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丽敏:毕业典礼 三月,在日本大部分地区,是毕业的季节,当然,也有提前至二月末不等的。 三年前的三月,首次参加了日本小学校的“毕业证书授与式”,会场设在学校的体育馆内,教师、保护者及二、三十名有关的受邀来宾先行就座静候,馆内鸦雀无声、庄严肃穆。随着整点的到来,入口处的大门徐徐拉开,身着毕业服的生徒,按班级、学号顺序排成一字纵队缓缓进场。大会由固定的流程开启序幕,继国歌、校歌齐唱后,落在了中心环节——毕业证书授与,黑色燕尾服披身的校长向百名左右毕业生逐一呼名、授与,据说为了该程序,学生们事先特意进行了专门的培训、练习。室内的仪式结束后,手持鲜花的毕业生由原担当老师带领,走向操场,接受学校其他教师、低年级同学等人的夹道迎送…… 三年后的今年三月,出席了初中的“毕业式”,因有了之前的体验,想必大致状况与以往的将如出一辙,未料当大会进行到“毕业生代表发言”这一序列时,情况发生了骤变,听其娓娓道来,不禁鼻子酸动、双眼湿润。由于该天带了录像机、数码机、携带等专为毕业式场景准备的物品,一身无口袋的窄裙套装,藏不了片张纸页,故只能一手提着机器录制音像、一手在身旁的包内搜寻不知被丢在哪个角落的纸巾,可能是见我持续了一段时间未果,邻座的一位妈妈递过来一包,自知当时梨花带雨的,不便与人对视,唯有顺势点头致谢。那并非是煽情的肥皂剧在赚取观众的泪点,而是正在表述的事件都曾经历过,有着太多的回顾、记忆与感慨:一年级的“自然教室”、二年级的“职场体验”、三年级的“修学旅行”及文化祭、体育祭等等均历历在目,自己不是积极筹备,就是争当一名忠实的观众。与其说是学生在学校得到知识等方面的提高,不如说是作为保护者的我,在陪伴孩子一起成长。 日本的教育体制与国内不同,它需学生家长共同参与,自“旗当番”、安全巡视、授业参观至PTA活动等均需保护者倾情尽力加盟,对于日本人而言,他们只是秉持一贯的传统,而作为外国人来说,所有的观念得从零开始,一些硬性指标、常识可以努力从白纸黑字中获得,而某些隐形的文化习俗,却得靠自己去理解、体会。日本的学校,几乎每天会发下各种print,这么多年来,都是一张张、一句句啃下来,唯恐遗漏某一张,或造成不必要的失误。就比如小学校“毕业证书授与式”前夕,小孩忘了从书包中取出当天班里发下的通讯纸,令我在毕业式时坐错了位子。原来,座位上虽未贴有姓名,但应以学生的学号对号入座,家长当记住自己属哪排几列,那些都在通讯纸上有所注明,却怎料偏偏疏忽了。眼见其他家长由教室解散后,争先恐后涌入体育馆,我则“与世无争”地挑选一个靠后的椅子入座,而其实那为预备席…… 如果说日本小学的“毕业证书授与式”,其隆重的场面、严肃的氛围,让人有泪涌的促发,那么日本中学的“毕业式”,则唤起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柔弱,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也就成为理所当然。日本的公立小学、中学基本上按居住区域进行招生,同一小学的毕业生,绝大多数进入同一所中学,而中学毕业后,情况则大相径庭,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了,同学们根据各自的学力水平、将来的梦想等报考不同的学校,可以说学生之间的各种“距离”由此逐渐拉大,同时又为未来踏上社会的道路迈近了一步,也许正是由于这层因素的存在,整个毕业式结束时,半数以上的老师、家长、学生,三者皆眼眶泛红,许多毕业生一边退场一边还在不停抽泣,人生着实有太多的感悟,那只不过才刚刚开始。 未来三年后的三月,可能还会感触到高等学校“毕业式”的氛围,不知那又将是怎样一番场景,届时,毕业生们无论是深造或是就职,其学校及场所的选择,都将由原来的仅限居住区域范围,向日本全国各地伸展蔓延,直至游离岛国,走向全球…… 毕业式,有收获的喜悦,又难免掩藏些许遗憾与离别之伤感,也许,人生即是在不断的得与失、聚和离、成功及失败的回旋中向前行进,它们堆积了人生的各个阶段,书写着自己的历史。 三月,亦是桃花绽放的时节,各届毕业生犹如桃李满天下,点缀着色彩斑斓的世界,他们是社会的希望,是新年度四月的又一拨嫩绿,有阳光雨露的滋润,幼苗定会向上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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