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信经也被称为古罗马信条，这是早期教会为了回应诺斯替主义的挑战而由初期教会教父写作的信仰宣言。司提反的殉道标志着第一波普世福音运动的开始，圣经记载：“从这日起，耶路撒冷的教会大遭逼迫。除了使徒以外，门徒都分散在犹太和撒马利亚各处。”（徒8:1）“那些分散的人往各处去传道。腓利下撒马利亚城去宣讲基督。众人听见了，又看见腓利所行的神迹，就同心合意地听从他的话。”（徒8:4、5）“那些因司提反的事遭患难四散的门徒，直走到腓尼基，和居比路，并安提阿。他们不向别人讲道，只向犹太人讲。但内中有居比路，和古利奈人，他们到了安提阿，也向希腊人传讲主耶稣。主与他们同在，信而归主的人就很多了。”（徒11:19-21）福音传向外邦人面临的第一个挑战是，传道者如何清楚地传讲福音，即向外邦人阐明什么是真正的福音。使徒时代的传道人传讲的福音并不都是纯正的福音，保罗说：“我希奇你们这么快离开那藉着基督之恩召你们的，去从别的福音。那并不是福音，不过有些人搅扰你们，要把基督的福音更改了。但无论是我们，是天上来的使者，若传福音给你们，与我们所传给你们的不同，他就应当被咒诅。我们已经说了，现在又说：若有人传福音给你们，与你们所领受的不同，他就应当被咒诅！我现在是要得人的心呢？还是要得上帝的心呢？我岂是讨人的喜欢吗？若仍旧讨人的喜欢，我就不是基督的仆人了。弟兄们，我告诉你们，我素来所传的福音，不是出于人的意思，因为我不是从人领受的，也不是人教导我的，乃是从耶稣基督启示来的。”（加1:6-12）在早期教会，纯正的福音就是使徒所传的福音，最大的“别的福音”就是诺斯替主义。诺斯替主义否认耶稣基督真正的人性，《约翰福音》第一章即宣布：“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地有恩典，有真理。我们也见过他的荣光，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约1:14）《约翰福音》可以看做是对诺斯替主义假福音的回应。虽然什么是福音在圣经中阐释得是十分清楚明白，但是福音书阐明的福音很容易被教会流行的灵意解经法稀释，乃至曲解成诺斯替主义的假福音。为了回应诺斯替主义的鬼魔道理对教会信徒的迷惑，教会教父们写下了《使徒信经》，以向世界和魔鬼宣布真正的基督教信仰。

1、上帝是什么？

《使徒信经》开篇就宣告：“我信上帝。”使徒信经界定了具有纯正信仰的基督徒的第一个属性：真正的基督徒肯定是有神论者。有人会诧异：“基督教当然是有神论者，怎么会是无神论？”然而在初期教会，希腊罗马的异教徒就控告基督徒是无神论者。当时在基督徒的敬拜场所中，没有神像的设置，异教徒认为基督徒不信神的存在，所以控告他们是无神论者。当时有一位信徒波利卡普（Polycarp，殉道前担任士每拿教会主教），他是经使徒亲自带领的最后一位信徒。他被逮捕后，被带到士每拿的竞技场中。罗马地方官提醒波利卡普，既然他年事已高，不如藉着与众人一同呐喊“除掉无神论者”，以表示自己的悔悟。波利卡普直视着眼前的群众，用手指着他们喊着说：“除掉无神论者！”接着地方官对他说：“辱骂基督徒，我就释放你！”但波利卡普回答说：“八十年来我侍奉他，他未尝亏负过我，我怎能咒骂这一位曾经拯救我的人？我是基督徒，他是我生命中的主！”于是地方官向群众宣布说：波利卡普承认他是基督徒了！群众喊叫说：把他烧死！立时，木材堆积起来，波利卡普请求不必将他捆在火刑柱上，他说：“就让我这样吧，因为那加给我力量的必能帮助我坚立在柱前，无须用钉子将我钉牢。”于是柴堆被点燃起来，当火焰吞噬波利卡普之际，他大声祷告说：“主啊，全能的神，基督的父，我赞美你，因你使我配在此时此地加入你见证人的行列，得以分尝基督所饮的杯。”波利卡普于公元156年殉道（参福音时报的“教会史”专题）。不仅普通的罗马民众称基督教是无神论，哲学家也称基督教是无神论，背教者朱利安说：“通过向陌生人提供爱心服务，通过关心亡者的葬礼，无神论（即基督教信仰）已经得到长足的发展。没有一个犹太人是乞丐，无神的加利利人不仅仅关心他们中的穷人，而且也关心我们中的穷人，而属于我们的人寻求我们应当提供的帮助时，却一无所获，这太不像话了。”基督徒被异教徒批评为无神论，就因为基督徒不信世人所信的神灵。

