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过中国年的时候是兴吃醪糟加汤圆粉子,或者小汤圆。讲究一些的家里在里面再加些鹌鹑蛋和桔子。有种糯米做的圆饼也被称为“糍粑”。 对于年糕,剧团记忆却很深。
文革的时候,我父母亲去了57干校,我们就临时的被住家大院里面有个姓李的婆婆管理。我去全日制幼儿园,每个月外出放风两天,都由她接送。她跟我哥居住的时间长些,很喜欢我哥。 刚解放的时候,李婆婆是以知识分子的身份随军南下,在政府里面当广播员,后来做些文字工作,她做得一手的好菜,很会做年糕,粽子之类的,特别是红豆类的年糕和粽子,此外还有带鱼,红烧之类。当时我们吃饭就过分餐,分桌食用。李婆婆还爱带我们去当时成都最好的餐馆“芙蓉餐厅”吃饭。
她每晚睡觉的时候,都要带上帽子,不管夏天冬天,睡觉都盖被子,成都的夏天很热,后来我跟我哥就保持这个习惯,我妈妈还抱怨的。
长大后,回忆起来才感觉她很不一般。李婆婆跟丈夫离婚,是因为丈夫跟带她孩子的保姆搭上了关系,那时候,小老婆是允许的,可是她不当那个大老婆,离开家庭参加了革命。我问过她的女婿,他跟我说文革结束后,北京市政府写信来问她,在王府井的房产怎么处理,她回信说:她虽然不是什么老革命家,但是南下参加革命工作并在成都呆上几十年了,那些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了。
后来,她最喜欢的小女儿参加了发轮功,很执着的那种,有次乘家外面的看守没有注意,独自就再次闯入北京,走到天安门广场去,把横幅拉了出来,很震动,被抓后,李太婆八旬多高龄,通夜给公安局局长写信,然后一病就去世了。
她的小女儿,最后干脆就自己也离了婚,也要坚持自己的信仰。
现在每每吃年糕的时候,就要想起李太婆的命运和她亲人的人生境况。
唉,是滋味,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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