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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革命(40)
   

謝富治長舒的一口氣還沒吐乾淨,部隊就落入了敵人的第二個包圍圈。

過了武涉公路,滿以為跳到了外線,誰知道,這次敵人的“掃蕩”和以往大不相同,公路以北也是合圍的形勢,西邊,沿着清漳河向北,所有村莊都密密麻麻駐滿了敵人,東邊同樣是槍聲、炮聲不斷。事後知道敵人合擊的重點,正是清漳河上流的麻城地區,那裡是總部所在地。

旅部穿越公路後,稍事休息,向十四團活動的永和鎮方向前進。沒走幾步,前方的偵察員火急火燎跑過來,說有大隊日軍迎頭開來。很明顯,部隊無法再往前走。但也不能後退,現在已經大天白亮,武涉公路上日軍的汽車往來不絕。不過,這沒什麼關係,土八路啥都不行,就是滑溜得像泥鰍,混的是人熟地熟會鑽山溝。謝富治馬上命令部隊轉入路旁的小山坳子,從那兒有小路可以繞過去。不想,剛進到山坳子裡面,一大早撒出去的偵察員全回來了,報告的消息大同小異:前方村莊有敵人駐守,此路不通。謝富治當即傻了眼:好嘛,前後左右,四面八方全是敵人。旅部這一大攤子脆弱的“電燈泡”,沒有強有力的戰鬥部隊掩護,一旦被敵人發現,簡直就是死路一條。謝富治皺着眉頭說:“這次敵人掃蕩,沒有五萬人的兵力擺不出這個陣勢。”

這時,山頭警戒部隊報告:看見敵人鋼盔閃光。敵軍大隊已經接近小山坳子。

所有人的目光齊唰唰地盯着謝富治。局勢真是“泰山崩於前”,但謝富治並非“而色不變”。他臉色大變,變得更青,更黑,更如刀劈斧削般冷峻。

解放後,很多文藝作品都愛用這麼一句話:共產黨員是特殊材料製成的,具有鋼鐵意志。不管是否如此,反正用這句話形容眼下的謝富治真是再恰當不過了。謝富治需要承受的是超乎尋常的高強環境壓力,是整個部隊,近兩千人,命懸於一線的生死關頭。在這種情況下,按一般小說電影的俗套,主人公最好熱血沸騰,每人發上一手榴彈,然後振臂高呼:和敵人拼了。要真這麼做,也就不是謝富治了。

謝富治的最大特點就是在越困難,越危險,越千鈞一髮的時候,他的頭腦越沉着,越冷靜,越清醒,就如同一塊透明的冰晶凸透鏡,擯棄所有的情感和雜念,把全部思維的陽光聚焦在一個點:出路,如何把部隊毫髮無損地帶出困境?簡單地說,戰爭中的謝富治就像當年棋盤前的‘石佛’李昌鎬,面無表情,全神貫注,總能在眾人暈頭轉向的複雜局面中找出一條半目險勝的詭道。

謝富治乾脆下令:“加強警戒,封鎖消息,不許生火冒煙,就地宿營”。

一個絕對需要過人膽量的命令。小山坳子長不過兩三里地,近兩千人,數百匹騾馬擠在裡面,伸伸腿都難,就靠着旁邊一個小山包遮擋住大路上通行的敵軍視線。而這個所謂的小山包坡度平緩,光禿禿的,根本就無險可守。萬一,敵人的騎兵偵察隊突發奇想,離開大道往山包上一遛噠,那本書也就不用寫了,因為書中的主要人物大多都犧牲了。但謝富治的判斷是:這裡已經是敵人後方,又經過反覆掃蕩,所以,反而不容易引起敵人的注意。

黎明和特務連在山頭潛伏,監視迎面過來的敵軍大隊。只見日軍首先過來的是一小隊騎兵,接着是清一色的七八門小鋼炮,馱在馬背上。炮隊後面是大隊步兵,整齊的三八大蓋,鋼盔,背包,大皮鞋,走起路來卡喳卡喳響。步兵大隊中間,各色輕重機槍,迫擊炮,擲彈筒,密密麻麻,好像堆集在一大塊黃醬病豬肉上的瘤子。黎明真覺得頭皮發麻,手腳發麻,心亂如麻。

敵人大隊伍過完,謝富治又派出便衣人員四下去摸敵情,打探消息。過了幾個小時,敵情依然如故,四周圍槍炮聲不斷。只是旅部所在的小山坳卻依舊很安靜。事實證明謝富治的判斷正確。謝富治變得神態輕鬆,甩甩胳膊說:“正好,跑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休息休息。”

他讓人找到山坳子裡的一間小房子做旅部,然後命令部隊節約乾糧,飲水,準備過日子了。黎明沒想到,這一呆就是五天五夜。這五天是敵人掃蕩最瘋狂時期,而旅部卻在小山坳中過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平平安安。

不過,呆在籠子裡的世外桃源也沒有那麼舒適。九十月天的太行山,白晝還行,到了晚上氣溫驟降,黎明他們的單薄衣服根本抗不住霜寒,凍得人直打哆嗦。幾天下來,部隊的病號數量直線上升。病號千奇百怪,就是不包括泄肚子。到了第四天,熟乾糧吃光了,只好就涼水啃生麵疙瘩,生苞米,生土豆,生豆子,所以人人都泄肚子。泄肚子是正常人,不泄反而有問題。黎明發明了一個辦法,把生玉米粒用水泡軟,和着生土豆包在一塊包袱皮里,放在地上用石頭砸,木棍碾。最後用手使勁揉,利用摩擦生熱,把食物弄得有點‘熟味’。就這樣,部隊始終沒有怨言,因為謝富治以身作則,自己堅持和大家吃一樣的東西。副旅長楊鬍子剛從蘇聯回來,不知道謝富治的脾氣,弄來幾個蕎麥麵餅子給謝富治吃。謝富治揮揮手,叫他趕快拿走。楊鬍子也是煩人,拿起一塊,使勁咬了一口,想香香老謝:“你不吃,我吃。唉,真香吶。”

謝富治搶上一步,從他嘴裡把餅子扯下來,拍在桌子上,厲聲道:“吃,我叫你吃。現在什麼時候?想擾亂軍心嗎?少吃一口死不了人。”然後,對黎明說:“把餅子統統交給衛生隊。”

看看可憐的楊鬍子,一口餅還含在嘴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擱嘴裡轉一圈也怕出聲。黎明只好硬着頭皮說:“衛生隊還剩得有乾糧。”

謝富治又對特務連連長鍾偉元說:“那就給你們特務連。”

鍾偉元啪地一個立正:“報告首長,特務連吃飽喝足了。”

謝富治雙手撐在桌上,面帶威脅地說:“我命令:你們倆立即處理這些乾糧,衛生隊,女同志,戰鬥部隊的戰士,都行。就是不准擱在旅部。不執行命令,紀律處分。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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