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评论-若云-万维博客-万维读者网（电脑版）

“说来很简单，我在那里教四个班的世界历史，主要是英伦和东方历史。你们毕业后，大约半年，换了教研室主任。有不少问题我们总有不同见解。就在这个时候，朋友告诉我，哥伦大学要招聘世界历史老师。我就申请，很快，这里就聘请我为教研室副主任，副教授。由于要办移民手续，所以时间拖了半年多。我刚来二个月，没想到就碰上你。”钟芳也告诉他：

“毕业后，被二个公司聘为外事秘书。公司总部在东南亚，我的工作在国外，所以在这里遇到你。”她俩人喝了一些酒，吃晚饭后，又到校园散步，真有老友相逢的感觉。分别时，艾肯主动给钟芳电话号码，住址，和教研室位置，希望保持联系。钟芳也很喜欢和他打交道，以前是师生关系，各忙各的。现在才发现，俩人很谈得来，所以钟芳也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他。并告诉他，暂时住在朋友家，安置好后，会给他住址。回到家，小娟和佣人，还等她吃晚饭。钟芳说：

“我吃过了，你们自己吃晚饭。”小娟问芳姨：

“谈得怎么样？你喜欢跟他说话吗？他是哪里人？”钟芳笑着把小娟搂过来，靠在身上说：

“他是纯英兰人，学的专业是世界史。但特别喜欢英伦史，和东方史。他还会讲一点点中文，因为在大学期间，到新加大学实习过三个月。至于其它方向，我们都还不是很了解，不管怎么说，当年的师生，在另一国家偶然相遇，也算有点缘份。他约我明天游央央公园，我也同意了，你有空也一起去。”小娟脸红红的，拉着阿姨：

“我要读书，不能去。你去，我等你回来吃晚饭。”突然小娟睁大眼睛，又问阿姨：

“他有多高，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这么瘦的白男人。”钟芳：

“在英伦，这种男人很多。我问他了，她说二米多。我忘了具体数字，大概是二米一多一点。”娟惊叹道：

“二米一还多一点，妈呀！国内哪儿能找到？”钟芳半开玩笑：

“丫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去，明天一起玩，我把你介绍给他。”小娟一下正经起来：

“不，阿姨，我才不要，我怕外国人。我很少，也不爱和这些人说话。”钟芳心里很关心娟娟：

“傻瓜，明天说说，不就说过了。走，一起去，你确实需要和白人说说话。”小娟：

“不，芳姨，等以后我考完试，可以跟你去一次。现在不行，功课很紧张。”钟芳：

“行，那就以后再说，今天我跟你睡一起。”睡前钟芳问小娟：

“我听说你从初三开始，就很有主见。自己决定读英文夜校，自己决定报考哥伦大学。来丽国后，自己决定扮假新娘，挣了第一桶金。现在好像变了，很会耍娇，除读书外，什么事都不肯管，为什么？”小娟有点睁不开眼：

“阿姨，我本来就很懒，很木。那时，是没有办法，被生活所逼。见到你，找到爸后，我就什么也不多想，只要听你和爸的就行。这次扫墓，爸爸亲口跟我说，在丽国一切听阿姨的。”钟芳：

“我问的，不是你的转变过程，我问的是当初的胆气和能力，怎么会没有了？到哪儿去了？”小娟靠在钟芳怀里，脑子糊里糊涂，眼睛半睁半闭，懒洋洋地说：

“我困了，我也不知道。”这次钟芳变得固执起来，她把手放在小娟腋下抓抓，小娟像弹簧一样笑着跳起来。芳姨：

“傻丫头，说不说？”小娟：

“我说，我说，”她真的笑出了眼泪，说：“那时候，没有人好依赖，心里又有十分强烈的愿望，要和李辉哥，艾莉丝姐在一起。那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学英文，考出国。也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时，压根儿没有想过成功了怎么办，失败了怎么办。到这里穷，没有钱，一听三千丽元，就很想去挣。当然，我同室朋友，她不仅坚决支持，而且保证全程跟我在一起，保证完全。如果没有她，肯定办不成，我胆子太小。”钟芳相信。也理解她讲的情况，但小娟没有明白钟芳的意思。她继续解释说：

“任何人都有一定的能力，或者说潜力，潜能。当然不同的人，能力大小也不一样。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懒惰的人要在环境重压下才会发挥出来；而勤快的人，有事业心的人，任何时候都会自己去挖掘出来，用在工作，学习，或事业上。”小娟有气无力，睡眼朦胧地靠在芳姨身上，嘟嘟囔囔地说：

