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随社会变化而演变的,如果语言一程不变,至今人们对话还像《镜花缘》里的君子国的酒保那样问顾客:“酒要一壶乎,两壶乎?菜要一碟乎,两碟乎?”就显得滑稽了。当然,如果还继续保留文革传统,张口“国骂”,闭口“俺贫下中农大老粗就是要专臭老九的政”,以言行粗鲁自豪,崇尚暴力,整个社会斯文扫地,匪气横行,就倒退倒回野蛮社会了。所以说,一个时代的语言,代表了整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和那个时代当领导阶层的素质。 鲁迅先生曾把文学和出汗做比喻,说明文学是有阶级性的。他说:“蠢笨如牛的工人出的是臭汗,弱不禁风的小姐出的是香汗”。社会不同阶层的语言就更有阶级性了。表达同样的意思,阶级出身不同,用的语言也不同。形容话不投机,文人首先想到的是:“子曰,道不同不相与谋”,而乡下人则用“鸡同鸭讲”,因为他们整天听鸡鸭的叫声,对其不同有直接感觉。性格不同,文人首先想到的是《三字经》“性相近习相远”。农村人则说“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因为他们家家喂养猪鸡,对其习性了解深刻。 过去管伪造的书画叫“赝品”,仿造名牌叫“冒牌”。如今可好,统统简称为“山寨”了。什么叫山寨?当年那些剪径强人,聚啸山林,打家劫舍,在荒山野岭落草为寇,建立起山寨,有大王,军师,将军,明明是一群草寇,却把山寨当成了王国,以为自己坐了天下。那些把假冒叫做“山寨”的编辑作者,估计祖上有在山寨落草为寇的剪径强人,继承了祖上的基因血统,觉得山寨俩字特别的霸气。那意思是,我的产品虽假,但也称霸一方,你能奈我何。说到霸气,就不能不解释一下“霸”字。何为“霸”?以武力威胁称霸一方谓之霸。拦路设卡强收买路钱是路霸,暴力垄断市场为市霸。老北京大杂院都是土坑厕所,满了要有人来掏大粪,控制掏粪工的叫“粪霸”,当年时传祥就受过粪霸的压迫剥削。如今霸字又有了新含义,学习好叫“学霸”。这个霸字用的有点含糊,是靠暴力称霸学校,还是在学生里以武力称王称霸。说学霸是“称霸学习”从语法逻辑上根本就说不通。看来小编靠武力称霸惯了,也没学过语法逻辑,学习好都要用个霸字才觉得过瘾解气。 如今网络文字增添了许多新词汇,发明人多是网站雇佣的编辑,他们把自己从小在老家用熟了的词汇变了网络时髦用语。过去我们说展示,亮出来,现在简化成一个字“晒”,老农民常用这词,粮食捂久了怕发霉,就拿到打谷场晒太阳,如晒玉米,晒高粱。那些“X漂”进了城,见天家看的都是老家没见识过的西洋景,不拿出来炫耀简直就是锦衣夜行,不“晒”一下生怕把锦衣捂发霉了都没人知道。现在网络最时髦的一个词“吐槽”也是来源于农村牲口饲养的口语。牛有四个胃,吃下去的干草经过胃液搅拌,到了晚上在槽头再吐出来咀嚼,二次进食,谓之“吐槽”。这些编辑作者把发牢骚的人比作他们老家牲口棚里的老牛了。文人感叹光阴如箭,容颜易改,会说,岁月催人老啊。这话到了农民嘴里就简单了,他们每逢过年就干这个,“岁月是把杀猪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刀要你命。什么人爱说这句话,不用我解释了吧。把一句富有人情味的感叹,说得如此血淋林,杀气腾腾,让人不舒服,除了一到过年就杀猪的农村屠户,没人想得出这句话,最初引用这句话的小编出身一目了然。 山西乡下人迷信,怕男孩起了好名字被判官录入阎王的生死薄,于是故意起不是人的名字糊弄阎王,如“丑驴”“臭货”,(三十年前,这样的名字在山西农村非常普遍)判官看这名子不像人,就不录进生死薄,就不会有无常来索命。(山西人觉得自己比鬼聪明,老西子土话管糊弄人叫“胡日鬼”)。痴呆莽汉食量大又不会干农活,只投入没产出,就会被村民鄙视,称为“吃货”,只吃不做,就是个“货”而已,不是人。可如今“吃货”成了美食家的代名词,我很怀疑是“西山会”那些山西籍的贪官在酒足饭饱后互相用土话调侃对方是“吃货”,被当成名人语录传开来的。山西籍的小编功不可没啊。 这些鄙俗语言不仅存在于出版物和网络,还被录入计算机翻译系统。