问题是：什么是基督徒所信的神或上帝？

⑴上帝不是人。圣灵感动先知说：“人子啊，你对推罗君王说：‘主耶和华如此说：因你心里高傲说：我是神，我在海中坐神之位。你虽然居心自比神，也不过是人，并不是神！’”（结28:2）其实，不仅推罗君王自诩为神，奉君王为神是古代外邦世界的普遍现象。在埃及，“法老站在权力金字塔的顶端，是神的的化身，具有绝对的权力。古埃及人对法老的崇拜近乎疯狂，仅仅是法老的名字就具有不可抗拒的魔力，官员们以亲吻法老的脚而感动自豪。”（《古埃及的国王为什么都叫“法老”？原来一点都不神秘》）“法老身兼神、人两种身份，以神的名义登临王位，拥有神权。古埃及是当时最强大的中央集权制度国家。”（《你知道这些古埃及图案与符号的含义吗？》）“法老借以神的名义来统治整个王国”（《亡灵书背后的秘密》）所以圣经说：“埃及人不过是人，并不是神；他们的马不过是血肉，并不是灵。耶和华一伸手，那帮助人的必绊跌；那受帮助的也必跌倒，都一同灭亡。”（赛31:3）“在古埃及，法老自称是太阳神“阿蒙-拉”神之子，是神在地上的代理人和化身。在古埃及人心目中，法老是神的使者，是万能的神派到人间维持世间秩序平衡的，而且只有法老才能完成这一神圣使命。所有的埃及人都相信法老是太阳神的儿子，法老即是神。所以法老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获得绝对合法的统治权，就必须保证血统纯正。”（《埃及的法老号称太阳神之子，他们是如何保持血统纯正的？》）在古希腊，亚历山大也自诩为神的儿子。使徒时代的罗马流行凯撒崇拜，就是奉凯撒为神，基督徒拒绝奉凯撒为神，在各地宣告“基督是主”，这是基督徒被逼迫和控告为“无神论”的重要原因。古老的中国更是奉皇帝为天子，皇帝的命令被称为“圣旨”，中国不可避免地具有奉君王为神的“优良传统”。   

外邦人不仅奉君王为神，还奉自己崇敬的圣贤为神。关羽因其忠义成了关圣帝君，吕洞宾作为全真道的祖师也被奉为神，妈祖也因某些功德在中国民间也成了神。各地的城池守护神，即城隍爷，原本也是各地的圣贤，因其生前有些功德也被官方和民间尊奉为神。

面对外邦的“以认为神”的传统，圣灵说：“神非人，必不致说谎；也非人子，必不致后悔。他说话岂不照着行呢？他发言岂不要成就呢？”（民23:19）“你们将谁与我相比，与我同等，可以与我比较，使我们相同呢？”（赛46:5）

⑵上帝不是物。外邦人不仅拜人为神，也把自然界的事物乃至人日常用度的东西当做神。巴比伦人把天上的星星当神，占星术在巴比伦非常发达，以致上帝称巴比伦王为“明亮之星，早晨之子”（赛14:12）。上帝论到巴比伦人说：“你筹划太多，以致疲倦。让那些观天象的、看星宿的、在月朔说预言的，都站起来，救你脱离所要临到你的事。他们要像碎秸被火焚烧，不能救自己脱离火焰之力，这火并非可烤的炭火，也不是可以坐在其前的火。你所劳神的事都要这样与你无益。从幼年与你贸易的，也都各奔各乡，无人救你。”（赛47:13-15）太阳崇拜在外邦也是十分普遍的现象。根据《山海经》记载，中国的太阳崇拜起源于山东东部沿海的日照一带。从出土文物及民俗看，整条珠江流域大多有太阳崇拜文化，特别是古骆越地为最，民间有祭天习俗，以及最近在大明山发现的古祭坛。还有花山岩画中的太阳轮和出土的铜鼓太阳浮雕为实物代表。

