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物簡介卡爾·雷蒙德·波普爾爵士(1902年7月28日-1994年9月17日),出生於奧地利,猶太人,20世紀最偉大的哲學家之一。他的哲學被美國哲學家巴特利稱為「哲學史上第一個非證成批判主義哲學」,在社會學上亦有建樹。 波普爾最著名的理論,在於對經典的觀測-歸納法的批判,提出「從實驗中證偽的」的評判標準(證偽原則):區別“科學的”與“非科學的”。在政治上,他擁護民主和自由主義,並提出一系列社會批判法則,為“開放社會”(即自由與民主的社會)奠定理論根基。二、波普爾主要政治哲學觀點摘選在波普爾看來,歷史主義不過是以權力主義和極權主義為根基的理論性假設,是自然科學中謬誤理論的產物。烏托邦工程。。。雖然是歷史主義者美好願望的產物,但它只能帶來災難和不幸。(制度設計的核心不是探討)應該由誰來統治,(而是)探討權力制衡的方式。應該以合理溫和的手段來達到普遍的目的。開放社會應該是一項基於民主制度的漸進社會工程。 社會工程應該服從以下兩個原則:一是以排除人民痛苦優先,而不是增加快樂。二是溫和的改良,而不是暴力的革命。這就要求社會改良政策需要具體的,有針對性的目標,而不是空談理想。專制者可以開明一時,但不可能一世,即便可以開明一世,也不能保證後代的開明。所以開放社會必須是一個基於民主制的社會,它的目的不在於最高的效率,而是減少可能帶來的巨大危害。 平等絕不能以犧牲自由的代價來換取。制度的目的在於限制嚴重的不平等,所以制度既要維護自由經濟制度,又要限制自由競爭所產生的不平等。在和平時期,寬容原則應限制在最低水平,不能以對不寬容者不寬容為理由來剝奪反對的聲音。波普爾劃分開放社會和封閉社會的標準為,政治制度的推翻對前者而言不需要流血而對於後者流血在所難免。柏拉圖的理想國中充斥着極權主義、集體主義、否定個人自由的價值觀。 黑格爾的國家主義、民族主義對法西斯主義有着巨大影響。波普爾承認經濟的作用,但他認為將過分強調經濟的作用,甚至誇大為決定社會發展的唯一因素,那就徹底錯了。如果經濟體系被摧毀,但技術知識仍然存在,那麼經濟體系很快就能被重建,然而如果技術知識被完全摧毀,那麼現存的經濟關係將隨之消失,而且它的重建將會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對社會經濟條件的了解,離不開對科學、宗教等其他文化方面的理解,但是反過來,即便沒有經濟背景,人們仍然可以研究一個時期的科學思想。波普爾一再強調,思想和知識是進行經濟活動的必要條件,而經濟因素絕不是人們進行思想活動的必要條件。波普爾不同意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在他看來這麼說是完全顛倒了。政治權利應該是基本的,因為它能控制經濟權利。政治權利是經濟保護的關鍵,政治民主也就是被統治者控制經濟權利的唯一手段。 波普爾不同意馬克思的暴力革命理論,在他看來一切流血衝突事件都應該被避免。他承認資本主義社會存在非正義性和非人道性的弊端,但這只是資本主義的一個初期不可避免的現象。資本主義的自由競爭原則和自由市場經濟本身不是社會弊端的根源。。。任何不加限制的權力都是危險的,經濟權力並不比其它權力(政治權力)更危險,而同樣的,它也是可以被制約的。資本主義的民主制度正是限制資產階級經濟利益和政治權利手段。而且沒有民主的制度,那麼統治階級的經濟利益和政治權力便是沒有制約力量的了。 波普爾以「否証性原則」(即證偽原則)作為科學與非科學的劃分準則,根本上取消了馬克思主義的「科學」地位,批判馬克思主義只是一套意識形態,理論上既不能成立,經驗事實上亦遭否証,是一種「歷史定論主義」。從社會科學的觀點看,根本沒有馬克思所謂「歷史的鐵律」可言,其預言缺乏意義。馬克思教義如今所餘留的,不過是黑格爾式的神諭哲學,而這種哲學在馬克思主義的裝飾之下,卻成為阻礙我們為走向開放社會而奮鬥的威脅。馬克思說資本主義內部矛盾必然滅亡,社會主義一定勝利,波普爾將他稱為錯誤的預言。資本主義的內部矛盾並不必然導致社會主義,而只是預示了經濟干預主義的必然性,而經濟干預主義不一定採取公有制的方式。工人階級的利益保障不需要用社會革命的暴力手段,完全可以採用社會改良和民主的手段達到這一目的。。。無產階級革命並非不可避免。波普爾對恩格斯等人的暴力革命傾向極為反感,波普爾認為他們有意地挑撥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之間的矛盾,以使革命爆發。