将
把每一粒种子都崛起
把每一条河流都切断
让荒芜干涸延伸到无穷远
今生今世 永不再将你想起
除了 除了在有些个
因落泪而湿润的夜里 如果
如果你愿意 (席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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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父亲, 两个儿子
妹妹和哥哥
那年的彷徨
万古无常青: 这个世界终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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