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自由是西方民主国家核心价值的支柱。言论自由就是允许各种言论有发表的权力,连“政治不正确”的言论也可以容忍。但是在海外华人媒体上,言论自由经常被大打折扣。对中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扒粪族”好像成为主流,基本可以随心所欲没有底线。你要是倒过来为中国说几句好话,立刻就会被天天把言论自由挂在嘴边的“正义人士”扣帽子打棍子。因为你“政治不正确”,说中国好话就是独裁帮凶,你就违背了民主社会的核心价值,是五毛党,是共匪(粪),该打。 这种剥夺他人话语权的理由听上去很充分。其实翻译成中国人曾经熟悉的政治词汇就是,只要你政治不正确,就“只许规规矩矩,不许乱说乱动“。不过按照这个逻辑,中国也有言论自由。因为只要你政治正确,比如想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你就有充分的机会和权力发表你的看法。当然,如果你政治不正确,后果就很严重。这说明真的还是假的言论自由,区别就是有没有“政治正确”这个前提条件。如果“政治不正确”,就没有发言权,那就不是真正的言论自由。 文革期间有个张志新,在全中国人民把毛主席当太阳神供着的时候,她说“对谁也不能搞个人崇拜”,“再过十几年,有人看我们现在和党的领袖的关系,就像我们现在看以前的人信神信鬼一样可笑,像神话一样不可理解”,“我不想奴役别人,也不许别人奴役自己”。 现在很多人都有胆量这么说。可是按照当时的社会价值观,她极其“政治不正确”,所以被以“反对毛主席、反对江青同志,为刘少奇翻案”的罪名判处死刑。行刑前割掉她的喉咙,剥夺了她最后发声的权利。 如果让当时的中国人民投票决定是否给张志新言论自由,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诚心诚意地说“不”。因为她“反革命”,当然不能有“反革命”的言论自由。当你的观点和主流一致,你不会懂什么叫专制。只有当你有话不敢说不能说,说了可能被围攻辱骂,甚至丢饭碗受到法律制裁,那才知道什么是专制。有人在中国受到专制,出了国以后专制别人,说到底还是不懂什么是言论自由。 在国外“扒粪”中国成本很低,不需要很勇敢,因为你“政治正确”。不但不会受到迫害,反倒特别受到媒体的宠爱,说不定能得到一点好处甚至以此为生。别误会,“扒粪者”(Muckraker)是西方社会形容揭露社会黑暗面的新闻工作者和时事评论家。西方媒体人是以“扒粪者”为荣的。而西方言论自由的重要标志就是容许“扒粪者”的发言权。华裔评论员热衷于对扒粪中国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因为中国确实有很多值得批评需要改变的地方。只是不要一边高喊言论自由,一边打压不同意见。 华裔可能是“思想”最不统一的移民社区。这是因为近代中国发生了一系列翻天覆地的“革命”。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有得益鸡犬升天的,有受害家破人亡的。个人经历和家庭命运会决定个人的立场。所以华人观点不同甚至完全对立是完全正常的,也是不可能调和的。不能因为别人的言论不符合你的胃口,你就自以为真理在握就仗势欺人。还是应该允许每个人每种观点都有言论自由,这才符合民主社会的核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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