“自从认识阿姨，和柳姐，又找到爸，我就突然变懒了。什么都不想，跟着阿姨就行。”这次是芳姨没听完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钟芳开车接艾肯，一起到央央公园。他们坐在马车上，艾肯第一次来，很稀奇，提了很多问题。钟芳能回答的，直接告诉他，不知道的，问马夫。起初，俩人坐在前排，分得很开，各人靠边坐，一人看一侧，说话也少。慢慢地，艾肯问的问题多了，到了大湖，马夫停下。他们走上堤坝，展眼望去，湖面滚滚涟绮；抬头眺望，对岸万里晴空，云彩飞扬。艾肯感叹地说：

“真美！芳，你常来吗？”钟芳微笑地看着他，停了一会才回答：

“来过二次，一次是玩，一次是钓鱼。”艾回头看了一眼，钟芳正好打量着他。他朝身上左右二边看看。问芳：

“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吗？”钟芳：

“没有，很好。你很高，又不胖，你介意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不，其实我跟你说个事实，你就可以猜出，我多大。” 英伦人喜欢拐弯抹角，认为这是幽默。钟芳问：

“什么事实？”他转过身来，笑得英俊潇洒：

“我大学毕业，半年就到你所读大学当助教，授课班之一就是你班。那时你是大二·····”他故意停下，看着钟芳。这时，她扬着脸，实际在推算。然后，转向他说：

“估计是二十七岁半。”

“你猜的很准，几个月前过的生日，是二十八岁多一点。芳偏过头，对着他嫣然一笑，俏皮地说：

“你该知道，我该多大了？”

“当然，大约二十五左右。顺便说一句，你很美。”

“谢谢，你猜对了。”这时，车夫正向她们招手。钟芳说：

“我们回去吧。”边说边向艾肯招手，正好他的手也伸向她，俩人无意中牵着手，走下很陡的堤坝，直到坐在车上才松开。他又仔细地看着钟芳，重复刚才的话说：

“你真很漂亮，我们今天可以拍张合照吗？”钟芳从牵手起，脸就发热，自己也能猜出，脸上肯定红霞滚滚。听他一说心又跳得厉害，稍微镇静一下说：

“当然，这么好的风景，又是昔日的师生重逢。”说完对马夫说：

“中途不停，到游船湖旁停一下，我们拍个照。”到了湖边，钟芳叫一位女游客，帮他们拍合照。二个相机各拍了几张，拍完，那女游客笑着对钟芳说：

“真美的一对，叫人羡慕极了！”钟芳装作没听见。现在，俩人显得自然多了，靠在一起坐着，随着马车特有节奏的摇动，他们的身体也不时地碰碰撞撞。她不知他的感受，钟芳觉得，有一种从末有过的愉快和兴奋。而且，不知在哪里，有些异样感觉，既不麻，也不痒，说不清。钟芳从小学到大学毕业，虽然暗中追她男生不少，但总没有任何痕迹。第一次，让她动心的竟然不是异性，而是怜姐，有老友重逢之感。这是第二次，她在用力克制，不能让它流露出来。下车时，艾肯说：

“芳，你等一等。”他先下车，然后从马前拐到钟芳这边，很有礼貌，也很绅士地，用手搭着她的手下来。回来时，中途正好有一个英伦餐馆，他们在那里吃过饭，再送他回教师宿舍。告别时，还轻轻抱了一下她，能感觉到，他只用手在她背腰轻轻碰了一下，身子与她胸部保持了一段距离。越是这种男人，越会叫钟芳着迷。晚上，钟芳胡思乱想，久久不能入睡。这是她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尝到对异性向往的味道，她真怕陷入单相思。

第二天，艾肯来电话，希望钟芳陪他去买汽车，钟芳从内心里感到，俩人可能有缘。他买车比较简单，到卖车厂，买新车，他用过Ｈａｎｄａ，不太喜欢，所以这次买的是Ｔｏｙａｔａ，三万多丽元，一次付清。一起吃晚饭时，艾肯说：

“我仔细观察你几天，你和新波人，南亚人不一样。长相不一样，气质不一样，连笑都不一样。总之，你与他们没有共同点，很靠近西方人，为什么？或者说，什么原因？”钟芳很自豪地告诉他：

