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娘娘庙失火意难尽关于巴黎圣母院,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80年代初,中国引进了法意合拍的彩色故事片《巴黎圣母院》,我家隔壁阿婆说是法国娘娘庙,这样就比较好理解。昨天由于有急事,早上飞出去,晚上坐高铁回来,一天都没怎么上网,巴黎娘娘庙失火这么大的事,我是很晚才知道。网上很热闹,媒体一边兴奋异常,表情丰富,一边劝大家不要狭隘,一脸冷静,真是为难他们了,还有说“全世界都为之哭泣”的。惋惜是真婉惜,但哭泣要符合身份。关于巴黎圣母院,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80年代初,中国引进了法意合拍的彩色故事片《巴黎圣母院》,我家隔壁阿婆说是法国娘娘庙,这样就比较好理解。再大一些,看了一遍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其实“巴黎圣母院”有两个,一个是昨天被烧的巴黎圣母院,是法国名片,巴黎之心,旅游热门景点,另一个巴黎圣母院存在于文化层面,主要归功于雨果的作品以及不断翻拍的电影和舞台剧。巴黎圣母院到底是什么?一言难尽,因为不同历史时期有不同解读。在1789年,也就是法国大革命期间,它是一座贮存酒类和草料的仓库。在雨果笔下,它是中世纪宗教黑暗的象征。在拿破仑眼中,它是加强其帝位神圣感的神殿。今天,它是法兰西文明,欧洲文明,人类文明的瑰宝,这是它的历史底蕴和文化价值所决定的,是法国人的荣耀和精神生活一部分。“与其说巴黎圣母院是天才灵光的闪耀,不如说是劳动人民的努力创造的结果!”--雨果说。《巴黎圣母院》出版的准确时间是1831年2月13日,如果这场火灾发生于当时,群众会欢呼胜利,当时愤怒的巴黎民众正准备捣毁巴黎圣母院,他们冲进主教院图书室,将一切能找到的书籍都扔进了塞纳河。有人总喜欢强调1879年法国大革命对巴黎圣母院的破坏和亵渎,刻意把“革命群众”挂在嘴上,指责他们暴力和野蛮,实际上大革命之后几十年,平民也是痛恨圣母院。如果没有“双元革命”(英国的工业革命和法国的思想革命),欧洲能走出禁锢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思想革命影响更为深远。法国大革命期间,只有教堂内院门上的圣母像得以留存,其他雕像都遭到破坏。钟,只余下一口巨钟,教堂沦为仓库。如果说巴士底狱是封建统治象征,那么巴黎圣母院就代表着教权压迫。亲西方人士连攻占巴士底狱都要表示痛心,又写了一堆“革命真相”,那法国人为什么要将1789年7月14日这一天定为国庆日?不能因为暴力就否定革命的正当性,记住,“革命不是请客吃饭!”1802年,掌权后的拿破仑再次赋予巴黎圣母院神圣地位,他有自己的政治算计。1802年12月2日,拿破仑请教皇庇护七世在圣母院为他主持“法兰西帝国皇帝加冕仪式”,但拿破仑自己拿起皇冠,戴在自己和皇后约瑟芬的头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剥夺了教皇这一特权。教皇一开始摆架子,说不愿给拿破仑主持加冕仪式,除非拿破仑与皇后先举行天主教婚礼,所以在前一天,也就是12月1日,拿破仑在杜伊勒里宫礼拜堂举行了婚礼。有的媒体把两件事弄混了,以为拿破仑大婚也是在圣母院举行,其实是隔了一天的两个地方。庇护七世认为自己被耍了,简直是奇耻大辱,矛盾激化后,教皇将拿破仑革去教籍,拿破仑反手就将教皇囚禁6年。这一年雨果来到了人世间。巴黎圣母院因为与政治,宗教有如此紧密的联系,才在法国历史上有了特殊地位,而雨果的小说则让其名扬世界。小说的人物、故事情节的发生和发展, 都在巴黎圣母院之内和附近,15世纪的巴黎既壮丽又怪诞,既喧嚣又阴暗,既热烈又冷漠,既保守又淫荡。敲钟人卡西莫夫,要多丑有多丑, 独眼、鸵背、跋脚、又聋又哑的畸形人,是巴黎的“贱民”,但随着故事发展,人们会发现他才是天使,而衣冠楚楚的副主教克罗德才是魔鬼。卡西莫夫和女主人公艾丝美拉达的道德品行反证了宗教高层人士的丑恶和残忍。