某川菜馆为了节省翻译费,用翻译软件翻译“干锅兔子”,菜单上居印成“rabbit fucking pot”(操锅的兔子),某超市的“干货”配的英文竟然是 ”fucking goods”。 因为 “干”是“乾,幹”俩字的简体,写翻译软件的工程师老家方言里“幹”有男人性动做的意思,他不知道简体“干”字代表了两个繁体字,没有录入另一个字的意思,才闹出这笑话。此外,把“一次性杯子”翻译成“one time sex cup”道理一样。 现在社会上以暴力解决争端的的事件越来越多的见诸媒体和网络。暴力拆迁,暴力执法,暴力讨债,暴力医闹,暴力争抢资源,暴力解决交通事故,民间纠纷等等,这种暴力事件还可以列出很多。一有矛盾,就通过暴力解决,过去那些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方式,如协商,谈判,冲裁,法律,谦让,统统被抛在一边。这种暴民文化,不仅在穷乡僻壤畅行无阻,也随着农民进城带到了城市。大有农村文化包围,改变城市文化的趋势。 “打”字有暴力动武的意思,打仗,打架,打人,不死即伤。可如今,很多处理日常生活的动作,一律用“打”字来描述。做工---打工;管理—打理;竞争—打拼;颁赏—打赏;塑造—打造;汇款—打钱;买饭-打饭;乘车-打车,玩牌-打牌。不管什么活动,靠一个打字全部解决。因为在暴民文化,“打”这个字是他们处理一切问题的唯一手段。在穷山恶水暴民文化沁润下成长的一代大学毕业后当了编辑,作者,他们不由自主地把从小习惯了的暴力语言搬到了网络和出版物上。现在的网络和出版物的编辑,作者基本都是这些大学毕业不愿意回老家,漂在大城市的年轻人,他们思念家乡不忘本,可家乡又没什么可炫耀的,就把农村老家那些粗鲁野蛮的土语搬到刊物,网络里,显示他们占领了中国文坛。 文革期间,野蛮战胜文明,国骂横行,占领高校,科学,文化领域等上层建筑的文盲开口就是“俺贫下中农大老粗就是要专你们臭老九的政”。军队将领形容军队攻坚必胜的把握居然说:“没有操不进去的X”。如今,这种野蛮下流的语言又有回潮的趋势,有些人开口闭口不离男女生殖器,性动作。只要打开网页,什么“吊炸天”“毬样”“撕逼”“逼格”铺天盖地。就和没文化的农民田边地头聊天一样,除了性器官他们还真不知道还有别的形容词。有些人的想象力总是围着男女脐下三寸转。“锄禾日当午”这句古诗的含义再明确不过了,可就有那么一对情侣,男的衬衫背后印了“锄禾”二字,女的背上是“当午”。楞把太阳理解为男人的性动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黄土高原山沟里出来的。中文一字多义,“早操”本是学生体育运动,有的人却用来形容早上的性动作,满脑子就是性幻想,看来真是性饥渴以致思维混乱了。 中国古代的文学巨匠留下了光辉灿烂的文学遗产,无论是唐诗宋词元曲,还是明清小说,都是中华民族的文坛瑰宝,他们的优雅的文笔使中国文字文明儒雅,语言净化。近代的文坛泰斗和翻译家也给我们留下了更多的传世巨著,读者得以提高品味,陶冶情操,精神境界得到升华。然而,前辈先哲几百上千年发展起来的文明语言,不过几十年,就被粗鄙野蛮的文字糟蹋殆尽,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中国历代文人墨客必将痛哭于九泉。 这些鄙俗语言的创造者,吹捧者可能会说,我们这一代就喜欢这样的语言,这是时代发展带来的语言进化,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们年轻,活得过你们,等你们死绝了,文坛就是我们的一统天下。此话不错,但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到,当你们的第三,第四代有可能靠着你们坑绷拐骗积累的财富,成为贵族,出入于上层社会(我是说有可能),他们会为有你们这样言语粗鄙猥琐的土鳖刁民祖宗而感到羞耻,估计不会去给你们扫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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