在印加，最为广泛深入的宗教信仰是太阳神信仰、太阳神学崇拜印加的国教。传说中，当第一任国王曼科卡帕克将印加引入文明时代，印加人就开始信奉太阳神了。印加人认为自己的民族较其他蒙昧民族高尚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信奉崇高而正确的太阳神。日本的民族文化有不少体现太阳信仰。日本国民的由来，日本国旗的确立不仅表现了日本民族对太阳的崇拜，也体现了太阳信仰的高级阶段。

以物为神不仅体现为天体崇拜，还体现为山岳崇拜（山神信仰是常见的外邦信仰）、河流崇拜……乃至生殖器崇拜，可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现代的拜物教还有玛门崇拜、穿着崇拜（“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毒品崇拜……真是数不胜数。上帝对世间的一切拜物教说：“所以你们要分外谨慎，因为耶和华在何烈山从火中对你们说话的那日，你们没有看见什么形像。惟恐你们败坏自己，雕刻偶像，仿佛什么男像女像，或地上走兽的像，或空中飞鸟的像。或地上爬物的像，或地底下水中鱼的像，又恐怕你向天举目观看，见耶和华你的　神为天下万民所摆列的日、月、星，就是天上的万象，自己便被勾引敬拜事奉它。耶和华将你们从埃及领出来脱离铁炉，要特作自己产业的子民，像今日一样。耶和华又因你们的缘故，向我发怒起誓，必不容我过约旦河，也不容我进入耶和华你上帝所赐你为业的那美地。我只得死在这地，不能过约旦河；但你们必过去得那美地。你们要谨慎，免得忘记耶和华你们上帝与你们所立的约，为自己雕刻偶像，就是耶和华你　神所禁止你作的偶像，因为耶和华你的上帝乃是烈火，是忌邪的上帝。你们在那地住久了，生子生孙，就雕刻偶像，仿佛什么形像，败坏自己，行耶和华你上帝眼中看为恶的事，惹他发怒。”（申4:15-25）

⑶上帝是自有永有者。上帝既不是人，又不是世界的任何事物，那么上帝是什么？摩西也曾有这样的困惑，他对上帝说：“我到以色列人那里，对他们说：‘你们祖宗的上帝打发我到你们这里来。’他们若问我说：‘他叫什么名字？’我要对他们说什么呢？”上帝对摩西说：“我是自有永有的。”又说：“你要对以色列人这样说：‘那自有的打发我到你们这里来。’”（出3:13、14）“我是自有永有的”这一经文在吕振中译本译为“我是永恒主耶和华”。世间万物都不是永恒的绝对的存在者，它们都是在时间、空间中有限的存在，“你们要向天举目，观看下地，因为天必像烟云消散，地必如衣服渐渐旧了，其上的居民也要如此死亡；惟有我的救恩永远长存，我的公义也不废掉。”（赛51:6）只有上帝才是真正的永恒者，圣经称上帝是“那至高至上、永远长存、名为圣者的”，“他是永远长存的活神”。也正因为宇宙万物都是有限的、有条件的存在，所以因果律才能成为支配宇宙万物的普遍规律，所谓的科学研究就是探寻宇宙万物之间的因果关系。

异教徒的错误就是否认唯独上帝是永恒者，“原来，上帝的忿怒，从天上显明在一切不虔不义的人身上，就是那些行不义阻挡真理的人。上帝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显明在人心里，因为上帝已经给他们显明。自从造天地以来，上帝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借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因为他们虽然知道上帝，却不当作　神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将不能朽坏之神的荣耀变为偶像，仿佛必朽坏的人和飞禽、走兽、昆虫的样式。所以，　上帝任凭他们逞着心里的情欲行污秽的事，以致彼此玷辱自己的身体。他们将上帝的真实变为虚谎，去敬拜事奉受造之物，不敬奉那造物的主。主乃是可称颂的，直到永远。阿们！”（罗1:18-25）

2、上帝是全能的父

“上帝是永恒主耶和华”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已经明白，宇宙万物都是时空之中有限的存在，上帝则是无限的存在。论到上帝是无限永恒者，《威斯敏斯特小要理问答》：“上帝是个灵 （约4：24），祂的存有（出3：14）、智慧（诗147：5）、权能 （ 启4:8）、圣洁（启15：4）、公义、慈爱和信实（出34：6-7），都是无限（伯11:7-9）、永恒（诗90：2）、不变的（雅1：17）。”使徒信经宣告上帝是全能的父，即：使徒信经特别宣告上帝的权能是无限、永恒的。

