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弄早点,冰箱里空空的,翻了翻,找出个冷藏盒,里面有几块奶酪,每块都切吃了
些。其中有一块是法国的一种软奶酪,已经变硬了,我切下来咬了一口,又香又臭,不禁勾起我
和酪的那一些可说可不说的往事。
我小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得到的信息,觉得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就是酪,可能和我那时读过的一篇
一只猫和一只狗做蛋糕的故事有关(那故事发表在五几年的《中国青年》或是《人民文学》上,
文革时被家里藏在箱子低下,《宝葫芦的秘密》最早也是在这其中一部杂志某年的合订本上读到
的)。但什么是酪,一直是我的一个重要科研课题,但一直也没研究明白。我那时觉得,酪大概
叫乳酪,或叫酥酪,或有什么更美好的名字,反正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我向家长提过类似的问
题,可能是我表述得不清楚,或者家长也根本搞不清楚,得到个大概是奶皮子之类的答案,和我
那美好的相像相差实在太远。后来,有人送了我家一包什么酪的黄白色粉末,冲来喝了,什么味
道也没有,不知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麦乳精,这也丝毫没有减弱我对酪的渴望和追求。直到中
学时,学到说明文荔枝那一课,其中引唐诗形容荔枝,“甘酸如醴酪,盈白如冰雪”。这个酪字,
又一次引起我对酪的无限瞎想,酒酿……,或者……。
其实我小的时候,还真有一个了解酪的机会,但我不知那是一种酪而已。那时在市中心一家大的
食品商店里,每天上午都可以见到货架上摆着一个个类似红萝卜的东西,有的还切开来,露出里
面嫩嫩的黄白色,始终也不知那是什么,也没见家里买过。后来出国后才想起来,那就是地地道
道的奶酪的一个品种,家里那时好像称奶酪臭气思,而我从来也没把那臭气死和我那无限美好的
酪联系在一起。
到了国外以后,还真的就喜欢吃那些臭气死,荷兰的硬高达,意大利的爬马桑,还有法国那些软
东西,都能上口,除了唯一不能接受的比利时的一种透明气死(如Limburger之类)之外,我都视
为美味,但是自从我找到真的奶酪后,我理想中的那个酪就消失了,虽然我并没有找到那个世上
最美最美的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