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陸翔帶着簡小娟回到家，陸媽媽迎了上來：“小簡來了？快進來，咳，你還買了這麼多水果，真客氣。”

簡小娟和她打招呼：“伯母好！陸翔說您要包餃子，我們早點來幫忙。”

陸媽媽說：“好啊，一起包熱鬧。”

進了房間，陸翔看到一個穿着牛仔褲運動衣留着寸頭的少年，正坐在桌旁包餃子，陸翔覺着這孩子很面熟，卻想不起是誰，那孩子見了他也有點發愣。

陸媽媽跟那孩子說：“婷婷，怎麼不認識了？快叫爸爸呀，還有簡姨。”

婷婷怯生生地叫了聲：“爸爸，簡姨。”

陸翔驚訝地說：“哎呀，是婷婷啊，長這麼高了，我都認不出來了。這麼個打扮，我還以為是個男孩子呢。”

陸媽媽說：“你還說呢，就因為她這個打扮，她跟她媽吵翻了，才跑到這來的。”

簡小娟洗了手，坐下幫着包餃子，陸翔接過陸媽媽手裡的擀麵杖：“我來擀吧。”。

陸媽媽說：“也好，我去燒水。婷婷，你快給你爸爸和簡姨講講，今天是怎麼回事。”

婷婷很快就不拘謹了，她一邊包餃子一邊告訴陸翔：“我中考沒考好，上不了重點高中，我媽又不讓我上普通高中，說是丟不起人，非讓我上私立學校。前兩天我媽帶我去那所學校看了，我不喜歡，那裡的學生一個個打扮得像小狐仙似的，小裙子，高跟鞋，眉毛弄得細細的，說起話來扭扭捏捏，看得我都覺得噁心。我媽倒說那是培養淑女的學校，讓我進去跟人家學着點，我不想去，就來了個乾脆的，今天一早去理髮館把頭髮剪了，我不當淑女，當男孩子還不行？回家我媽見了我這樣氣壞了，要打我，我就跑到奶奶這來了。”

陸翔饒有興趣地聽着，心裡感嘆：當初那個小小的人兒，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了，她的性格可是一點不象曲麗，倒有幾分像自己。聽到這裡他問：“你來這你媽知道嗎？”

“我沒告訴她，可奶奶怕她着急，已經給她打了電話了。奶奶也真是，幹嗎非要告訴她，她知道了沒我的好果子吃。”

正說着話，門鈴響了，陸媽媽開了門，一個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女人闖了進來，陸翔一看，是曲麗！

曲麗見了陸翔，怔了一下，但馬上瞪着婷婷，厲聲喝道：“婷婷，跟我回家！”

婷婷脖子一梗：“我不！”

曲麗不由分說，衝過來一把拽住婷婷的胳膊，往門口拉：“我是你媽！你敢不聽我的話！跟我走！”

婷婷被她拖得踉踉蹌蹌地到了門廳，掙了幾下又掙不脫，急得大叫：“放開我！放開我！我寧可不要你這個媽！”她一把抓住廚房的門框，曲麗便拉她不動。曲麗沒辦法，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渾蛋！”

婷婷捂着臉，撲到陸媽媽懷裡哭起來：“奶奶你看，她又打我…”

曲麗衝過來還要打，陸翔連忙將她擋住：“曲麗，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曲麗氣得渾身顫抖，她定定地瞪着陸翔，咬牙切齒地說：“姓陸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話？當初你跟我媽動手，你忘了，我可一輩子也忘不了！”

陸翔耐着性子說：“你別這麼激動，我不想跟你吵架。婷婷大了，我也有責任關心一下她的教育。”

陸媽媽摟着哭泣的婷婷，也勸曲麗：“曲麗呀，我看你是在氣頭上，這樣好不好，讓婷婷跟我住兩天，等你消了氣，再讓陸翔去找你，你們一起商量一下婷婷的教育問題。”

曲麗無言以對，她愣了一會，氣哼哼地轉身出去，“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簡小娟坐在桌旁，靜靜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