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的回忆 3
在M城一周,除了抵达那天上港口管理处到过市区,基本上是每天8点出门,乘出租车到港口,下午5时后下船,乘出租车原路返回旅馆,对市容印象较深的是每天往返于旅馆与港区之间必经的一片海滩。 早上,海滩空荡荡的,没几个人。黄昏时分回去经过,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许多男男女女,录音机放着高音喇叭,搂着跳舞。 有一天“挑灯夜战”工作到七点,回旅馆经过海滩,只见人山人海,灯火通明,“东风夜放花千树”。 旅馆到港区不远,乘出租15分钟车程,路线也不复杂,出旅馆往前开到海滩边右拐,一直往前就是。可是有一天从港区回旅馆,司机没走原路。也不知是绕道还是走远路。当时荣、翠茜、和南来客同坐一车,荣一看方向不对。马上喝住司机,咕嘟了几句西班牙语,司机连声“西西”掉头。 “我说路线不对,” 荣用英文对南来客说,“我听说过一些事儿。“ 荣和其他两位律师都会几句西班牙语-中学学过;翠茜能进行普通对话。南来客在墨西哥待了一周只学会了一个单词:格拉西亚。 除了乘出租车靠他们跟老墨打交道,午餐也得靠他们点。白先生是中远洋的法律顾问,中午有船长政委招待用餐;好人们则午餐自理。记得听证首日午休时,南来客一行5人下船到港区外就近找了家饭馆。依例先上一篮玉米片。桌上摆着红白两种蘸酱。南来客知道红的是辣酱,拿玉米片蘸了白的正要往嘴里搁,翠茜问,“能吃辣吗?” 南来客摇摇头。 “白的比红的辣多了。” 蘸少少试试。辣得七窍生烟,赶紧大口吞冰水。 第一天午餐是荣付账,第二天是崔斯,第三天是Jason,第四天南来客坚持付账。不是不知道他们可以报销,吃白食面子上过不去。翠茜是女士,加上年轻,没让她轮流坐庄。中午都是在港区附近的饭店用午餐。来来去去无非饮料、薄饼加豆泥肉末之类的。晚餐一般各自在旅馆餐厅用餐,或者结伴上外面餐厅(安全起见),各付各的。 海上航行,动辄数月,在异国他乡见到同胞,船员们格外亲热,问长问短。交谈中南来客得知,发生火灾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火并没有完全扑灭,船在茫茫大海中一路带火(闷烧状态)航行。 “怕不怕?” 明知幼稚还是忍不住问。 “怎么不怕?怕有什么用。” “遇上过海盗吗?” “遇上过。开着快艇,一条绳索射过来勾住船弦,人嗖嗖往上爬…” “怎么对付?” “过去上面规定不抵抗。后来不行了,有条船被劫,船员全部被杀死。现在绝不会让他们上船。“ 船员们的生活环境,用荣的话说,“bleak(苍凉)“。 “茶叶也没了,不好意思。本来应该叫船上的师傅做馒头包子招待你,” 船长满脸歉意。 南来客知道船长没说出口的是:可是不想便宜了那几个龟孙子。 话又说回来,两边最终还是坐在一桌吃了顿饭。 这天晚上,崔斯跟前台打听好,大家叫来出租车。 荣没出现。 翠茜说他前一天下午就回休斯顿了。 不辞而别啊。 南来客和崔斯一车,先去港区接上船长。 夜色朦胧,车上了山,停在一栋小楼前。小楼的霓虹灯,在幽静的林木中闪烁。 这是一家高档餐厅,豪华而不张扬。 众人被带到里间。里间靠墙有一个约两米高的大玻璃鱼缸,数十条海鱼在里面悠哉游哉。 崔斯做东,大家饱食一顿海鲜大餐。各种鱼虾蟹,最难忘的是海蟑螂。 双方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尽管几个钟头前还在船上斗得你死我活。 一人向隅。 船长在喝闷酒。 酒过三巡,南来客犯了打抱不平的脾气,趁着三分酒劲对船长说, ”那孩子倒霉了。“ ”他没事,我麻烦了,“船长黯然说。 “别担心,有我在,” 白先生在一旁探过身来,对船长说,然后又用汉语对南来客说, ”回去等我的电话,有事要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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