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里弥漫着蓝莓成熟气味的季节,幸福剧团偶然看了一部名叫《蓝莓之夜》(My blueberry nights)的影片. 据说这是王家卫的第一部英文片,并且采用了好莱坞式拍电影的规则来制作的一部影片。
王家卫以前拍片的时候,都没有剧本的。拍《蓝莓之夜》的时候,也是王家卫第一次请其他的人为他写剧本。编剧就是曾经获得爱伦坡奖的写侦探小说的劳伦斯·布洛克。当演员拿着剧本的时候,也好生奇怪,怎么就那么薄薄的一本呢。
王家卫的这部电影,同样保持了他电影里面一贯的表现手法,故事充满了不确定性的神秘感,爱中的寻求,孤独,放逐,以及死亡。特别是当人失恋的时候,再甜蜜的蓝莓派,吃起来也是变了味的。
爱竟是这样的味觉。
故事以第一个故事开头,而带出另外两个故事来贯穿始终。女主角偶然发现男朋友的移情别恋,气急败坏之中,把房门的钥匙留在了离家附近的一个卖蓝莓派的咖啡店里。这虽然是一个生气的冲动,可是内心仍然期待着恋人的回转,哪怕是一个谎言的辩解。
咖啡店里留下来的每一串钥匙,都是一段故事........
爱还是变成了孤独的结局,女主角夜晚只好独自在咖啡店里咀嚼着蓝莓派,那变了味的甜点,以及那串依然留在店里冰凉的钥匙。从英国曼彻斯特来的小店老板,暗恋着这个女子,当女主角残留着嘴角边的蓝莓派在案头上睡去,在梦中痴语的时候,店老板想吻她,等了片刻,却又迟疑了。
夜,总是迷离,缠绵和不真实的,充满了暧昧。
故事得继续展开。于是,女主角继续留着那把钥匙,带着挥之不去的纠缠情绪,独自放逐。
在路上,迎来了第二个故事。
女主角在田纳西州的孟菲斯市。白天在餐馆作女招待,夜晚则到酒吧工作。在这里,她认识了一名警察。这位警察白天来就餐的时候,穿着制服,平和地跟当地每个相认识的人打着招呼,扮演者正常人的角色。可是晚间,当警察独自在酒吧醉酒的时候,当那些排解不开的情节在纠缠着警察的时候,当那些喝下去都是眼泪的东西在燃烧的时候,警察已经游离出自己的身份了。他虽然有着家门的钥匙,有着婚姻,可是,他美丽的妻子却要放逐,不愿意呆在他爱情的统治王国里,他看见他妻子跟其他男人调情,怒火中烧,冲动中居然把他干掉,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她回去。可是,妻子看见丈夫总是企图阻止她的放逐,于是悲愤地告诉他:我们之间完了!
完了?警察带着绝望和犯下的罪恶,开车撞死在了路边的一颗树下。就在这颗树下,正是他们相遇,相爱,警察跟她求婚的地方。
女主角问了警察妻子一句: 你爱他吗?
警察的妻子悲痛又无奈:我只是想得到一点喘息。
爱与不爱的距离在哪里? 爱是否也有对与错?
王家卫的电影在表现爱与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思想以及因此体现的一系列价值在爱中和真实世界里面的相冲突,来演绎悲情,在挣扎里隐忍,来表现出无奈。
爱总在记忆深处带着痛苦,或者创伤,潜藏在内心的一个角落,又带不走,散不去,只要我们活过,爱过。
这就是我们远远不了解人性,所以才有很多的悲哀,绝望和期盼。这也是王家卫的高明之处。
两个故事里面的女主角,带着爱的悲情,警察的妻子,这个时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终于获得了解放,可是却没有了那种渴望中的轻松和欢悦,她们各自离开了这座城市,上了路。这样第三个故事就出现在了观众的面前。
女主角到了内华达州,在赌场作女招待。在这里,她认识了一位能在牌桌上扭转乾坤,胆识过人,勇气超越男人的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这个时候,当她们的命运和利益联系在一起的时刻,她们驾驶着跑车奔驰在路上。这个美丽女人的父亲在医院已经病危,父亲想见她最后的一面。可是她根本就不相信她父亲的事情,因为父亲从小就教育她:决不轻信任何人。
可见,人类的爱也是有界线的,一但有了这样的边界,心和爱就锁在了监狱里面。
最后,电影的女主角回到了咖啡店里,她要了一份蓝莓派,吃着,安详地睡去......
王家卫是一个有信心的导演,他说:没有不好的演员,只有不好的导演。在电影结束的时候,就是咖啡店老板吻女主角的戏,据说:为了拍摄这场关键的吻戏,为了呈现不同角度、观点、氛围,王家卫和摄影师小心翼翼地用不同的形式反复拍摄,让裘德·洛与诺拉·琼斯亲吻了不下150次,而且每次都有其差异之处。
结果,这一吻,确实很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