馬克思認為,資本主義的後果是周期性的經濟危機和無產階級的絕對貧困化。這些結果破壞社會生產力,激化社會矛盾,從而導致資本主義滅亡。卡爾·波普爾認為,資本主義社會的基本矛盾並非不可調和的,隨着普選權、社會福利制度的發展和完善,這些問題都被現代資本主義解決了。三、波普爾的二大著作波普爾的二大著作是《開放社會及其敵人》與《歷史主義的貧困》。在這兩本書中,波普爾對歷史主義作了有力抨擊,闡述了“開放社會”,即自由與民主社會的理論。歷史主義指稱:歷史的發展是無情的,歷史進程是依照可知的普遍法則的,最後也會推進到確定的終點。而在波普爾看來,歷史主義不過是以權力主義和極權主義為根基的理論性假設,是自然科學中謬誤理論的產物。3.1 波普爾在《歷史決定論的貧困》中的論述波普爾批判烏托邦工程,在他看來,這雖然是歷史主義者美好願望的產物,但它只能帶來災難和不幸。最終目標這樣的概念只能是錯誤的,因為目標只能是相對的,而最終目標的內容也無法是具體的,而只能是形而上的空洞言語。例如平等、自由、開放,就是最終目標通常打着的幌子,所以波普爾主張漸進式的社會工程。他認為社會工程應該服從以下兩個原則:一是以排除人民痛苦優先,而不是增加快樂。在所有的政治理想中,試圖讓人們快樂是最危險的一種。二是溫和的改良,而不是暴力的革命。這就要求社會改良政策需要具體的,有針對性的目標,而不是空談理想。他提出了政治哲學中的四個悖論。 應該由誰來統治,這個問題在波普爾看來是個錯誤的提法,因為它不可避免的走向暴君和極權主義。解決這個問題的根本在於探討權力制衡的方式,應該以合理溫和的手段來達到普遍的目的。開放社會應該是一項基於民主制度的漸進社會工程。 民主的原則雖然是防止極權和專制,但是有的時候民主制的效率卻不如專制主義。波普爾將專制分為開明的和惡性的,開明的專制擁有最高的效率,而民主制的政策實施依賴於權力的制衡,不可避免的遭遇效率損失。但是波普爾同時指出,開明的專制是不可靠的,用阿克頓的名言來說:絕對權力導致絕對腐敗。專制者可以開明一時,但不可能一世,即便可以開明一世,也不能保證後代的開明。所以開放社會必須是一個基於民主制的社會,它的目的不在於最高的效率,而是減少可能帶來的巨大危害。 自由的悖論在於,不加限制的自由會擊潰自由其本身。波普爾認為自由取決於制度,而不在於平等。因為即便人生來平等,但極權主義仍然將他們困於枷鎖中,所以,平等絕不能以犧牲自由的代價來換取。制度的目的在於限制嚴重的不平等,所以制度既要維護自由經濟制度,又要限制自由競爭所產生的不平等。國家的權力實施要局限於人民自由的範圍內,國家的干預也必須是間接的、制度化的,而不能專斷的、私人式的。他尤其反感道德政治化,將道德視為一種國家意志,那是根本錯誤的。開放社會應該是政治道德化。 寬容是和自由類似的,不加限制的寬容也會擊潰寬容其本身。波普爾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寫成《開放社會及其敵人》一書,他主張民主制的寬容限度在於不能寬容反對民主制的人,其目標就是法西斯主義。然而,在和平時期,寬容原則應限制在最低水平,不能以對不寬容者不寬容為理由來剝奪反對的聲音。波普爾劃分開放社會和封閉社會的標準為,政治制度的推翻對前者而言不需要流血而對於後者流血在所難免。所以,開放社會的原則和他的認識論原則是一致的。那就是爭辯雙方都不能保證自己的正誤,只有在討論的基礎上才有可能使自己的觀點更接近真理。3.2 波普爾在《開放社會及其敵人》中所作批判波普爾批判了歷史上3個具影響力的歷史主義代表人物,他們是柏拉圖、黑格爾和馬克思。 柏拉圖在理想國中的描繪遭到波普爾的強烈批判。在波普爾看來,柏拉圖是第一個提出完備歷史主義理論的哲學家。而柏拉圖的理想國中充斥着極權主義、集體主義、否定個人自由的價值觀。 之後波普爾抨擊黑格爾,他借用叔本華的話,說黑格爾的哲學是邏輯混亂,武斷專橫的滿紙空言。黑格爾的哲學之所以能顯赫一時,那是因為普魯士國家的官方需求。黑格爾的國家主義、民族主義對法西斯主義有着巨大影響。* 對馬克思理論的批判 * 波普爾首先批判馬克思的以經濟主義為基礎的歷史主義,因為在波普爾看來,馬克思的經濟學說從本質上來講是為他的政治學說服務的。馬克思的唯物史觀堅持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社會經濟基礎決定了政治、法律等上層建築。