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节来临,借此机会,谨对所有抽暇光临我的博客的读者表示感恩,对指教我、批评我、开导我、规劝我、鼓励我、鞭策我乃至揭露我的网友表示感恩!由于每天都有排山倒海的文字工作,我未能对各位的评论跟帖一一回应,但各位的高论我都拜读、都思考,开拓了我的思路,提升了我的层次,也让我反省我的偏颇和缺陷。 借此机会做一点更正。有朋友在跟帖中提到天天会看我“编的明镜网”。我不敢贪他人之功为己有,一年半之前,我曾主编明镜旗下《新史記》杂志,但已经交卸职权,不再“干政”。明镜旗下多家网站和多家杂志,都各有当家人,我只是在编辑出版与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有关的书籍方面,在参与某些研讨会或某些采访,随后整理记录稿方面,投入了时间和精力而已。
在计划了阖家团聚吃火鸡大餐之余,可能有些朋友还盘算着利用长周末一起出外郊游。这个周末,预报美东天气不错,虽然气温偏凉,只有摄氏10度出头,但晴间多云。在这里,我向各位推荐一个适合全家出行的景点。
夏末秋初的一个周末,我与家人去了哈珀斯费里(Harpers Ferry)——这个美国西弗吉尼亚州的小镇(原属弗吉尼亚),位于波多马克河和谢南多厄河交汇处,也是马里兰、弗吉尼亚、西弗吉尼亚三州接壤处。距离我所居住的新泽西中部,开车约三个小时。推算起来,从华盛顿和费城开车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而已。 此前我对此处一无所知——对于美东有哪些国家公园、国家森林,我虽不敢自吹一清二楚、如数家珍,但也自以为算有所了解,但这次才惊悟我的孤陋寡闻:这个哈珀斯费里,是一个国家历史公园,以1859年约翰·布朗领导夺取军火库的暴动而闻名。而且,阿帕拉契步道保护局(Appalachian Trail Conservancy,ATC)的总部设在此地,而哈珀斯费里也是该步道直接穿越的少数几个城镇之一。 爱好户外运动的人都知道这条穿越14个州的著名山径Appalachian Trail,简称“AT”,是美国最有名的一条步道,从美国南部乔治亚州的斯普林纳山(Springer Mountain)起始,到东北部缅因州的卡塔丁山(Mount Katahdin)终止。我的一位同窗好友刚刚用了五个月时间,停薪留职,以花甲之龄,独自一人背着帐篷睡袋、挎着相机,走完了这2174英里(3498公里)的崎岖荒野山径,所以我们在美国和中国的校友们,都在五个月内得到一次关于AT的知识普及和精神激励。但我可没有想到,无意之中竟然闯到这条步道的管理总部所在地来了。 此前对美国黑人民权运动史上的“约翰·布朗起义”,有所耳闻,但所知极为有限。约翰·布朗(John Brown,1800年5月9日~1859年12月2日),是美国的激进废奴主义者,1856年曾参加堪萨斯内战,后来来到哈珀斯费里这里秘密招募人员、制造武器,密谋揭竿而起,期望一呼百应。大多数废奴主义者认为应该通过和平手段来废除奴隶制,但是他却强烈主张并身体力行,用暴力来推翻,解放黑奴。他说:“这些人只是说话。我们需要的是行动——行动!”(These men are all talk. What we need is action - action!) 1859年他在哈伯斯费里起事,逮捕一些种植园主,宣布解放他们的奴隶。但并没有出现他所期望的登高一呼、应者云集的局面,黑奴们不仅没有跟随他起来斗争,反而站到对立面,致使他孤掌难鸣。很快,他的暴动被罗伯特·李将军率军镇压,约翰·布朗被逮捕,控以叛国罪,被绞死。 约翰·布朗被称作“19世纪美国最具争议性的人”。亚伯拉罕·林肯总统称他是一个“被误导的狂热者”。