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红灯,采意注意到路边是个公园,她不想再让别人钦她的喇叭,于是右转拐进了公园的停车场。帕好车息了火,采意取出手机拨打他们家庭医生李红的电话,李红也是中国出来的,毕业于四川的成都医学院,在美国考了医生执照,他们夫妻在美国的第一位家庭医生就是李红,当初天晾说医生还是找个同声同气的好,便于交流。没有预约,采意打过去当然是电话录音,她对着话筒下定决心地说:“李医生,我是钟采意,麻烦你回我一个电话, 有个关于天晾的胆固醇和药的问题,想问问你。我的电话是……” 采意挂了电话,对自己的这个行为又有点后悔,怎么自己像个、像个发情的母兽一样为了这种事情喋喋不休!她气恼地狠狠地踢了一下脚下的草地,又叹了口气,沿着公园的走道走了两圈, 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时间还早,采意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离女儿放学还有两个钟头,采意发动汽车后,犹豫了一秒钟,就转了方向,往健身俱乐部开去。
一个多钟头后,满身大汗的采意洗了澡、蒸了桑拿浴,心情亢奋地往健身中心的外面走,门口的美国老先生照常说:“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甜心!”采意照常回答:“你也是!”老先生旁边有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对采意挥着手中的一张纸,采意停下脚步,走过去一看,那张纸是有关健身俱乐部将开办社交拉丁舞的广告,那个男人一张嘴,采意就知道他肯定是东欧那边的人,他用那带着浓重的东欧口音的英语说:“美丽的女人,你想不想学跳华尔兹、汤戈和狐步舞?”看采意接过那张纸在读上面的文字,他在一边加了句:“我也是这个健身俱乐部的会员。没有舞伴报不上名!”采意想起大学时代学社交舞的经历,那时的采意在她所就读的学校里也算是舞场一枝花呢,什麽样的舞都难不到她,那时她有个男舞伴英文系的,他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舞场上跳着跳着就像看他俩表演似的,那个男生对采意有点意思,但采意总觉得跳舞的男人不可靠,最后还是“捡”了个比较内敛学理科出生的天晾。
“怎么样?你和我,结伴学跳舞?”穿运动服的男人打断采意的沉思。
“嘿嘿嘿……”采意笑得有点不太自然,不自信地回答:“跳舞?我太老了吧?”
“你在说什么话呀?”柜台后面的美国老先生大声地插进话来“我亲爱的,我可还年轻着呢!你可不能说这种话呀!”三个人都被老先生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的采意稍稍定睛看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他个子与自己还算相配,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她若穿上半高跟舞鞋,应该高度正好。这个男人样子还算白净,一头黑发稍微有点八顶,挺大的眼睛一笑眯成一道缝, 眼角便显三道纹,估计也是人近中年。
采意发问:“你以前跳过舞吗?”她可不想自己优美的舞姿被一个完全没有跳舞细胞的人破坏掉。“没怎么跳过……不过,我小的时候练过体操。”说着他拉过两把椅子,双手撑着椅背,双腿笔直脱离地面与身体成九十度直角,一个优美的双杠姿势让采意在心里暗暗喝了声彩。采意正准备考考他对社交舞和拉丁舞的知识,还没来得及讲话,手机响了。是李医生回的电话,采意连忙对男人说:“可以考虑,但我得接这个电话,我们再说吧。”说着一边接电话一边疾步走出了健身中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