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三藩市天际线鹤立鸡群的两栋高楼泛美金字塔和美国银行大楼,现在在众多的高楼大厦中几乎看不出来。看着卖力塔,不由想起圣经中那个巴比伦通天塔的典故。巴比伦人民想建一座高塔,可以直通天庭。上帝于是让他们部落间说不同的语言,大家不能分工合作,通天塔的计划就泡汤了。 看着卖力塔还有别的什么台北101,金茂大厦这些高楼,高度应当比当年古人想象的巴比伦通天塔还要高吧。西方艺术中最出名的对通天塔的描绘,当是十六世纪荷兰画家布鲁格那张同名油画,后来彼得杰克逊的指环王中米那斯提力斯城堡的造型,还是以布鲁格的原作为蓝图来着。古人对头上青天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以为眼睛可以看到的,当然手可以摸到不会是一个问题,缺的只是努力而已,想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离天三尺三”,用力蹦跳一下,就行了,呵呵。 古人对无限(注)这个概念难以形象思维,看着一片蓝色,不知道头顶这片蓝色其实是无限的虚色。按照朴素唯物主义的思路,有色必定有形,有形必定可以把握,所以造个高塔登上天看看上帝住的房子是啥个模样,是很自然的想法。人有猫性,好奇心忒重,望着远方的地平线,也会往前一直走看是不是可以走到天涯海角看看世界尽头是什么个样子。不过,这个走到地平线以外看看世界尽头是啥个样子的想法虽然很多人都有,但真正坐起立行的,根据我有限的历史知识,好像只有游牧民族还有那些尚贸易的社会才会这样做。我这么说不是贬低农耕社会,而是务农为主的社会,常年守着一亩三分地,春耕秋收,有这么个后勤的局限,很难解决长途旅行中如何获取可持续的食物供应,因而对动辄几个月甚至几年的长途旅行畏难而退,是可以理解的。游牧民族基本是流动的食物供应,可想当年成吉思汗他们打仗,大概也是把部落的羊群带在身边的,所以攻打匈牙利某个封建领主的城堡前,吃早餐还可以喝上小蒙牛的羊奶啥的,当然,也不要忘了他们的起司,哈!至于商人,不管是以前骆驼背上的行商,还是葡萄牙威尼斯的商船,有足够的经验沿途觅食,知道哪个地方有淡水供应,哪个地方可以采办食物,所以真正发现新世界的,就是那些马背上的和商船上的人。 《指环王》中的哈比人,也是农耕社会的人,住在那些名字叫粮袋兜的小地方,老婆孩子热炕头。从这个故事背景来看,佛罗多还有他那三个伙伴出外探险的故事,就更有逆天而行的英雄气概。佛罗多探险开始的时候,站在一片麦田的田埂上,犹豫再三,对森姆说,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走过比这更远的地方,然后跨出一步,从此“走向远方是为了让生命更加辉煌”。 注:博尔赫斯在《巴比伦图书馆》中,就比他的巴比伦前辈聪明了,引入了无限的概念,把天庭形容成一个由无限数目的六面室构成的无穷空间。罗马尼亚雕塑家布朗库西也有同样的idea,他的“无限之柱”,就是由一连串的六面形板块连接垒起来,一直通往天上,最后那块板块是半截的,意思就是etc,您自己接着往上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