美与丑,罪与善,好人与坏人,神圣和卑贱, 在小说里都是颠倒的,这就是《巴黎圣母院》伟大之处,因为雨果揭示了这荒谬的一切,用15世纪的故事直指19世纪法国。如果对《巴黎圣母院》角色进行概括提炼,那么,卡西莫夫代表忠诚和觉醒,艾丝美拉达代表美和爱,克罗德代表丑恶和贪欲,弓箭队长(贵族)代表虚伪,流浪诗人代表懦弱……小说在当今法国仍具有生命力,虽然它的阶级意识没有雨果在三十年后所写的《悲惨世界》那么深刻。但如果没有《巴黎圣母院》这部旷世巨作,就没有巴黎圣母院在全世界的显赫声名,文化与建筑,故事与实物交相辉映。有人会说,火灾嘛,你写这么多小说的内容干嘛?是啊,连小说内容都不了解的话,又何知巴黎的圣母院?在朋友圈痛心疾首如丧考妣这么深的感情又来自何方?这场大火让巴黎圣母院的木制部份毁坏严重,但石雕部份基本完好,宗教圣物也安全转移到卢浮宫,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为什么石雕,浮雕像这么多?当时法国文盲遍地,看不懂《圣经》,神甫就是指浮雕讲故事,让愚民们有一种直观的感觉,并相信这一切,所以哥特式教堂浮雕就被称为“傻子圣经” 。 彩色玻璃镶成一幅幅连环画, 太阳一照, 圣人雕像就自带光环,圣母像背后衬着一个近十米的圆窗子代表光环,这种窗子就叫做“ 玫瑰” ,巴黎圣母院大教堂发言人确认三个玫瑰花窗皆幸免于难。圣母只存在于天主教教堂,而基督教(新教)是不拜圣母的,虽然都是同源所出,但大家套路不一样。圣母院毁了,肯定要重修,这又涉及到钱的问题,法国政府呼吁捐款,几家法国大企业都已出手,金额起步价就是一亿欧元。是马克龙倒霉吗?历任法国总统都没遇过这种事,为什么他会摊上大事?国内网媒和大V,无论如何转移焦点,早晚都回避不了责任问题。法国在1811年由拿破仑下令成立了官方消防队,现在叫巴黎消防局,属于军队建制,巴黎圣母院是消防最重点的保护对象之一,不仅是因为历史文化地位,更是因为它有大量木制结构。马克龙当天晚上也去了现场视察,但面对这场持续八小时的大火,他还没说要追究哪个部门的责任,只是说要重建。第二天,中国,美国,俄罗斯,德国等领导人都向马克龙发去慰问电,普京表示愿意协助法国重修圣母院,特朗普还提出天才建议:空中灭火,使用飞行水箱。说得法国人好像很傻一样,老头就爱看热闹,并支招,法国内政部回应:什么招都能用上,就是你说的这招不行。作为古建筑,隐患多多,巴黎圣母院急需修缮,2017年圣母院之友基金会预估需要6000万-1亿欧元费用,但钱从哪里来?法国议会批钱给接收难民项目,几亿几亿眼睛都不眨一下,议员们当然知道做什么才有得到选票。这成了欧盟政治通病,玩虚头巴脑的,容易博得媒体曝光,比如供养难民,给跨性别者修建无性别厕所……1亿欧元给圣母院很难吗?既然它如此之重要,但真的很难,而且还不算消防成本。一句话就是政府没钱了,钱在资本集团手里,它们现在可以掏几亿援建,赢得媒体一片赞誉,但要它们多缴一分钱的税,立马移民。巴黎圣母院维护工程与五家公司签了合同,负责屋顶维修的是勒布拉斯兄弟工程公司,要让合同金额要变成尽可能多的利润,就要在成本上做文章,这就需要政府建立监督机制,验收机制,但政府基本不管不问。2017年伦敦居民楼火灾,死了十多人,就是防火材料被承包商偷工减料。圣母院当晚6时20分第一次响起火警,教堂职员居然没有找到起火点,6时43分,火警再次响起,才发现教堂屋顶起火,因为火苗高得足够他们看见了,这宝贵的23分钟就这样错过。大火之前,预防失位,大火之中,救援不力,大火之后,不见追责。圣母院失火,英国脱欧僵局,本质上都是政治问题,经济不景气,好时光不再,再开着军舰,端着枪炮出去抢钱抢物,不可能了。国内增收富人税,更惹不起。但人家可是民主国家,说什么都不合适,一言难尽。巴黎市长伊达尔戈发起国际募捐,说市政府可以先拨款五千万欧元,这不就是在逃避政治责任吗?巴黎失职,凭什么要全世界买单?既然谈到国际募捐,顺便问一下,圆明园的国际募捐在哪里?by 后沙月光原题为:一言难尽的巴黎圣母院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