汤姆٠华森在系统神学论到“上帝的权能”说：“另一个属性是上帝的大能。‘若论力量，祂真是有能力’（伯9：19）！这章节对上帝的大能有极庄严宏伟的描述。‘祂真有能力。’希伯来文‘能力’是指一种征服和得胜的力量。‘祂真有能力。’作者在此表达的是极点的力量；表示祂是最有能力的。祂被称为全能的上帝（El-shaddai）。祂的大能在祂能完成一切所能完成的事上显出。神学家迪维尼斯（Divines）区分权柄和能力。而上帝两个都拥有。Ⅰ、祂在人身上拥有权柄。祂能按着祂的意思对待受造物。谁能与上帝争论呢？谁能要求祂为祂的作为解释呢？‘……在天上的万军和世上的居民中，祂都凭自己的意旨行事。无人能拦住祂手，或问祂说，你做什么呢？’（但:4：35）上帝是最高法庭的法官；祂审判世上的君王，祂毋需对祂的程序作任何解释。‘祂使这人降卑，使那人升高’（诗75：7）。在祂的权柄中有救恩和咒诅。祂手中握有公义的钥匙，随己意拘禁地狱火湖中的囚犯；祂手中也握有怜悯的钥匙，为祂所喜悦的人开启天上的门。祂的衣服上绣着：‘万王之王，万主之主‘（启19：16）。谁能要求祂解释呢？‘凡我所喜悦的，我必成就’（赛46：10）。世界是上帝的教区，难道祂不能随己意行事吗？祂就是叫尼布甲尼撒王吃草的那位，也是在天使犯罪时，判他们下地狱的那位；也是毁灭巴比伦帝国的那位。‘……何竟从天坠落？……何竟被砍倒在地上？’（赛:14：12）‘……你狂傲的浪要到此止住’（伯:38：11）。上帝是最高的君王，所有的能力都出于祂。‘凡掌权的都是上帝所命的‘（罗十三1）。所有的君王都从祂得冠冕。‘帝王借我坐国位’（箴8：15）。Ⅱ、既然上帝有权柄，照样，祂也有无限的大能。没有大能的权柄算什么呢？‘祂……大有能力’（伯9：4）。”

3. 上帝是创造天地的主

异教徒论到永恒，首先想到的“天长地久”，即拥有无限的时间。上帝的永恒是指超越时间的永恒，换言之，时间在上帝面前也是有限者。在初期教会，异教徒经常质问基督徒：“上帝在创造世界之前做什么？”基督徒的回答经常是：“上帝在为不信的人准备地狱。”奥古斯丁认为这是非常不严肃的回答，在对这一问题严肃思考后，奥古斯丁如此回答异教徒：“既然宇宙中的一切都是上帝创造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时间、空间。‘上帝创造天地’意味着时间、空间也是上帝创造，创世之前时间、空间根本不存在。更准确地说，不存在‘创世之前’。”（参奥古斯丁《忏悔录》）。“上帝是永恒主”更进一步地解释就是：上帝是创造天地的主。圣灵感动先知说：“雅各的分不像这些，因他是造作万有的主，以色列也是他产业的支派。万军之耶和华是他的名。”（耶10:16，51:19）希西家向耶和华祷告说：“坐在二基路伯上耶和华以色列的上帝啊，你是天下万国的上帝！你曾创造天地。”（王下19:15）大卫祷告说：“外邦的神都属虚无，惟独耶和华创造诸天。”（代上16:26）这世界在起初被创造，不可能如亚里士多德所认为的那样，是永远存在的。世界必定有一位创造者，因为世界不可能自我创造。如果有人到了一个遥远的国家，看见伟大的建筑物，他一定不会认为这些建筑物是自我建造的，必定是有一位建筑师建造了该建筑物；所以，世界如此伟大的建筑，绝不是自我建造的，必定有一位建造者或创造者，那就是上帝。如果有一个人想象创造之工不是出于主耶和华，这就像我们说：一幅美丽的风景画不是出自一位艺术家的手一样。"创造宇宙和其中万物的上帝"（徒十七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