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说三不朽

悲观地讲，所有的人生都是悲剧，因为人最终的归宿都是死，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但是一旦有了宗教信仰，情况就为之改变，肉体可以死，灵魂是可以不死的，死亡只是一个阶段向另一个阶段的过度而已，这样，死亡就反而成了喜剧。但这好事儿也不是白得的，要付出一定的努力，这门槛也不是很高，对基督教来讲一个字就够了---“信”，只要信了，服了，就行了，所谓放下了屠刀，立马就成了佛。而佛教不太一样，灵魂本来就不死，只是由于今生不同的行为造成死后或晋升或降级，需要修炼，虽然修炼很幸苦，但有一个优点，这次即使搞砸了，下次还有机会。所以有信仰的人都很平静淡泊，因为让人高兴的事儿还在后头呢。但不管以后是上天堂还是变成猪猡，这些说法在这个世界，靠人的才智都是无法证明的，人能做的就只有选择信还是选择不信。

中国本土没有类似的人生喜剧的方案，但儒家有另一套玩法，这就是三不朽，即立德，立功，立言，胡适把他翻译成3W（worth/work/word）。这个三不朽是已被证明存在并可行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虽然人死了，但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就跟还活着是一样的。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 唐人孔颖达在《春秋左传正义》中对德、功、言三者分别做了界定：“立德谓创制垂法，博施济众”；“立功谓拯厄除难，功济于时”；“立言谓言得其要，理足可传”。胡教授举了一些例子，人们马上就理解了，耶稣和孔子立德了，他们的思想和精神过了几千年，人们还受他们的影响，并以他们为楷模；华盛顿和哥伦布立功了，他们的成就造福了后人，使子孙万代受其恩惠；牛顿和达尔文立言了，他们的文章学说可以传千秋。当然，胡教授没说，他胡适在一定的时间段内也立了言，瓦爷前几天还读了他的文章，至少他在瓦爷的心里可以活上一阵子。

这个三不朽虽然可以证明，但门槛忒高了，除了本事要大，像耶稣一样会起死回生之外，还要有运气，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废百家独尊墨学呢？谁说一定轮得到儒呢？那哥伦布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他自己都不知到他原来立了大功了。有人辛辛苦苦要立大德，立大功，立大言，结果却舍得其反，希特勒就是个例子，原来以为天降大任于斯人，由他领导第三帝国清理人类渣子，结果反被劣等民族占了首都，数十万良种被劣种强奸，他自杀也算有担当。再比如马克思，原以为给资本主义找到了归宿，为人类社会设计了未来，结果是成千万的生灵死在他的旗下，他如果知道这个结局，就应该畏罪自杀。所以说，要成就三不朽，是一般人就不要想的太多，更我们没关系。

但也扛不住有人作弊，那李鹏拼了老命把三峡大坝造起来了，觉得功在千秋了，立了功；江泽民也想尽办法立了言，新闻联播天天宣传，不怕你记不住，就人次来讲，史上最立的言就是三个代表的学说了，把几千年知道孔子是怎么回事的人统统加起来也要少于知道三个代表的人数。办大学的有了钱就大兴土木，因为立言的难度高于立楼。当国的从满清起就喜欢搞舰队，架导弹，因为造枪造炮远比提高民族素质容易实现的多。

大家说说看，那该怎么办呢？容易实现的证明不了，可以证明的没有可操作性，还是我们干脆放弃永垂不朽的愿望，索性尔虞我诈，烂吃烂睡，好死不如赖活算了。

瓦斯弹 1月3日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