当时也在流亡之中的法国大文豪维克多·雨果,在大西洋两岸发表了一封公开信,呼吁宽恕约翰·布朗。美国著名作家爱默生及梭罗也都赞颂约翰·布朗。当布朗被绞死后,美国许多地方响起教堂钟声及致哀礼炮,北方竖起他的纪念碑。 在任何一个稍具规模的社会运动中,都会有激进与温和两翼,就像一百年之后的美国黑人民权运动中,也有黑豹党、马尔孔·X和马丁·路德·金这两派一样。经历过文革的人都知道,彼此争斗得更激烈血腥的,不是群众与当权派、不是造反派与保守派,而是造反派中的激进派和温和派。在读到约翰·布朗的事迹时,我虽然理性上知道时空不同不能简单类比,但常常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今天,那些恐怖分子、那些鼓动民众的人——“别废话,操家伙!” 关于约翰·布朗的功罪,不是我本篇的重点,不在这里详加评述了。他的生平极具戏剧性——和两任妻子共生了20个孩子;在生意上大起大落;37岁时恍然大悟自己人生的真正使命,决定此后心无旁骛,全副身心投入废奴大业……以他的生平和事迹为素材,美国有大量历史小说和歌曲。而史家公认:1859年的哈珀斯费里暴动的意义在于:使美国蓄奴与废奴的南北矛盾升级,导致一年以后南北战争爆发。
世界上有许多名胜,有的虽然凝聚了历史沧桑,但本身太不起眼,如果不用文字来交代其来龙去脉,看上去也就是平常的破旧房屋和山岩丛林而已;有的景色倒是宜人甚至惊人,但毫无故事、内涵,无法启人“思接千载”“神骛八极”(更糟糕的就是一些导游编造一些传说来大煞风景);还有的,人们只能作为观众来饱览和聆听,却无法参与。而哈珀斯费里国家历史公园则相当全面,可以说老少咸宜:群山环伺,两河交汇,有跨越河流的巴尔的摩-俄亥俄铁路桥,有废墟,有古色古香的街道和商店,有关于历史人物和事件的纪念碑、雕像和遗址……而且这里还有两大特点:第一,临街的房屋,几乎家家都是小型博物馆,门外有招牌,门内有陈列;第二,这里有十分丰富的户外活动:划船,漂流,钓鱼,攀岩……一眼望去,登山脚踏车、独木舟、充气筏,五花八门。 正因为如此,我们驾车前往时,惊讶地发现巨大的停车场竟然一位难求,少说也有数千辆之多,许多人都是全家出动。好在小镇及周围山水面积足够大,虽然热闹却并不感到拥挤。停车场离小镇有一两英里左右,可以步行,走约20分钟林间坡路;也有交通大巴来往于停车场与小镇,几分钟一趟。 还必须提到的是,哈珀斯费里附近咫尺之遥,还有景色壮观的波利伐高地(Bolivar Heights)古战场。我们也顺便一游,拍了些照片。而史密松宁学会旗下的航天航空博物馆,也在二三十分钟车程之内——据称,那是因为华盛顿城中心的那座航天航空博物馆毕竟空间逼仄,于是选了郊区来陈列更多展品,据说占地极有规模,可惜我们没有时间去参观了,留待未来再来这一带做三日游、四日游时再去。
哈珀斯费里临街几乎家家都是博物馆,绝大多数是免费开放。 同性恋的彩虹旗飘扬。
穿着绿色志愿者T恤衫的老人在专心写生,设计一张海报。
这位姑娘的长裙与她正仰望的教堂外观的色彩十分谐调。 桥上挂满了恋人们海誓山盟的“同心锁”,让人莞尔:不管哪个民族,都人同此心。 这幅图景的色彩实在不能不让人联想到“油爆大虾”。 这位姑娘,背着好几十磅的行囊,拿着单反相机,一看就不是像我这样的游客,而是阿帕拉契步道的长征者。如果她是从该步道起点出发的,走到这里,已经走了一千多公里了。 很巧,正有一位阿帕拉契步道的工作人员,在向游客介绍这条步道。是不是也太简陋了些? 周围酒庄星罗棋布,在一家酒庄献唱的歌手说,她今天的收入捐给地震灾民。
波利伐高地古战场。下面这一张也是在这个古战场所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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