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詩人馬鈴薯兄弟在微博上感歎說,忽覺藏書是件悲哀的事。今日淘到40種簽名本,最出名的是戈寶權簽贈本。可受贈者,一位文化名人已作古,遺孀90多歲了,家中房子要住人進來,只能處理書。書就如流浪兒般漂流。是不是所有藏書最後都這命撸咳绱耍沁藏什麼? 觀那些藏書的歷史,大致說來都少不了如此的命撸谂f書攤上我也時常會遇到此類的簽名本。喜歡的不妨拿下,如果那天有人更喜歡(或更好地發揮書的價值),也不妨送人。這讓我想起了吳鴻兄的丟書,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把曾經喜歡的書,或過一段時間就覺得面目可憎的書丟掉,將它們放在博客上,誰愛,拿去。這是豪放,也是看淡了書的聚散。 也許對那些「固執」的書蟲,我們該稱之為書奴才——書的奴隸而已。猛一看,他們也是視書為生命,但其實在乎的不過是書的各種附加價值,務必將書的價值「最大化」。至於是否能從書的本身得到更多的快樂(閱讀快樂和分享快樂),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書話作家筆下,時常會讀到書的故事,這其中有驚喜,更有驚艷,原本每本書都有自己的命撸菚壱埠茫菚僖擦T,都不能決定書的最終命甙伞6岸螘r間的過雲樓藏書拍賣,以兩億多元的價格賣了出去。據聞,「過雲樓藏書」歷經六世風雨坎坷,顧氏曾將之視若珍寶並終年秘藏,其藏書集宋元古槧、精寫舊抄、明清佳刻、碑帖印譜800餘種。其中四分之三已於上世紀轉歸於南京圖書館,只剩這170餘種、1292冊,是唯一還在私人手中的國寶級藏書,特別是傳世孤本《謇C萬花谷》(前集四十卷,後集四十卷,共四十冊),更是堪稱全世界部頭最大的宋版書。 其實,不管是藏家,還是愛書家,在面對書的聚散時,還是多一點「放下」的心態,曾經擁有,豈不是美好的經歷,一旦它遇見一個識見它的人,也是一樁幸事。倘若放在手裡,長期地「霸佔」,是不是有點暴殄天物呢?這話可能嚴重了點。我的意思是,我們真的不必那麼在乎書的聚散,是不是它在未來有了一個更好的結局諸如此類的問題,也不是我們所能操心得了的。 書從印刷出來,就開始了它的生命旅程。許多書如《詩經》、《1984》……這個名單可以開列的很長,之所以它們能讓我們一讀再讀,就在於它的不斷流動,從而呈現出差異化的閱讀,流動與分享,是書生命的旅程當中的一環,而這一種流動史其實是延長了書的使命,發揮了它的最大價值。不過,我們常常做不到這樣。有次,逛一個文化人的書房,在書櫃上貼了一張紙條,寫的是:書與老婆,概不外借!這讓看的人有點苦笑。當然,我能理解這樣的心情:書不外是他的紅粉佳人罷了。若站在書的立場上,它們若有感知的話,是否會在乎這樣的一種情感呢?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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