波普爾承認經濟的作用,但他認為將過分強調經濟的作用,甚至誇大為決定社會發展的唯一因素,那就徹底錯了。波普爾提出兩個理由:第一,如果經濟體系被摧毀,但技術知識仍然存在,那麼經濟體系很快就能被重建,然而如果技術知識被完全摧毀,那麼現存的經濟關係將隨之消失,而且它的重建將會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第二,對社會經濟條件的了解,離不開對科學、宗教等其他文化方面的理解,但是反過來,即便沒有經濟背景,人們仍然可以研究一個時期的科學思想。波普爾一再強調,思想和知識是進行經濟活動的必要條件,而經濟因素絕不是人們進行思想活動的必要條件。波普爾不同意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在他看來這麼說是完全顛倒了。政治權利應該是基本的,因為它能控制經濟權利。政治權利是經濟保護的關鍵,政治民主也就是被統治者控制經濟權利的唯一手段。 波普爾不同意馬克思的暴力革命理論,在他看來一切流血衝突事件都應該被避免。他承認資本主義社會存在非正義性和非人道性的弊端,但這只是資本主義的一個初期不可避免的現象。資本主義的自由競爭原則和自由市場經濟本身不是社會弊端的根源,問題在於對資本主義中那些盲目的和不加限制的經濟力量缺乏控制。任何不加限制的權力都是危險的,經濟權力並不比其它權力更危險,而同樣的,它也是可以被制約的。波普爾用經濟干預主義的事實來反駁馬克思對於上層建築是專制工具的說法,資本主義的民主制度正是限制資產階級經濟利益和政治權利手段。而且沒有民主的制度,那麼統治階級的經濟利益和政治權力便是沒有制約力量的了。 馬克思主義自稱為「科學的社會主義」,預測資本主義的命運。波普爾以「否證性原則」(即證偽原則)作為科學與非科學的劃分準則,根本上取消了馬克思主義的「科學」地位,批判馬克思主義只是一個意識形態,理論上既不能成立,經驗事實上亦遭否證,是一種「歷史定論主義」。從社會科學的觀點看,根本沒有馬克思所謂「歷史的鐵律」可言,其預言缺乏意義。波普爾指出:「馬克思教條中的預言成分,支配了馬克思主義者的心靈。預言將其他一切棄而不顧,放棄了冷靜。批評的判斷力量,從而摧毀了我們可能運用理性以改變世界的信念。馬克思教義如今所餘留的,不過是黑格爾式的神諭哲學,而這種哲學在馬克思主義的裝飾之下,卻成為阻礙我們為走和開放社會而奮鬥的威脅。」馬克思說資本主義內部矛盾必然滅亡,社會主義一定勝利,波普爾將他稱為錯誤的預言。首先,資本主義的內部矛盾並不必然導致社會主義,而只是預示了經濟干預主義的必然性,而經濟干預主義不一定採取公有制的方式。工人階級的利益保障不需要用社會革命的暴力手段,完全可以採用社會改良和民主的手段達到這一目的。其次,無產階級革命並非不可避免。波普爾對恩格斯等人的暴力革命傾向極為反感,波普爾認為他們有意地挑撥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之間的矛盾,以使革命爆發。最後,資本主義社會的基本矛盾並非不可調和的,馬克思強調,資本主義的後果是周期性的經濟危機和無產階級的絕對貧困化。這些結果破壞社會生產力,激化社會矛盾,從而導致資本主義滅亡。事實上,隨着普選權、社會福利制度的發展和完善,這些問題都被現代資本主義解決了。馬克思用價值理論來說明資本主義的剝削性,這在波普爾看來是多餘的,因為價值理論首先就存在是否真實的問題。即便它是正確的,馬克思的預言也無法實現,因為隨着民主制度的作用,國家社會的干預保障了剝削現象的限制。資本主義初期所表現出的殘酷剝削現象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波普爾對卡爾·馬克思本人是很尊重的,認為他是天才的哲學家。波普爾也把馬克思本人的理論同後來的馬克思主義相區別,認為後者總是預設了立場與動機甚至預設結論來判斷資本主義必將被共產主義取代,因而是不可證偽的偽科學的教條;而列寧主義對馬克思主義所作的修改的主要作用不是保護馬克思主義,不是抵禦證偽,而是指導現實,對現代資本主義的發展作出新的不可證偽的預言。在波普爾看來,馬克思的願望是改進開放社會,他使用了試錯法來批判資本主義,但卻沒有成功。他認為,作為一名預言家,馬克思理論失敗的原因,完全在於歷史主義的貧乏,從而在現代資本主義社會下呈現出歷史局限性。本文主要內容來自:卡爾·波普爾 - 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