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很久的黑人同事辞职了,临走,他告诉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杀虫经历是六年前跟我treat centipede。 那的确是难以忘怀的经历,时至今日,依然记忆犹新。 记得那是个炎热夏天。
一幢山谷边的老房子,一条静静流过的排污河。 屋主等在门外,下了车我们就被他迫不及待拉进屋看现场。 两天前,这位南亚裔屋主打电话,说新买的house有很多 centipedes(介于蜈蚣和蚰蜒之间的北美特有物种) ,语气中充满焦虑,还喊了好几遍 “help" 。由于该地此类问题严重,我特意带上这位黑人助手。 刚进门,就见一只面目狰狞青花蜈蚣从壁橱爬出,毫无畏惧停在面前,似乎在向我们示威。黑人助手反应奇快,马上准备吸尘器,还没等打开,就见黝黑硕健的女主人一个箭步冲上去,连鞋都没穿,光着脚,用宽大肥厚的铁砂脚掌瞬间将那大蜈蚣碾得粉碎,粘在她脚底的虫子断腿还在不停抽动,好猛啊 !看得我们目瞪口呆。 屋主告诉我,他们来自刚脱离战乱的泰米尔(难怪女人那么彪悍),用全部积蓄买了这个五级地段House,可从第一天起,就经常看到Centipede,到了夏天,每天能打死几十只,所有房间都有。 检查了各个房间,最后断定 问题出在地下室。 屋主买房不久,很少下去,里边很乱。 我们顺藤摸瓜来到一楼梯间,都是前任屋主留下的杂物,还未来得及清理。 屋主叫来邻居帮忙。在我提醒下,他们穿好雨鞋,带上胶皮手套,开始清理杂物。其间不断有虫子从脚边爬过。随着最后一个箱子搬出,强光照射下,一幅令人头皮发紧的景象呈现眼前,五颜六色,大大小小,上下穿梭,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美”腿,数以千计的Centipede,用“瘆人”两字已不足以形容当时感受,今天想起依然如此…… 穿好防护服,戴好面具,按合理浓度最高上限配药,一场”大屠杀“开始了。 如同端着火焰喷射器,我们从地下室开始,对整栋房子进行打药处理,在当时,这是能做的唯一选择。 一小时后,望着累累虫尸,总算松口气。 签完单后,屋主表示由衷感谢,送给我俩”一大笔“小费—— 一枚两块钱硬币,对了,还有25分,“一点心意,去买杯咖啡吧……” 带着我的助手,这位黑人小伙子,来到附近星巴克 ,自己掏钱,为他买了咖啡和三明治。不管怎样,那是来帮我的伙伴,应该给他压压惊。 “今天感觉如何?”我问他。 喝着咖啡,听着音乐,小伙子告诉我—— ”很刺激,有点像枪战游戏......” ...... “真的像游戏吗?” 时隔六年,我再次问即将离职的黑人同事。 他笑了—— “我现在还经常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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