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迅的思维方式看中华民族的进步

最近，我看见中国有人写文章，纪念中国近代著名文学家和民族思想家鲁迅并进一步挖掘鲁迅的思想。有一篇文章说，鲁迅曾经极力主张要向世界上先进的民族学习，甚至包括中国的一些近邻。还说，鲁迅具有极强的忧患意识，极力主张民族要向世界开放。而且当年鲁迅还告诫如果中华民族重回闭关锁国很容易，因为中国自汉唐以来历史上一直就是闭关锁国。一旦再次闭关锁国，脱离外界，自持特别，自我陶醉，就会失去世界。而且中华民族闭关锁国的心态根深蒂固，隐藏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与文化之中，它能够总是以各种面目出现，遇到适宜的气候甚至会蔚然成风，形成可怕的社会潮流。这是国民需要警惕的。所以，中国要勇于开放，主动走向世界，而不是被动开放。要有自己的选择，主动迎接世界的挑战。

鲁迅这样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的。国人纪念鲁迅也有其原因。我感觉，鲁迅在中国近代历史上的地位，有点像日本的近代民族思想家福泽谕吉。鲁迅和福泽谕吉都在古老的民族逐渐落伍的时代担当了唤醒民族的思想家的角色。但是， 我也一直在想，国人一直在纪念鲁迅，而在日本，今天可能已经没有多少人将福泽谕吉一直挂在嘴上。国人一再纪念鲁迅的原因就是，鲁迅当年追求的使命还没有最后完成，而福泽谕吉则已完成唤醒民族的任务。在日本，整个民族都肯定福泽谕吉的贡献。福泽谕吉甚至成为日本货币上的人物。福泽谕吉在唤醒民族并完成现代化的道路上已经功成名就，而鲁迅则是另一回事。鲁迅虽然名就，但功未成。例如，鲁迅当年看见有日本人写书鞭挞日本国民性的阴暗面感到很兴奋。鲁迅认为，中华民族也有其劣根性。鲁迅也鞭挞中华民族的劣根性。例如，鲁迅就讽刺过所谓的“啊Q精神”。但是，现今中国国民性的改造没有多大进展。鲁迅当然也会反对专制，因为鲁迅也欢迎民主。鲁迅也是五四运动时期的一个代表人物。五四时期的口号就是科学与民主。但是，在日本已经实现民主，而在中国，实现民主还遥遥无期。所以，从一定意义上说，福泽谕吉是个成功者，鲁迅是个失败者。

关键的原因是，中华民族在3000年的封建专制统治下人们的精神世界颓废不堪，人们对社会问题和落后的状况已经麻木。唤醒日本民族容易，唤醒中华民族难！中国人的外表模样与日本人差不多，但内心世界则大不同。最大的差别就是，中华民族个人虽然精明，但自私心态过于严重，顾小利而不认大义。有私德，没有公德。说谎的人的比例很高。嫉妒心理不少。不愿读书而成谜于游戏。过于注重物质层面，而忽视人的精神境界的提升。鲁迅认为，应该通过向先进的民族的学习和我们中华民族的自省来改造国民性，去除民族的劣根性，让每个人都有一个健康的人格，提升民族的素质，从而成为先进的民族。但是，个人认为，如果认为鲁迅是一个类似于近代日本福泽谕吉那样的民族启蒙思想家的话，鲁迅在某个方面不及福泽谕吉。福泽谕吉的启蒙思想包括主张发展民族的近代工业（殖产兴业）和建立国家的优良政体。鲁迅则注重于改造人的精神世界，特别在怎样建立一个优良的国家这个方面，鲁迅谈的不多。而国家的政体对人们的精神世界的影响是最大的。一个民族的精神世界好不好或健康不健康，最关键的就是要看政体。

人们会问：政体与人的精神世界有直接关系吗？当然有。专制政体就是人的自私自利心理的最集中表现。专制政体就是暴力统治，是不会讲道理的。普通老百姓天天看见专制者在谋取私利，而且凶狠狡诈。上梁不正下梁歪。反之，则是另一个景象。例如，在美国，美国政体的运行时刻都在体现立国者的一种理念，而普通人都认同那个理念。例如，在美国，所有人都认同法治，而法治是正义的化身。如果国家的统治者不守法，老百姓也不守法。没有法律的支持，社会道德就会蜕化。有一句话说，道德是法律之母。不守法即不守道德。所以，采用什么样的政体反映一个国家的民族的素质。一个国家的国民有没有道德要看这个国家的政治家有没有道德。如果单讲改造国民性而不讲改造政体，那是不可能实现改造国民性的任务的。所以，如果将福泽谕吉当作一面镜子，我们只能说鲁迅是近代中国一位功败垂成的民族启蒙思想家。所以，从一定意义上说，中国近代以来很多先进的知识分子唤醒民族的启蒙任务还没有最终完成。当然，也有一些先进者在继续那个使命，比如北大的张维迎教授和清华的许章润教授等。但是，由于当局的打压，五四时期那种呼唤民族猛醒的启蒙声势早已不在。给人的感觉是，五四时期的中国距离一个先进的民族略近，而今日中国距离一个先进民族则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