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琴座
母親教我的歌
門德爾松寫過一首歌曲《乘着歌聲的翅膀》,我不確切這歌還能不能用膾炙人口來繼續形容,就像詩人海涅還能否成為人們記憶中的名字一樣,文化的傳承文藝的傳承或許真要被定位為偶然了。
有人說喜歡貝多芬的人都是好人,我從前也是持同樣的觀點,但到紐倫堡國際法庭看到納粹在慕尼黑集會聆聽貝9,你會聯想他們中間有多少會成為猶太集中營里的劊子手呢?
席勒的歡樂頌可以鼓舞正義還能激勵邪惡,思維的錯愕之間不覺得有那麼點醍醐灌頂的禪悟?
德沃夏克有一首歌曲叫《母親教我的歌》,當我在幼年的時候,我的確聽過我母親唱《她》,而且這一幕成為了我對母親的一段最美的回憶。
我知道我的音樂愛好來自母親的DNA,母親也感覺到的,因為她只要去大禮堂彈琴就只帶着我。
母親一邊彈着琴一邊唱着歌,我便在旁邊靜靜地聽着,整個大禮堂只有母親和我兩人,琴聲和歌聲讓偌大的禮堂顯得尤為空曠。那是一架直立鋼琴,在這個南方的小城市裡是僅有的兩架之一。禮堂舞台有三道大幕,鋼琴在第二道與第三道幕之間,那盞暗黃的燈悠然高懸在舞台的頂上。
母親的歌有兩首我記得最為明晰,一首是門德爾松的《乘着歌聲的翅膀》,另一首是德沃夏克的《念故鄉》。
第一次聽到俏笛客女人的音樂會,我曾經寫過一篇《雲端的美聲》來表達我的傾慕,而最直接的是她們的嗓音與我母親的嗓音有一個共同的特色就是——來自雲端。俏笛客女人來自愛爾蘭高地,我的母親來自雲貴高原。母親在80歲高齡的時候,她依然可以用英文朗誦蘇格蘭詩人羅伯特·彭斯的詩《My Heart in Highland》。母親曾經告訴我說,她要回到她的故鄉。
念故鄉, 念故鄉, 故鄉真可愛。
天甚清, 風甚涼, 鄉愁陣陣來。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