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看到一些关于中共16大的评论，说某某某高官是有法国或者美国留学的经验，比起谁谁谁高官可能更有推动民主的潜质。这样的说法大概就是说留欧美比留苏东要优越，因为留学生受到更多的西方民主的影响，因而就更可能推动民主。

不过，从历史上来看，这种期盼往往是一厢情愿。就看看中共的前亲密革命同志波尔布特先生，及其一班赤柬高官，多是曾留学法国。回忆一下，在他们执政的几年里，有没有一丝民主自由的影子？把同胞按照革命理论分成三六九等，然后对大多数低等的同胞进行史无前例的大迫害大屠杀，连同那些未能严格执行革命行动的前革命同志。

赤柬效仿前共产中国大陆的"文化大革命"，然而，其统治期间的所作所为，比起其它共产国家的"血的洗礼"，是最血淋淋的、最高速的，幸好，也是最短命的。笔者以为，这与赤柬领袖的留学法国的背景甚有关系。

是的，他们在留学期间，是会亲身感受到西方的民主和自由。然而，是否因而就会从心底里信仰和推动民主和自由呢？

他们能留学，大概也算是他们同胞中的精英了，有理想、有热情，有高智商。在西方民主国家中，有各种思潮在流通，互相碰撞，互相影响，互相制衡。其中有些是相当极端的，例如法西斯主义、种族主义和民粹主义等等，还有曾被视为极端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这些有志青年，他们有出众的独立思维，倒不见得他们生活在民主自由的社会就会选择民主自由。民主自由的理论和实践可以比作一块有暇疵的钻石，他们也许就更在意那些暇疵，而希望打造一块纯洁的钻石。

揉合了共产主义、法西斯主义、民粹主义、法国大革命的专政经验和各共产国家的革命和净化社会的经验，配以严密的工业化组织能力/军事能力，如邪魔外道，这班留法学生们血腥摧残了这个东方的佛教国度。

看看朱德，他留学德国，就专心致志学军事理论做他的军人；看看周恩来，留学法国，就专心致志学习和发展马列主义，然后做他的一等辅政大臣，前伺苏共代表博古和李德，后伺毛泽东；看看周恩来的小兄弟邓小平，同样留学法国，他自称"中国人民的儿子"大概是效仿法国皇帝拿破仑的"人民之子"的封号，一个有理想又尊重现实的实干家，竭力为人民带来物质上的富足，然而，当遇到了对至尊权威的挑战，决不会吝惜专政的铁拳。

改革开放以来，是有越来越多的中共高官有留学欧美的背景，可是不要忘了，他们有青少年做学生时的又红又专的学习经历，他们有老婆孩子亲戚朋友的影响，他们有在宦海浮沉中的压抑和无奈。即使他们在留学期间受到一点民主自由的思想和实践的熏陶，然而，太沉重的心灵烙印、太多的利益的权衡和束缚，这点熏陶很容易就烟消云散了。

什么留学欧美的经历，什么高学历的理工科的高官的构成，在政治本质的发展中，不过是一丝技术因素，顶多让政治本质的发展更有效率，但对政治本质的发展方向无甚影响。不要低估了传统黑暗一面的威力。

[2002-1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