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小喬的丈夫志剛,在國內曾是政工幹部,嚴肅刻板,不苟言笑,一本正經,道貌岸然的樣子。來到美國這花花世界,猶如野馬脫了韁,有空就去色情場所。一個月的收入五分之一用於此種花費。所以雖然志剛的工作是體力活,但小喬根本就不心疼,因為她覺得他不配心疼,那麼一個爛人。韓君是風流,志剛就是下流了。 志剛嫖的一個黑人妓女,懷了孕,她說自己是天主教徒,不可以打胎,非生下來不可。孩子生下後和志剛要撫養費。志剛不承認那是他的女兒,說她不知和過多少人,怎麼就確定是他的。黑女人告到法院,做了親子鑑定,被判所有收入的一半歸黑女人,一直到孩子十八歲。這才是玩鷹被啄了眼,志剛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怪不得那黑女人。思前想後,只有對不起小喬:和小喬離婚,和那黑女人結婚,一半收入給曉蘭,順帶連身份也解決了。 小喬離婚後先是在阿市的華人會計事務所做會計。韓君過世後,來到我身邊,陪我度過了最難過的階段。 病癒後,我找了份房地產公司管理員的工作。小喬還做她的會計。周末倆人一起採買,逛街,看看電影,日子過的倒也輕鬆自在。 一日,我倆在華人報紙上看到九歌合唱團演出的消息。周末,閒着也是閒着,便一起去看演出。人不多,我倆坐在了前幾排。合唱團員上場時,我一眼認出了張磊。十幾年了,張磊沒太大變化,腰還是挺的那麼直,西服領帶的一打扮,還挺精神的。演出完後,我拉着小喬到後台找張磊。 張磊一見到我,興奮的臉通紅,語無倫次,翻來覆去地問好嗎,拉着我去吃夜宵。我笑說在減肥,不敢宵夜,改日吧。張磊終於平靜下來,要了我的電話和住址,還堅持要送我倆回家。我還是笑,說來日方長,以後有的面見呢,只怕要見厭了。張磊似乎又激動起來,語速快極地說,怎麼會,怎麼會? 好不容易告別出來,二人上了車,小喬對我道:他發瘋地愛着你呢。我道:胡說,十年沒見面了,他鄉遇故知罷了。曉蘭說,得了吧,他鄉遇故知的我見的多了,也沒見過這樣的,從見面起,眼睛就沒離開過你,一種要吞你進肚的架勢。我自認為長的不錯吧,你介紹我的時候,他連眼皮都沒夾我一下,太讓我有挫敗感了。我笑道:傻了吧,他沒夾你,所以沒看見你的漂亮,他要夾了你一眼,就沒我的戲了。說說笑笑地回了家。 第二天清晨,我接到張磊的電話,說請我去吃早茶。我說謝了,我要睡周末懶覺。張磊說,我就在你家樓下,我等你睡好。 我放下電話,拍拍小喬的房門,說,嘿,有人請我們吃早茶,去不去呀?小喬噌地從屋裡躥出來,說, 去,去,幹嘛不去?有人請吃,我什麼時候空過?誰呀? ‘張磊“。我答道。 我倆來到樓下,張磊迎過來,見到我身後的小喬,不覺怔了一下,也不好說什麼,請我們上了車,直奔本市最大的廣東人開的華人酒樓。 早茶的點心很豐盛,小喬點了我最愛吃的鳳爪,百葉和芋頭糕,又點了她自己愛吃的糯米雞,蝦餃和燒賣;張磊看着我,點了豆漿,油條和皮蛋粥,還有一盤魷魚絲。這是在國內時,我倆一起吃過的。我又是笑,張磊問我笑什麼,我說:有點吃大戶的感覺。 三人吃了兩個多小時。出來後,張磊要帶我倆去看電影,我說,吃累了,想回去屯膘了。張磊無奈,只好送我倆回家,我也不邀請他上去坐坐。張磊約下星期去吃特色菜,小喬說,好啊,好啊。我說:再說吧。 回到屋,小喬對我道:你拽什麼拽呀,人家可是對你痴情一片呀。我今天做了三個小時的電燈泡,把事情照的明明白白。在國內就戀了你十幾年,追到美國又找了你十幾年。這樣的痴情漢你到哪裡去找呀。你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徐娘半老,顏老色衰了,你還要什麼樣的呢。他要樣有樣,要錢有錢,要身份有身份,關鍵還對你有心。 你有病吧你。你要真不要, 我可上了啊。 我笑道:你花痴呀,見個雄性的就說好。韓君是我一生的唯一,我不會再愛上男人。看樣子你家志剛同志還是沒有傷透你,讓你仍對男人存有幻想。你願意上,我絕不攔你。 獨立日,長周末,張磊約我去海邊度假,來接我時,小喬吵着要跟去,張磊說,那你倆去,我給你們看家。我說,你倆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張磊突然高聲道:你什麼意思嘛?小喬趕緊圓場道:我就是開玩笑,我還真去呀,我還真電燈泡呀。我今天也有個約會,先閃了啊。 我上了張磊的車,直向海邊殺去。一路上,我倆回憶過去的事情,交談分開後各自的經歷,中途在個小town,休息一會兒,照了幾張相,吃了個快餐,到達目的地,天色已黑。辦好入住手續,倆人上 了六樓。安頓好行李,下樓吃了飯,便手牽手的到海邊去散步。 夜色濃濃,海天一色,除了海浪的撞擊聲,四周靜謐的很。倆人在沙灘上慢慢行走,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什麼,我喜歡極了這種狀態,不管身邊的人是誰,都陶醉於這海邊的浪漫。此時的心如海樣的寬闊,包容和敞亮,即使在黑夜。我真想這樣無休止地走下去,融化在這海的濤聲中。直到張磊累的不行了,拉着我回到了飯店。 進到屋裡,我對張磊說,你先睡吧,我要看會兒書。張磊說:我看你看書。 我說,我要自己睡,有點累。張磊說,當然要自己睡,沒人能替你睡,讓我抱着你睡,好嗎?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我睜開眼,就見張磊站在床頭,正俯視着我。見我醒了,他轉身拉開落地窗簾,半輪紅日,正從海的那面往上跳躍,似乎帶着水珠冉冉升起,而洶湧的海浪,幾乎就在床底涌動。我被這景色感動的淚水盈眶。 張磊抱起我,耳語道:記得你曾經對我說,如果醒來能看見大海,仿佛大海就在床邊,則此生無憾了。我在網上搜尋了很久,才找到這個緊鄰大海而且是抱廈型的飯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