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养狗之道

  我说的是现在的人们如何养狗。或许中国农村还是传统的养法儿？

  朋友全家旅游，我入住看房子带遛狗，实际上就是要喂养照料这小巴狗。这小东西九个月大，正是淘气的时候，相当于15岁左右的青少年。它是朋友全家人的宝贝，十分宠爱。我则对所有各种各样的小宠物狗有成见，认为这些狗都是人类培育出来的“畸形狗”，也可以说不是真正的狗。真正的狗应该和它们的祖先差不多。我过去“上山下乡”在农场养的是最一般的狗。网上说那是中华田园犬，也有叫它们“土狗”或“柴狗”的。农场里管它们叫“笨狗”（以示和猎犬的区别）。它们混血不多，个头比小巴狗大得多，皮实，专门看家护院用的。

  其实我养狗的经验仅限于好几十年前在农场的时候。那时农村养狗哪有什么狗粮呀？狗就是吃人吃剩下的东西。过去中国大陆农村多穷啊，人都吃不饱，能剩下什么给狗吃？我们“知青”在农场的生活相对比周边普通农村好得多。那也剩不下多少吃的给喂养的狗。那时农村的狗（农场也一样）吃上人屎也算“好吃的”。冬天的时候，常见到狗在房后抱着冻得硬邦邦的人屎啃得那个香；于是我们有了句歇后语：狗咬冻屎橛子——硬酱（犟）。小孩子屎拉在炕上，大人就把家养的狗唤过来，让它把炕上的屎吃了。狗会毫不犹豫。狗总吃屎，谁会希望狗表示亲热就上来舔？早给轰一边去了。记的农场养的狗常去“打野食”，在野地里寻到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绝不放过。这些狗经常跑到地里去抓老鼠吃。在“北大荒”，“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错误的。地里的耗子可是狗们的美味佳肴。可耗子在人们的印象中得多脏？如此，我那时会让狗来舔我？也因为过去狗吃屎的印象挥之不去，在美国狗要是舔我，咱就不由自主地躲闪，下意识地觉得不干净。我现在带的小巴狗就喜欢舔人表示亲热，偏偏我不让它舔，于是它便恼火。

  现在的养狗有专门的狗粮。这是专门做狗粮的公司制作的，其营养成分、味道应该符合狗的口味儿。但我临时喂养的这小巴狗嘴刁，狗粮里要加些剪得细细的爆米花才肯吃。这当然是主人惯的。我心说了，不给加爆米花，不吃就饿着。它还脾气挺大，没香味的狗粮坚决不吃，还闷头睡觉，以示抗议。我想想，还是加爆米花吧。我毕竟不是狗的真正主人；再说，如果这是个毛病，那也不能几天就扳过来。这小巴狗，我吃饭时就跑过来眼巴巴地望着我。这应该是主人在吃饭时会时不时给它点好吃的。可我不会，很“无情”地把它轰走，绝不给它人吃的饭。

  我想，应该加大小巴狗的运动量。消耗大，自然就会很饿，那时就不挑食了。我一天遛两次，每次一个钟头左右。这小家伙，一旦被我牵到户外就兴奋异常。时不时地就歇斯底里，左突右闯的，任性得很。我会在这时紧牵绳子让它无法跑来跑去，等它稍稍稳定下来再继续走。我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养狗的朋友们告诉过我，遛狗时不慎让其跑掉，再想抓住它很难。一个遭此“难”的朋友说，他的宝贝狗挣脱了绳索就肆意乱跑，好像觉得可自由啦，根本不管主人在后面喊它的名字，也不让主人抓住它。你可以把它朝家的这边轰赶；然而它就是到了家门口也跟不认识似的跑过去。主人在后面追了两个多钟头，最后是这宝贝狗跑近街坊家的车库才终于捉住了它。被捉之后，狗的神态是得意洋洋，好像经历了场奇异旅行。

  我过去在农场养狗哪听说过遛狗一说？狗从小就是自由自在地跑来跑去的。一个分场里很多带家职工都养狗，我们“知青”大车班养的最多。到了大清早狗都在外边跑着，它们碰到一起打打闹闹，公狗追逐发情的母狗，整个一个狗社会。人们并不担心过往车辆轧或碰到狗；分场很少过往机动车。到了晚上或肚子饿了，再不然主人呼唤的时候，狗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回家。我们大车班的狗随便出入宿舍。我们住的宿舍和现在住的房屋不可同日而语。那宿舍简单的只有两排大通铺，屋子里连顶棚都没有，有时夜晚躺在大通铺上，你会凑巧在房顶的漏缝中看到星星。

  现在我朋友的小巴狗就养在房间里。厕所间里铺了很多旧报纸，狗会到上面来大小便。之后主人再把这些排泄物清理干净，并时不时地喷些空气净化剂。我感觉，这不是养猫一样吗？比猫还麻烦，家养的猫会在家中专门的“猫厕所”（就是个装上沙子的器皿）排泄，比宠物狗干净得多。然而人们还是要养宠物狗，因为它们跟人更亲近。我不会像主人那样宠爱小巴狗，沙发和床更不让它上去，也不会让它往我身上扑；它对我不满，有时会忽然朝我尖声嚎叫，大概是抗议吧。这小巴狗，在房间里可以说是感觉无聊透顶，它见什么咬什么。我一不留神，拖鞋被它偷走，再找到时，拖鞋已经破破烂烂！这也是我觉得要好好遛遛它，精力太过剩。

  第一天遛狗，这小家伙就吐了！下午热，我们回家后它便使劲喝，之后就吐。是啊，我小的时候玩儿得太兴奋了也会吐。没关系，以后它回来后先不让喝水，等休息一会儿再喝。然而我发现了新问题。小巴狗遛过之后回到家中，一会儿就像死了似的躺在地板上酣睡。累了？但在外边遛时它可是捣乱之极，没看出累坏了的样子。不成，我得赶紧上网查查。这一看，我遛狗时间太长，且走路太多。有关资料介绍，像这样大的小巴狗，一天遛一次就够了，每次10至20分钟。我一天累计120分钟。怨不得小东西累坏了。看到这儿我也泄气。当然是想起农场时养的狗跟着我们马车一天跑好几十里路，号称“人走2百，狗跑1千”，从来没见过狗累瘫了的时候。算了，算了，那“老黄历”翻不得，现在得按照现在人们养狗的规矩来。

  这怨气不小哈。其实人家讲话了：培育出这样的小巴狗就是给人抱着玩儿的。你不喜欢？你是什么人？退休矮胖老头儿，根本不懂养宠物狗的人们的心思。起码地说，人家要的就是一边看电视一边抱着狗玩儿的情调。你，家里连电视都没有，生活态度是有区别的。

  嗯，是这么回事儿。咱别来“ 大批判”；管好自己就行了。当然，在给朋友照看狗的日子里，我还要在网上多多看养狗的资料。小巴狗希望我能亲近它，咱也别太不给面子。我嘛，在美国我是不会养狗的；因为牵着狗遛就觉得它不自由。可狗是动物，不牵着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