“你很聪明，我有四分之一英伦血统，有四分之一罗斯血统，因我爸妈都是混血儿。这算不算回答了你的问题？”艾听了，高兴得停下吃饭，二眼直看着钟芳说：

“那太好了，太美了。”钟芳被弄糊涂了，茫然地看着他：

“为什么呀？”艾肯答非所问地跟钟芳说：

“周末，有佛大和哥伦大学联欢会，你来参加吗？”钟芳跟不上艾的思路，她说：

“不知道内容，怎么决定，参加与不参加呢？”艾肯：

“这二个大学，每年有二次联欢会。上半年一次在英伦大学，下半年为第二次，在哥伦大学召开。所以，机会难得，内容很丰富，有学术交流，专题讨论，最后是文艺演出及跳舞。其他不参加，后面二项还是很好的，可以认识一些名牌大学的教师和学生。”钟芳突然想到小娟，接触面太窄，应该扩展，这是最好的机会。想到这里，马上对艾说：

“我和小娟都参加，要买票吗？”艾肯：

“我想要买，但很便宜，这事我负责，到时我接你，还是你们自己来？”钟芳不愿意告诉他，小娟家的地址。所以，她说：

“我们并不熟悉学校情况，最好你到小娟宿舍来接我们。这是地址，我们不参加学术讨论，只参加文艺演出及跳舞。几点来接？”艾肯算了一下时间，说：

“周六晚上七点。会议从下午二点开始，七点左右该到文艺跳舞节目了。”艾肯很准时，把她们接到到校园大礼堂，台上正在表演节目。旁边一个大舞场，很多人在跳舞，大部分都是帅哥美女。小娟有点应接不暇，她来这里一年多，除了读书，就是吃饭睡觉。她不看电影，不唱歌，不跳舞，更不会自己去游玩，除非是芳姨，柳姐，或者辉哥安排的事。今天来，可真大开眼界。芳姨和小娟，都经过淡淡的化妆，穿短袖白衬衣，过膝短裙，而且，式样和颜色都一样。旁观者都以为，是姐妹，甚至说双胞胎。艾肯安排她们坐下，很快艾肯和钟芳进入状态，跳得像舞蹈演员。几次，艾肯要和小娟跳，小娟老是拒绝。钟芳说：

“来了，要跳。当然，我还是支持你和生人跳，可以多认识朋友·····”正说着，一位佛大青年，过来邀请小娟，她竟然羞得满脸通红地拒绝他。钟芳硬把她拉起来，和那男孩跳。而钟芳主动拉着艾肯，在小娟旁边跳，用眼神鼓励她，支持她。等到她自然了，钟芳才跳出圈，回到座位休息。那男孩比小娟高，见小娟跳得自然合拍，渐渐轻松旋转，左右速滑，自如而贴切。随着音乐的改变，他们变换速度，改为慢步移动。这时男孩自我介绍说：

“我叫罗宾斯，可叫我宾，或宾斯。在佛大，学医学，前期已毕业，刚刚进入本科的第一年，你呢？”看他很自然主动，同时，在跳舞过程中，除了搭手和搭腰，身体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即使快速旋转时也没碰她一下，心里逐渐生起莫名好感。她也自然地回答说：

“我叫方娟，可叫方，或娟。生物专业，大学二年级。” 宾听她说完，又笑着问她：

“你来自国内什么地方？”小娟见他笑得很帅，也故意反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是国内来的？我头上刻了字？”宾看她很可爱，长得高而美，至少有些喜欢她。他说：

“我，纯粹是猜测。我妈来自国内京城，你一切都很像我妈少女时的样子，所以才问你。”小娟这时不仅自然，还有点调皮地问他：

“你怎么知道，你妈少女时是什么样子？那时你可能还在上帝身边，还没准备让你下凡哪？”宾脸红了，看起来很聪明，也很英俊，但不善于交际，或开玩笑。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说：

“我看了妈少女时，在大学的照片，很想你现在的样子，又修长又美丽。”小娟发现他是好人，便也正经地说：

“谢谢你，我来自国内滨城，在海边。”发现有人在叫他，他很有礼貌地跳回到小娟的座位，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说：

“我还有个聚会，再见。”他根本没有吻，只是拉她的手，比划了一下吻的样子。看着他，离去的高高的背影，小娟好像若有所失的样子。这一切，钟芳都看在眼里，他偷偷叫艾肯，打听一下那男孩的来历，地址，及电话等。

第二天是周日，小娟睡得不好，第一次不太舒服，正如歌词说的，“心上呀，起了波浪”。她的心好像是空的，脑子乱得理不出头绪，正胡思乱想，李辉来电话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