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先生的奇妙一生給我的夢 晚上我做了兩個夢。第一個是關於自己的事,充滿懊惱,但沒什麼分享的意義。第二個夢是我要說的。這個夢有一點要鋪墊的—我剛來美國時,去的是一家文理學院,學校很好,但我嫌它還不夠有名。這樣,我後來就轉了學,去了某某大學,趁了心願。--這個夢,就是我已經在某某大學了(我們叫它B大學),選了一學期去上別的學校exchange program。在夢裡我就選了去曾讀過的那家某某文理學院(我們叫它A學院)。--這樣一個夢境。 夢裡面,A學院仿佛是在一個中國小鄉村。當然,真的A學院在一個風景如畫的美國城市。然而我為什麼覺得A學院是在中國鄉村呢?我在夢裡這樣分析(--我真的會在夢裡分析夢), 因為我覺得去別處學一個學期,必然得是去外國,而我見識不多,每次離開美國,大抵都是去中國,所以一說“外國”,就想起中國來。於是我在夢裡想,應該選印度麼,剛果也好,為什麼我一遇有去外國的機會,就挑中國去呢。真傻。 我不該剛去B大學就來這種exchange program, 我應該再多學一陣子,我就明白,這種exchange program, 是讓我看世界,而不是找機會回家玩。--我在夢裡這樣想。 學校很小,我覺得很熱,想去游泳池。去泳池的路上,我看見一個姑娘(--她看上去很像我高中時的一個同學,一個大刺兒頭),她正和一位看上去像學院管理者的人對我指指點點。然後那位管理者就走上來,對我說,“你衣服穿得不對”。什麼意思?“你應該再把信封推一推。(You should push the envelope a little further.)”啥意思?噢,我想起來了,A學院的主張就是,“每天把信封再推一推”。所以一切的傳統行為,都不予以鼓勵。A學院要大家每天挑戰一點點。我想,這位女士是說,我穿得太傳統。我於是大笑,充滿驕傲:“我是剛從B大學來的啊”。“可你在這裡,你必須每天挑戰你自己。”她說。我很不屑,我已經在B大學了麼。這時迎面走來一個男生,穿着十分花俏的夏威夷襯衫。我指着他對管理者說,“我和他換好不好?挑戰傳統麼,哈哈哈!”她無奈的搖搖頭,走了。 然後我醒了。打電話給我的老公,他是我的人肉聽夢釋夢機。我每次做了夢,在還記得起的時候,就告訴他,不然就全忘了。每次複述完夢,我們兩個都要感慨人生一番。 我對他說:我現在才明白,那時A學院要我們每天推推信封是什麼意思。可是我那時很小啊,我什麼也不懂。我不但沒有聽她的話,我還侮辱了她。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可是晚了。 老公說:我們的大學總是用宏大嚴肅的主題來教孩子。可他們還都沒有準備好。可是,我們別無選擇,不這樣,我們就不敢保證他們還有沒有機會走上該走的路。人生是個過程,不管誤過多少,總也要和自己的過去握手言和。不必懊惱,無論如何,你走的那條路把你帶給了我,多好。 他這樣說,我突然間想,真是這樣,我再如何懊惱過去的種種,卻在心底始終有穩重的幸運感,能嫁到這個老公。然而我對婚姻幸福也總是心懷敬畏的,我曾和老公說,“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人性。”但說這樣傷感的話,也是毫無意義的,因為順着這個傷感的思路,我們還可以說,“人生什麼也沒有,我們都是要死的。”所以我知道自己只是發發糯米嗲而已。發嗲也不過是提醒自己,人總要活在當下。 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夢呢?我知道是因為我昨晚看了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裡面有這樣一段話:想做你自己,永不太遲。沒有時間限制。沒有規則。好壞都由你。去感受從未感受的,見從未見的。如果你對自己不滿意,希望你有勇氣,重新來過。(For what it’s worth: it’s never too late or, in my case, too early to be whoever you want to be. There’s no time limit, stop whenever you want. You can change or stay the same, there are no rules to this thing. We can make the best or the worst of it. I hope you make the best of it. And I hope you see things that startle you. I hope you feel things you never felt before. I hope you meet people with a different point of view. I hope you live a life you’re proud of. If you find that you’re not, I hope you have the strength to start all over again.) |